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忙著扶住他笑道:「好了,咱也不是外人,有事只管開

薛蝌嘆了口氣,用手攏了攏亂糟糟的頭,嘆氣道:「寶二爺也看到了,如今我們家這個樣,哥哥我沒的指望了,我也不求別的,只求寶二爺善待我那姐姐……」說著,有作揖下去。

寶玉扶著他的手笑了笑,卻是沒有說話,善待?他自然不會虧待了寶釵,只要她不使心眼就成。

「我今兒特意把你請過來,不為別的——」薛蝌想了想,咬牙道,「第一要緊的,就是我那姐姐,若是她有什麽不到的地方,你多擔當一二,另外,我哥哥招惹出來的事情,恐怕兄弟我也的受到牽連,以後恐怕是難見了,薛家是保不住了,念在母親的份上,兄弟求你去大牢里看看大哥,送他早點上路」

寶玉一愣,薛蝌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的,薛蟠判的是腰斬,那一刀下去,自然是兩截了,想要留個全屍都不可能,而且,據說腰斬當時還會死,有些人能夠撐上一段時間,那痛苦的哀嚎,實在的慘不忍睹。

腰斬——是僅僅次於凌遲的酷刑了。

寶玉嘆氣道:「你也是知道的,我素來行動都做不得住,這還沒有出去,不是這個攔著,就是那個勸著,要去大牢探望薛大哥,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一旦照你所說,薛大哥死在牢中,只怕另有事端。」

寶玉豈是笨人,早就明白薛蟠地事情,自然是那位貴人在背後一手策劃的。否則,薛蟠雖然不屑,憑著賈府的權勢。就算不能保他出獄,暫時保住性命還是無礙的,等得過得一段時間,這事情漸漸的淡下去,花幾個錢保出來也無妨。

如今,好好地大理寺卿怎麼會提出重申?而且是如此的雷厲風行?當場就判了腰斬。連一點轉圜的餘地都不留?

如果薛蟠死在牢中,豈不是正好給了他一個把柄?這事情他絕對不能做,賈府地任何一人都不可以做。

對了,薛寶釵……

寶玉心中陡然一驚,這事情他不會做,但是卻保不住薛寶釵不錯。如今薛蟠是沒得救了,薛蝌能夠想到的,那個女人也一樣能夠想到,她如今頂著賈府媳婦的名分。薛家就算有罪,也不會牽連到她頭上,只要她使幾兩銀,進入大牢,想要在薛蟠的飯菜裡面放一點毒藥,送他上路實在是太容易了。****

而薛寶釵卻是賈府的媳婦。一旦她惹出點麻煩,就輕易的讓那個貴人抓到把柄。

現在地他,缺少的就是一個動賈府的藉口,父親那裡暫時有林妹妹撐著,但是……如果再出別的事情,只怕誰也撐不了。薛蝌聞言。知道寶玉不欲相助。頓時只感覺心中冰冷一片,也顧不上平時的顏面。撲通一聲就在寶玉面前跪下道:「二爺,蝌求您了,只要您送的大哥落個全屍上路,你要怎樣都成。」

原來那薛蝌知道寶玉早年好男風,先有了秦鍾,後又有柳湘蓮,甚至他初來賈府的時候,寶玉也想和他結交,薛蝌相貌俊美,模樣和寶釵一樣,卻不是薛蟠那樣粗俗的呆霸王模樣。但平時為人卻是正經得很,寶玉幾次試探,知道他的正經人,也就罷了。

如今薛蝌這等說法,自然是再明白不過。寶玉也不是傻瓜,皺眉道:「你先起來說話。」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扶他。

「二爺倘若不答應我,我就長跪不起」薛蝌搖頭道。

寶玉嘆氣道:「你還是起來,外面地事情,我自然會周旋一二,若是有法,我豈能不盡力的。如今貴府裡面有事,你還愁沒得跪的?」

薛蝌眼見他口風鬆動,正欲再說什麼,門口剛才的一個錦衣衛忙忙的進來,叫道:「二爺快走上頭有人馬上就要來了。」

寶玉吃了一驚,錦衣衛辦事何時這等利落了,這裡才抄家,怎麼馬上又有人過來?

薛蝌眼見錦衣衛馬上有人要過來,自然也不好在纏著寶玉哀求,只能讓寶玉帶著寶釵去了。

這裡寶玉看著寶釵上了車,吩咐趕車的小廝道:「你們先把寶姑娘送回去,我這裡再打聽打聽消息。」

寶釵擔心母親,又心痛哥哥,想要和寶玉說什麼,但眼見他冷漠,知道說了也不中用,擰著手帕,上車而去。

寶玉只帶著茗煙,轉過牆角而去。

少頃,就見數十匹駿馬飛馳而來,停在薛家門口,其中為地一人,卻是一臉冷酷的俊美青年,身後跟著幾個穿著內監服飾的公公。

為的青年下了馬,和伸手的內監客套了幾句,逕自走入薛府。

「罪民薛蝌聽旨」內監早就從衣袖內取出聖旨,高高的捧在手中。寶玉雖然縮在對面地牆角,透過大門,勉強能夠看到裡面地情形,只見薛蝌忙忙地飛奔出來,跪伏在地上磕頭道:「罪民薛蝌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那個宣旨的公公拖著尖細地嗓,大聲念道,「薛蟠身為皇商,貪圖國家庫銀,已是死罪,今由在外招妓惡飲,逼良家女為娼,欺壓良善,草菅人命,辜負了皇恩浩蕩,先已處腰斬極刑,三月後由大理寺卿監斬其弟薛蝌,賄賂朝廷命官,枉顧王法,但念在其為兄心切,不予深究,杖責八十以示懲罰,薛家所有財產,全部上報國庫,已充其貪贓國家庫銀……」

「二爺,這可如何是好?」茗煙低聲的問著寶玉。

寶玉皺眉道:「看著罷了」現在他有什麽法?不看著還能夠怎麼樣?

「那薛二爺只怕要挨板了」茗煙嘆道,心中卻是惶然,一個做主的,不料也弄得如此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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