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果然都很早熟
「你覺得怎麼樣？我是說，完全從你的角度出發，不用考慮我們的感受，哪個姑娘最像你筆下的米婭公主？」在最後一個試鏡的女演員離開房間後，坐在最後面的阿德里安轉過頭對旁邊的一位帶著黑框眼鏡的中年婦女問道。
「請給我幾分鐘思考下。」對方笑了笑，然後翻起手中的參加試鏡的女演員，這大約花了幾分鐘的事情，然後她將幾份資料拿了出來：「6號、11號、12號以及17號。」
「這麼多？」阿德里安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你確定不是在挑選啦啦隊嗎，梅格？」
「你說完全從我的角度出發，那麼在我看來，這幾個姑娘都很合適。」梅格？卡伯特攤開雙手，「其實，我認為由你和蓋瑞來決定就可以了，艾德。蓋瑞是導演，他有必要挑選一個和他心目中的形象比較契合的演員，而你，當初是你邀請我寫這的，所以你才是對這個角色最為了解的，完全沒必要讓我也參加。」
「所以你是在埋怨我將你從印第安納州特意叫過來？」阿德里安當即如此問道。
「如果你要這麼說……也可以。」梅格笑了起來。
梅格？卡伯特，公主日記》的作者，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不同的是，今生是阿德里安讓旗下出版公司找到她，給出構思並邀請她完成了小說並發售之後，才準備將其搬上大螢幕，反正投資也不算高，製作周期也不那麼長。
之所以這樣，針對的就是迪斯尼，就像《加勒比海盜》那樣，阿德里安有著一整套的計劃。並非是他故意要和艾斯納過不去，可誰讓迪斯尼目前在一線幾大傳媒集團弱小的呢？更何況ac傳媒在迪斯尼身上已經撈了不少好處了。
「真可惜，你不在這四個上面，小姐。」在和蓋瑞？馬歇爾交換了意見並確定他對這四個姑娘感觀也不錯後，阿德里安翻著另一個少女的資料輕笑著說道。
照片中的少女有一頭棕色的長髮，眼睛大大的，嘴巴也是大大的，微微上翹的模樣帶著一份很特別的可愛，旁邊的名字寫著安妮？傑奎琳？海瑟薇。對，沒錯，就是前世被稱之為茱莉亞？羅伯茨和奧黛麗？赫本的綜合體的，因為《公主日記》一炮而紅的安妮？海瑟薇。
不過，現在在《公主日記》幾乎推遲了一年，而且還是先出書在製作電影的情況，她還能來參加的試鏡，卻是阿德里安暗中讓人接觸她的經紀人，而非她主動要求，毫無疑問，阿德里安對她很有興趣。不過也僅僅只是興趣罷了，這倒不是因為她的家庭環境不錯不容易調教，這對阿德里安來說只是小菜一碟，主要還是因為不怎麼合他的胃口。
安妮？海瑟薇和斯嘉麗？詹森是完全相反的類型，斯嘉麗拍照片的時候只要稍微出點紕漏就會覺得很一般，或許剛開始覺得很漂亮，但時間稍微長點就會有審美疲勞。但通過鏡頭看她的話卻又不同了，那種鮮活的感覺特別吸引人，一顰一笑都展現了她的性感風情。
安妮則不一樣，照片上的她看起來很有味道，尤其抿嘴嘴唇帶著淺笑的模樣，既調皮而又帶點可愛，相當的迷人。可要是通過鏡頭去看她，電影作品倒還好說，都是精心剪輯了的，但是要是在節目或者採訪中，不笑倒還好，頂多只是覺得一般，可要是她大笑的話……你最好祈禱自己沒有在用餐。
好吧，這樣說有些誇張，但有時候區別真的很大，阿德里安在今天的試鏡中已經確認。當然，也並不妨礙他在嘗鮮過後再做結論，否則為什麼會暗中讓人和她進行接觸，有趣的是試鏡後梅被格和馬歇爾認可的四個姑娘當中並沒有她的名字，倒是特意被阿德里那找來的阿曼達？塞弗里德在名單當中，記憶里從椅子上摔下來的場景也沒有，難道說安妮？海瑟薇對這個角色不感興趣，但在試鏡的時候她明顯有些激動和興奮。
「如果你確定的話，那麼我們將在這四個姑娘當中隨即挑選一個，蓋瑞。」從試鏡房間裡出來後，阿德里安這麼和導演說道。
蓋瑞？馬歇爾當初和茱莉亞合作過《風月俏佳人》，《逃跑新娘》也是找他製作的，所以和阿德里安還算有些交情。
「這就是你的事情了，在我看來，這四個姑娘當中任何一個都可以勝任。」快70的馬歇爾在好萊塢什麼樣的風浪沒見過，當即將決定權推了回來。
「好吧，那麼……」阿德里安話還沒說完，一個急匆匆的身影忽然和馬歇爾撞了個滿懷，女性的驚呼聲和啪嗒的東西落地聲同時響起。
「對……對不起，馬歇爾……馬歇爾先生，我……我不是有意的……」手忙腳亂的少女結結巴巴說道，她捂著額頭似乎想要下蹲去撿那些，從自己提在手上的背包掉出來的東西，但又想去看看馬歇爾有沒有事，左右為難的模樣顯得有些好笑。
「沒事，我沒事。」雖然被撞了下，但是馬歇爾只是後退了一步，看她這個樣子乾脆蹲下來幫她撿東西。
「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馬歇爾先生，我不該在走廊上走那麼快。」少女一邊嘮叨著一邊笨拙的收拾著地上的東西。
「沒關係，只要記住教訓就行了。」馬歇爾說著撿起了一本書，剛好少女也抓住了這本書，當即就往自己這邊拽去：「讓我來吧，您不用管這些。」
「只是幾本書……」馬歇爾還沒說完書就被奪過去了，他顯然沒想到她會用這麼大的力量，這本書當即飛了起來，差點將他的眼鏡撞落。
少女頓時驚呆了，好半晌才哭喪著臉結結巴巴的說道：「對……對不起，馬歇爾先生，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的，我知道，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請不要這麼激動好嗎？」扶著眼鏡的馬歇爾有些好笑的看向她，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怯怯的縮了縮脖子，飛快的將地上的東西塞進了自己的包里，然後低頭迅速離開了這裡，完全徹底的忽視了一直在遞東西的阿德里安。
「我記得……她似乎是之前前來試鏡的姑娘之一，」起身看著少女離去背影，馬歇爾若有所思，「好像是叫安妮？海瑟薇？」
「你的記憶很好，蓋瑞，」同樣站起來的阿德里安拍了拍手，輕描淡寫的模樣似乎並沒將這場小小的變故放在心上，「這個姑娘的確叫安妮？海瑟薇。」
馬歇爾沒有再說話，捏著下巴站在原地仔細想了下，然後看向阿德里安：「我認為候選名單上可以再添加一個名字。」
「安妮？海瑟薇？你是認真的嗎？」阿德里安挑了挑眉。
「是的，我甚至認為她比其他四個更合適，如果梅格看到剛才的一切也會同意我的說法。」馬歇爾微微有些興奮，「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討論女主角的嗎？米婭是個單純而又可愛的姑娘，她很簡單還有一點小小的自卑，所以平時看起來會顯得有些笨拙，反應也會慢上一拍，總會弄出一些意想不到的岔子，但非常具有親和力。」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下，斟酌詞句後才又道：「我們挑選出來的四個姑娘在這上面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到位，安妮？海瑟薇在剛才的試鏡中做得更差，但是剛才，她那些……應該說體現出來的感覺卻和米婭非常契合，更難得的是這不是表演，這是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上帝啊，我差點錯過一個非常有天賦的姑娘。」
「這麼說，你認為她是最合適的人選？」阿德里安不動聲色的問道。
「決定權在你手上，艾德，」馬歇爾當即說道，「如果只是從演員的角度來說，我認為她在潛力上要比其他人稍微高出一些。」
「好吧，我知道了，我會在做決定之前找個時間和她談談的。」阿德里安點了點頭。
老實說，他心裡有那麼一點點不太滿意，不是因為馬歇爾，而是因為安妮？海瑟薇，這還是他頭一次被女人無視得這麼徹底。倒不是阿德里安小氣，如果她真的是因為稀里糊塗才沒注意到他的存在也沒關係，可問題在於她不是這樣。
沒錯，安妮？海瑟薇在討好蓋瑞？馬歇爾，儘管她做得很隱蔽，馬歇爾沒有看出來，卻逃不過閱女無數的阿德里安的目光。因為最開始並沒有注意，所以不能判斷她是否一開始就存心想用撞人這種方法引起馬歇爾的注意，但在搶著撿書的時候的確是故意的。
看起來，安妮？海瑟薇小姐對劇本或者說角色很熟悉，也做了足夠的準備工作並知道抓住機會表現自己，難怪記憶中會有她從椅子上摔下來從而拿到《公主日記》的傳聞，只是……為什麼她的注意力都在導演身上？
阿德里安的身份不是秘密，來試鏡的姑娘都應該知道，而關於他的種種傳聞，只要是在好萊塢生活的人都應該有所耳聞。如果安妮？海瑟薇真有什麼想法，那也應該是衝著阿德里安去的，阿曼達就做得很好，試鏡時目光總是不經意的在他身上瞟過，帶著期許。
這是很有趣，阿德里安不由想到了前世曾有個關於安妮的評論，說她有實力有手段但是沒眼光，無論看事還是看人，總是抓不住正確的方向，如果不是還有些運氣和人脈，說不定就會泯然眾人。他本來對這個不以為然，雖然安妮在生活上的確很蠢，但哪個演員沒有幾部票房過低的商業電影？這說明不了什麼。但現在看來，這個評論很有可能是真的，否則無法解釋她在明知道阿德里安身份和地位的情況下，卻選擇性的無視了他的存在。
「蓋瑞向我推薦了你，安妮？海瑟薇小姐，他認為你比其他人更合適這個角色，但我不同意，不過考慮到蓋瑞也是一片好心為電影著想，我決定和你談談。」在安妮？海瑟薇在椅子上坐下後，阿德里安這麼說道。
原本有些歡喜的少女頓時一愣，看著阿德里安似乎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有什麼問題嗎，海瑟薇小姐？」阿德里安不動聲色的問道。
「不，沒什麼，阿德里安先生，我只是……有些受寵若驚。」安妮隨即反應了過來，她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但並沒有完全弄明白，所以語氣裡帶著拘謹和疑惑。
「你可以叫我艾德，這樣我也可以叫你安妮，然後我們的談話就可以不那麼生硬。」阿德里安露出個微笑，「要喝點什麼嗎？」
「不用了，先生……艾德。」安妮飛快的說道，在轉換稱呼上面她還是很快的。
「我們原本在前幾天的試鏡名單中挑選出了四名年輕的女演員，無論她們哪個都很合適，但在遇到你之後，蓋瑞堅持認為你的潛力要比其他四個更多。」阿德里安說得很慢很溫和，儘管安妮坐在椅子上，簡單的外套和長褲讓她有種鄰家女孩的感覺，緊緊並著斜放的雙腿又讓她顯得端莊賢淑，但他還是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閃即逝的得意。
「但我不認同。」阿德里安當即話鋒一轉，「我並不認為你比其他四個更出色，但蓋瑞堅持自己的看法，既然如此，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說服我將這兒角色交給你。」
說完，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用饒有興趣的目光打量起她來。安妮低下頭去，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不過抿起的唇線還是很明顯的，她既然做這個動作，一般來說應該是意識到自己的判斷出問題了。
「首先，坦率的說，艾德，作為一個演員，我非常希望能拿到這個角色；其次，我也相信自己能飾演好這個角色，因為我非常詳細的分析過這個角色的性格，雖然劇本並不是完整的；再次，很高興能得到馬歇爾先生的稱讚，其實那天我最後多少有些故意，我擔心他會生氣……」在仔細思考了一番後，安妮隨即抬起頭來，面帶微笑的侃侃而談。
很不錯。阿德里安一邊聽著一邊暗自在心中點著頭。就像她在撞了馬歇爾，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並道歉後，非常迅速離開那樣，她很會留白的策略，在她沒有多話的情況馬歇爾腦補出了不少對她有利的東西。現在也是如此，她先坦率的說自己確實想要這個角色，這能給人真誠的印象；然後說自己能飾演好，這能讓她顯得非常自信，從而增加說服力；接著承認那天的手忙腳亂有故意的成分，這種誠實的感覺就讓隨後的「擔心他會生氣」變得非常可信。
特別是她並不會說太多，只是吐露幾個關鍵詞語，其他的都需要和她交談的人自己去補充，這麼一來說服力又會大大加強，一但在心裡定下了某些認知定，很少有人會馬上又推翻，她還真是聰明。如果坐在這裡的不是對她有所了解的阿德里安，如果她的語氣里沒有因為說得太多而產生的緊張，大多數人都會因此而喜歡她。
終於，安妮說完了，長長的出了口氣，有些忐忑的等待著。阿德里安和最開始一樣，依然沒什麼表情，只是追問了一句：「然後呢？」
這可不是一句簡單的追問，許多有經驗的警察在錄口供的時候，等罪犯說完了之後都會漫不經心的問一句「然後呢」，如果對方心虛的話，會不由自主的繼續說下去。在這裡，這句話起著同樣的效果，不同的是這裡明確卻不明顯的傳遞了一個信息：我並不滿意。
無論對方怎麼回答，都足夠讓他摸清她的性格了。
安妮顯然沒有料到這種情況的出現，睜著她本來就很大的眼睛，有些茫然和無辜，但阿德里安並不為所動，只是安靜的等待著她的回答。
許久之後，少女終於開口了：「任何事情我都能做到最好，任何事情。」
阿德里安不由挑起了眉，這種看似在暗示什麼但又像什麼都沒暗示的，模稜兩可的答案絕對不是一個少女能想出來的，那麼……是她母親？很有可能，她母親是歌手兼舞台劇演員，70年代的歌手和演員……呵呵，越來越有趣了，那麼——
「好吧，你初步得到了我的認可，安妮，雖然我還需要和劇組通報情況，但基本……這個角色是你的了。」阿德里安最後這麼說道。
「這是真的嗎？！」安妮猛的深吸了口氣，不能置信的看著阿德里安，直到他肯定的點了點頭，她才歡呼著蹦了起來，那興奮的模樣……嗯，不提也罷。
「謝謝，艾德，謝謝你，我……我……真是太謝謝你了。」少女最後拉著他的手不斷的說道。
阿德里安猜她想要為之前只關注馬歇爾的行為道歉，不過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拿到檯面上來說，所以她關注了嘴巴只是不斷的說謝謝。
「好了，安妮，就這樣吧，願你能到做到。」阿德里安最後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揣摩女人的心思，然後將她們撰在手心，讓她們隨著自己的手指翩翩起舞向來他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
讓我，安妮？海瑟薇，看看你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是不是真的有手段有實力卻沒眼光。阿德里安在心裡如此說道，然後忍不住想到另外一個話題。能進入娛樂圈並闖出些知名度的少女果然都很早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