這樣的反常情況讓秦昭覺得不對勁,到底是哪裡不妥,她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來。

翌日上午,小慶子來到了錦陽宮,稱是奉許才人之令來錦陽宮取藥。

秦昭命寶珠去取藥膏,關切地對小慶子道:「女兒家的臉矜貴,可不能留下痕跡。這藥是羅姑娘所制,十分矜貴,你需得按時按量為許才人塗抹,此事不能耽擱。」

小慶子恭敬應道:「貴妃娘娘說的話奴才謹記在心,娘娘請放心,奴才定會按時讓小主塗藥。」

寶珠取來藥膏,遞給小慶子。

這時秦昭又道:「膏藥拿回去立刻幫許才人塗抹,不可延誤。」

小慶子應下後,便離開了錦陽宮。

寶珠在秦昭身邊站定,還是有點擔憂:「娘娘……」

秦昭看向寶珠,對她搖搖頭。

寶珠便噤了聲,但心中不免有些擔心。

娘娘說對付像許才人這樣的人需要下猛藥,於是昨日讓羅姑娘臨時製作了這味凝膚膏,但是她怕娘娘玩出火來。

這天下午,小慶子匆匆忙忙再跑來錦陽宮,稱許才人塗抹了羅青所制的凝膚膏後臉部犯紅,看起來很嚇人。

「娘娘正在午覺,有什麼事等娘娘睡完午覺再商議。」寶珠淡定地道。

小慶子卻等不及,他坐立不安:「事關重大,寶珠姐姐能不能幫我去通傳一聲?」

「許小主的容貌固然重要,但貴妃娘娘的午覺時間也重要,我不能因許小主而委屈了貴妃娘娘。」寶珠不以為然。

她輕漫的態度讓小慶子火冒三丈:「可是我們家小主是塗抹了貴妃娘娘送的藥才會爛臉,小主的臉若爛了,你擔待得起麼?」

「那可是羅姑娘製作的神藥,怎麼可能爛臉?我還懷疑你這是往我們家娘娘身上潑髒水呢。」寶珠大聲反駁道。

她這話讓小慶子動了真火,小慶子突然衝到寶珠跟前推寶珠,就是這一推,讓寶珠竟不受控制地退後兩步才站定。

寶珠在心中快速閃過疑問,臉上卻未動聲色。

她作狼狽狀,喝問道:「你怎麼動手打人啊?!等貴妃娘娘起身了,我一定向貴妃娘娘告狀……」

她話音剛落,就聽得秦昭的聲音突兀響起:「你要向本宮告什麼狀?!」

寶珠面露喜色,快速上前迎接秦昭道:「方才小慶子竟然對奴婢動手,還好奴婢身手敏捷,否則就被小慶子推倒了,娘娘要為奴婢作主才行。」

「小慶子來了?」秦昭充滿疑惑的聲音。

小慶子心下忐忑,上前向秦昭行禮:「奴才小慶子向貴妃娘娘請安。」

「免禮,你不在許才人跟前伺候,來錦陽宮作甚?」秦昭挑眉問道。

小慶子立刻跪倒在秦昭跟前,把許才人爛臉的事說了。

「原來是這樣。你先別急,本宮去把羅青找過來,帶她一起前往雍華宮幫許才人看看。」秦昭說著對寶紅道:「你去一趟慈和宮,把羅青找過來。」

「是。」寶紅應完,匆匆出了錦陽宮,往慈和宮而去。

她辦事利索,速度也快,很快就找到了羅青,並把羅青請了過來。

羅青昨天就跟秦昭通好了氣,但也只作不知,仔細盤問小慶子關於許才人臉腫泛紅的一些細節時,便回答:「應是不適合此藥所致,我去看看,應無大礙。」

小慶子聽完後鬆了一口氣。

這時寶珠道:「方才小慶子推奴婢,娘娘就不替奴婢作主嗎?」

秦昭看向寶珠:「先看許才人的臉要緊,你的事待會兒再來盤問。」

就這樣,在秦昭的帶領下,一眾人前往雍華宮。

小慶子並不怕秦昭會追究他的責任,只要許才人好好的,他就什麼都不怕。

羅青親眼查看了許才人的臉後,「跟我想像的差不多,無大礙,很快會好起來。」

此後她又讓寶珠去取藥,寶珠不樂意,羅青便讓小林子跑一趟太醫院。

小林子很快取來了藥,羅青搗碎後,再敷在許才人的臉上,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許才人臉上的紅腫便迅速消退。

就連昨兒個許才人受掌摑後的泛紅,也一併消失,整張臉光潔如玉。

許才人此前還擔心自己這張臉好不了,此刻看到自己的臉已完全康復,不禁也驚嘆於羅青的高超醫術。

「凝膚膏沒有問題,只是裡面有一樣成分許小主的臉不耐受才致紅腫。」羅青說著便打算離開:「我還要回慈和宮,先行一步。」

也不待大家說話,羅青便走了。

寶紅則在秦昭的吩咐下去送羅青回慈和宮。

羅青來去匆匆,寶珠這時便要討一個說法了:「娘娘,此前小慶子故意推奴婢,這件事小慶子得給奴婢一個交待。」

秦昭看向小慶子,小慶子跪倒在地:「是奴才過於心急,才不小心……」

「不小心?!你確定是自己不小心麼?在錦陽宮的時候你分明是故意推我的!」寶珠沉下臉,音量陡然加大。

「小慶子,怎麼回事?!」秦昭還沒發話,許才人便厲聲喝問。

小慶子面對許才人的質問,不敢抬頭,他吶吶道:「是奴才的錯。奴才去到錦陽宮的時候,貴妃娘娘還在歇息,寶珠說要等娘娘醒了才能向貴妃娘娘彙報此事,奴才一時情急便動了手……」

他說著朝許才人狠狠磕了幾個頭:「小主恕罪,奴才再也不敢了。」

許才人看到這一幕深深呼吸,她看向秦昭道:「是我御下不嚴,才讓秦姐姐看到這齣笑話。秦姐姐要怎麼處治小慶子都可以……」

「如若本宮處死小慶子呢?」秦昭淡笑問道。

許才人一時語塞,她看向小慶子:「小慶子雖然行事衝動,卻也罪不致死,姐姐也並非小肚雞腸之人。」

「但留這樣的奴才在身邊,始終是顆定時炸彈,不知哪一刻就會引爆許妹妹。本宮覺得妹妹應該捨棄這樣的奴才。」秦昭的視線若有似無掃過惶恐的小慶子。

小慶子是真嚇壞了,她爬到許才人跟前求饒:「奴才再也不敢了,請小主再給奴才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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