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秦氏女登門逼債、欲栽贓歪打正著

「司棋?!」

認出來人之後,來順情不自禁的發出了低呼。

眼前那高大豐壯的身影,瞧著比先前清減了不少,但臉上的堅毅卻更勝往昔。

尤其那一雙凌厲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來順,讓他心下不由得暗暗打鼓,這別是因為情郎跑了,所以乾脆來找自己負責的吧?

眼見她往前迎了半步,就待開口說些什麼。

來順急忙做了個噤聲的口型,然後回頭沖守門的王家下人道:「二位,待會兒要是我爹問起來,就說我有些私事要去處理!」

交代完這句,他就帶著司棋尋了處偏僻所在。

看看四下無人,來順苦著臉道:「姑奶奶,這青天白日你就大喇喇找上門,難道就不怕……」

「你怕了?」

司棋截斷來順的話茬,依舊那麼定定的看著他。

「也不是怕……」

「要是怕了!」

來順剛要分辨,司棋卻再次截住了他的話茬,不容置疑的道:「就趕緊兌現你的承諾!」

「蛤?!」

來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這話時什麼意思,可也正因為聽明白了,所以才更覺得不可思議。

「不是……」

他無語道:「你那表弟都已經跑沒影了,這時候我給誰作證去?」

司棋咬緊了銀牙,依舊瞪視著來順反問:「你怎麼知道他是逃了,而不是被鄧好時給害了?!」

嗯?!

因為之前證據十分充分,再加上原書里本就有潘又安逃走的劇情,所以來順還真沒想過有別的可能。

此時經司棋一提醒,他心下頓時毛骨悚然起來,急忙追問:「你能確定?真要是他們乾的,這、這也安排的太周密了吧?」

潘又安逃走的證據,可說是一環套一環,全無半點瑕疵可言。

如果這一切都是賴大等人做的手腳,那他們的心計、能力,怕是要高到沒邊了。

真這樣自己還報個什麼仇,還搞什麼臥薪嘗膽、徐徐圖之?

趕緊勸父母跟自己一起逃遠些,恐怕才是正理!

「我沒證據。」

誰知司棋卻坦然道:「但我希望他是死了,而不是逃了!」

這……

來順一時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如果放在後世,司棋應該就是那種『只有喪偶,沒有離異』的類型。

這時又聽司棋堅定道:「所以我必須給他報仇!」

這人都沒死,你報的哪門子仇?!

來順心下腹誹著,可也看出司棋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對,如果自己斷然拒絕,那她會做出什麼舉動來,恐怕誰也無法預料。

這般想著,他就儘量順著司棋的說法道:「這你儘管放心,就算你不說,我往後也饒不了那鄧好時——畢竟他當初還打算拿我頂罪呢!」

「沒什麼往後!」

可司棋又豈是好敷衍的,她非但斷然拒絕,還進一步給出了最後通牒:「三天!我最多等你三天,如果你不站出來指認那鄧好時,我就……」

「那就三天好了!」

來順也拉下了臉。

原以為潘又安既然逃了,這事兒自然也就……

沒想到還是一樁買賣!

不過既是樁買賣,那就該有商有量才對。

來順的目光,毫不避諱迎上了司棋的眸子,沉聲道:「當初說好了,是我給你那表弟做個旁證,可現在他人都沒了,只能是我自己對上鄧好時,酬勞怕是不太夠吧?」

司棋仿似被蟄了一下,下意識的避開了目光,咬牙問:「你待怎得?」

「得加註!」

「你……你無恥!」

「無恥?」

來順冷笑:「我可沒主動找過你,都是你自個跑來……」

「閉嘴!」

司棋憤恨的瞪了他一眼,緩緩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記住,我只等你三天!」

說著,轉身揚長而去!

等她這一走,來順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垮了。

這幾日他早和自家老子商量好了,要先韜光養晦、猥瑣發育,等有了足夠的籌碼之後,再報復那鄧好時乃至茗煙。

結果被司棋橫插一槓,這計劃怕是就只能改弦易張了——可這朝令夕改的,又該怎麼說服自家老子呢?

難道告訴他,自己犯了一個大多數男人都會犯的錯誤,而且還打算一錯再錯?

他愁眉苦臉之餘,想起即將再犯的錯誤,又禁不住口乾舌燥起來。

唉~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來順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英雄,不過要是單論這一條,他覺著自己倒滿有資格當個英雄的。

「來管事。」

滿腹心事的回到輪胎小院,正準備推門進去,不想卻被守門的家丁攔了下來。

「怎麼了?」

「來管家剛才被叫走了,好像是你們府上大老爺找他有事。」

大老爺?

賈赦?!

來順登時警惕起來,雖說自從搬出老太太的名頭之後,賈赦和邢氏就偃旗息鼓,再沒有提出要插手輪胎生意的事兒。

可這並不意味著,那對貪得無厭的夫婦,就真會放過這天大的好處!

如今突然把自家老子找去,莫非是發現了什麼突破口?

來順在門前來回踱了幾圈,覺得這事兒還是得找王熙鳳出面才成——至少也要讓二奶奶有個準備!

於是和門衛交代了一聲,就匆匆趕奔二門外鹿頂處,準備尋正在當值的徐氏居中傳話。

徐氏原本雖是王熙鳳的左右手,府里大小事情都能插手,卻並沒有管家娘子的名頭。

但自從輪胎的買賣正式上馬,她就開始在二門鹿頂內當值了,估計等過完年,就會正式升任管家娘子。

到了鹿頂小廳,也無需旁人通報,來順逕自就進到了裡間。

卻見徐氏也不知是因為什麼,正趴在茶几上笑的合不攏嘴。

「娘,您這是?」

「剛聽人說了林家的笑話。」

徐氏擺擺手,也沒明說究竟是什麼笑話,就反問道:「你這時候過來,莫不是有什麼要緊事?」

林家應該指的是林之孝夫妻。

林之孝是府里的二管家,林之孝家的則是管家娘子裡的總管事,這二人能有什麼笑話,讓母親笑成這樣?

來順心下有些奇怪,但此時也顧不得多問,忙把自家老子被賈赦叫去的事兒,向徐氏稟報了。

徐氏聽完之後,臉上頓時沒了笑模樣,不過卻也沒有半點慌張,反而寬慰兒子道:「放心吧,老爺太太早找釁咱們奶奶好幾回了——今兒把你爹找去,估計也就是嚇唬幾句,不至於怎得。」

來順這才鬆了口氣,隨即心下就是一動。

忙試探著問:「他們這三番五次的找釁,難道二奶奶就沒惱?」

「怎會不惱?!」

徐氏撇嘴道:「這兩天光茶具就摔好幾套了,可二爺不在家,她又能拿公公婆婆怎得?」

惱了就好!

既然惱了,又奈何不得賈赦、邢夫人,那自然要另找個發泄的途徑。

而這靶子也是現成的!

那日邢夫人突然冒出來攪局,王熙鳳就一直懷疑,這背後必是有人唆使——至少也是有人給她通風報信!

只是後來始終也沒能查到什麼蛛絲馬跡,所以這件事情才會不了了之。

既如此,自己何不捕風捉影一番,設法把嫌疑引到賴大頭上,再提議拿鄧好時殺雞儆猴——屆時就可以借二奶奶的刀,完成對司棋的承諾了。

不止如此!

順帶還能再演一出苦肉計,在二奶奶面前表表忠心。

咦?

自己不是要脫籍的麼?

怎麼突然就想到要表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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