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上朝第一天,蕭策早早起身,秦昭好難得才爬起身,服侍他更衣:「皇上又要開始忙碌了。」

蕭策聽到她語氣中的不滿。

說起來這些日子夜夜在錦陽宮留宿,他也變得懶散了,不想早朝,只想日日與她在一起。

但他是帝王,不可能像平常人那般,只留戀風花雪月,兒女情長。

蕭策抱抱秦昭:「朕今日忙完便來看你。」

秦昭聞言失笑,她退後兩步,看看身穿龍袍、氣宇軒揚的男子,眉眼變得溫柔:「臣妾反正就在這兒,皇上先忙正事要緊。」

看著她乖巧懂事的模樣,蕭策心軟得一塌糊塗,他在她額間印下一吻,捏捏她的手掌,終還是一狠心,轉身走進了黑夜之中。

秦昭依依不捨地跟了上去,可能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蕭策再折回來,把她放回床榻上,把她卷進被窩裡,又再摸摸她的頭:「你再睡一會兒,朕走了。」

秦昭怔怔地點頭,這回目送他走遠,卻也沒有再跟上去。

蕭策一走出錦陽宮,臉上所有的溫情全部散去,又變成冰冷如鐵的君王。

這樣的變化張吉祥看在眼裡。

皇上還是那個皇上,又不再是那個皇上……

上朝時發生了一件大事,趙太傅自稱年事已高,打算致仕。

趙太傅近兩年因為身體原因,很少上朝,這一回直接請求致仕,似乎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新年第一天上朝,又是趙鈺去歲立功歸來,卻還未封賞,這個致仕時機就選得有點妙了。

趙太傅致仕,就意味著內閣成員空出來一個位置。

要知道,今年的趙鈺才二十幾歲,這麼年輕,若讓趙鈺占了內閣成員的位置,那便是大齊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內閣成員。

蕭策雖然有點意外趙太傅突然致仕,卻也很快反應過來。

准了趙太傅致仕後,蕭策的視線不時掃過趙鈺,在場都是人精,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這天蕭策忙了一整天,臨到晚上才有時間。

他去到錦陽宮的時候,秦昭正準備用晚膳。

其實朝堂里的聲音秦昭也是聽到了的,畢竟有一個像小林子這樣的打聽能手。

她聽到趙太傅致仕的時候,就會想起趙鈺這個人物,不自覺就會拿現實中的趙鈺和書中的趙鈺做對比。

能成為書中的男主角,趙鈺定是本事的,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要能力也有能力,紅顏知己多,愛慕趙鈺的女子更是不少。

但是在她的眼裡,趙鈺不過就是一個曾經救過她一回的前夫罷了,趙鈺是否升遷跟她一點干係都沒有。

自從月晴死後,趙府也不再有她感興趣的人和事。

秦昭正在想心事,一聽到蕭策的腳步聲,她便歡喜地出去相迎。

她也不來什麼宮廷禮儀了,見到蕭策就摸他的手,「皇上的手好冷。」

她把手爐塞在蕭策的手中,拉他進屋。

蕭策原是眉含霜雪,此刻見到秦昭的細心呵護,他眉間的山川瞬間被撫平。

「皇上先喝湯,暖暖身子。」秦昭乘了一碗湯送到蕭策跟前。

蕭策喝了幾口湯,只覺暖意襲遍全身。

只是想起朝堂里的那些事,他眉宇間很快又聚集了肅冷。

秦昭再遲鈍也看出蕭策有心事,她很快又添了一碗,遞給蕭策:「皇上若有想不通的事,不若先放一旁。」

「有一事朕拿不定主意。」蕭策淡然啟唇,視線定格在秦昭的臉上:「關於趙鈺的。」

秦昭一聽是趙鈺的事,就想起了小林子打聽到的消息。

蕭策突然提起趙鈺,是又想試探她嗎?

「是臣妾可以聽的事嗎?」秦昭決定不迴避問題。

「今日太傅致仕,內閣便空出了一個名額。照理說,趙鈺此次立了大功,再加上趙鈺的本事,這個位置讓他填上,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

蕭策沒說完的話,秦昭也聽明白了。

蕭策還沒拿定主意,這個內閣成員也不是非趙鈺不可,再加上趙鈺還年輕,這麼快成內閣成員之一,將來首輔的位置大概也是趙鈺的囊中之物。

「皇上既然猶豫,那就莫急著下決定。內閣又不是沒有人,不如就讓那位置空著,將來等有皇上中意的人再填補空缺便是了。」秦昭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

反正趙鈺的死活她也不關心,她只關心蕭策是否好好的。為了一個趙鈺茶飯不思,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蕭策喜歡趙鈺呢。

蕭策就這樣看著秦昭,似乎想知道她這話的真偽,同時又讓他茅塞頓開。

「這只是臣妾的婦人之見。」秦昭見蕭策一直盯著自己,知道這位多疑的帝王又在疑心她是不是在撒謊。

「過來。」蕭策朝秦昭招手。

秦昭乖乖走到蕭策跟前,被他輕佻地扶起了她的下巴:「愛妃一句話點醒朕,有賞。」

秦昭雙眼一亮:「那皇上給什麼賞賜呀?」

她當然是裝的,她都是貴妃了,什麼樣的寶物沒有,他賞的那些東西還沒她的嫁妝來得貴重。

「賞……朕陪愛妃一夜。」

蕭策這句話,讓秦昭垮下臉。

他陪她一夜,最後累的還不是她?

蕭策是君王,自然一言九鼎,所以這一夜秦昭確實也是辛苦。

翌日天還沒亮,秦昭伺候蕭策更衣的時候還是說了一句大實話:「皇上今晚別來了,好好休息吧。」

蕭策原本正在享受秦昭的服侍,一聽這話臉色沉了下來。

他平時不苟嚴笑,唯有在秦昭跟前才會露出一星半點的情緒。當然,晚上在秦昭眼裡這位就是出閘的衣冠獸類。

「臣妾這話雖然不中聽,但皇上還是不能太過放縱,身子要緊。」秦昭厚著臉皮再補充一句。

除了有一天他回了養心殿,他哪天晚上不是纏著她不放?他可是明君,成天記掛著床上的這樁事,鐵打的身子都會被掏空。

蕭策想反駁她,但是想起自己最近的胡作非為,一沾上她就離不了,明明只是純睡覺,最後還是會忍不住碰她。

「朕今夜不來便是了。」蕭策不悅,拂袖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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