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三國出版,名動神京

神京城,翰墨齋外,著士子服,頭戴青色方衿的士子,人頭攢動。

卻是昨日翰墨齋刊行了一部名為《三國演義的話本,先是一些讀書人口口相傳,而後口碑漸漸發酵開來。

先是士子之間互相傳閱,但又嫌不過癮,家資富裕的,就帶上銀兩,徇著書上的翰墨齋印鑑字樣,按圖索驥,來到齋中求購話本。

《臨江仙一詞,更是在國子監、各大書院、士林科道廣為流傳,什麼桃園三結義,孟德獻刀,三英戰呂布等典故,更是為之津津樂道。

而隨著時間過去,三國演義的熱度,也正在向凡俗走卒,市井百姓下沉。

可以說如今之神京城,開口不談劉關張,讀盡詩書也枉然。

「諸位秀才相公,舉人老爺,有序排隊,先交錢再購書。」翰墨齋門前,幾個夥計笑呵呵招呼說道。

翰墨齋門前的書棚中,擺著整整數百本,或是裝幀精美、或是藍封簡裝的書籍,封面上「三國演義」四個大字,右小角有賈珩著的印鑑。

翰墨齋掌柜劉通,站在廊檐下,看著外間如火如荼的銷售盛況,蒼老面容上洋溢著笑意,這樣的銷售熱度已經維持有兩天了,昨天三國書稿一經發售,這些讀書人就如瘋了一般。

「這位前輩,你說這賈珩究竟是何人?」一個二十出頭兒的青衿書生,問著一旁的頜下短須的中年書生,那中年書生衣衫刺繡精美,不是舉人功名。

那中年書生,說道:「聽說是寧國之後,似乎現在是賈族族長來著。」

那青衿書生聞言,就是面露狐疑之色,喃喃說道:「勛貴之後,勛貴之後也能有這樣的文采嗎?學生看文辭老辣,非久研經史者不可撰述,莫不是由旁人捉刀……」

中年書生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就非趙某所知了,只是想來這樣的書稿,誰會甘心捉刀代筆,為他人做嫁衣。」

彼時,一個著褐色綢衫的老者,笑了笑說道:「此書作者,就是前日上表辭寧國世襲爵位之人,此人不可以常理度之。」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

「原來是此人!」

「這是大賢!」

隨著時間流逝,賈珩辭爵不就的賢德之名,已經由士林科道傳至街頭巷尾,而隨著聖旨以邸報廣布中外,已有幾分海內咸聞的架勢。

怎麼說呢,就是雖不見其人之面,但士子都聽過有這麼一個人的名頭。

「監中講郎說,這賈子鈺有古賢民之風,其辭爵表,義理兼備,感人肺腑,要求我們全文誦寫。」這時,一個十三四歲模樣的小胖墩苦著臉說道。

眾人:「……」

看著這邊廂熱火朝天的景象,手中各拿了一本三國書籍的韓琿和於縝二人,都是面色複雜。

韓琿笑道:「三國演義果然驚雷乍現,不同凡響,只怕這般下去,已漸有神京紙貴之相。」

「是啊,如今的子鈺,德才兼備,當得上一句名動京華了。」於縝面帶艷羨,感慨說道,而後凝了凝眉,詫異道:「只是子鈺呢?有兩天沒在監中見到他了。」

「文度,你是埋首案牘,精研製藝,不關注神京新聞非誤用,紅樓夢原詞吶,邸報上不是說了,賈珩加銜錦衣指揮僉事,隨京營一部軍卒剿匪去了。」韓琿笑了笑說道。

身為內閣次輔之子,對神京城內的動向自是了如指掌。

「剿匪?莫非是……翠華山?」於縝先是一愣,見韓琿點頭,就是面色微變,說道:「翠華山那伙賊寇,京營可是敗了幾次,兵凶戰危,貿然前往,豈是兒戲?」

韓琿擰了擰眉,嘆道:「所以子鈺此事行得有些冒險了。」

依他所想,如今賢德之名為中外咸知,又得了著書之名,正是與士林交遊,來年以科舉入仕之時。

這剿匪不說出什麼閃失等不詳之言,哪怕是無功而返,對其聲名都有一定影響。

「子鈺此舉的確有不智之嫌,現在是一動不如一靜。」於縝眸光閃了閃,輕聲說道。

韓琿雖未出言,也是基本做如此設想。

神京城,永業坊,棠橋胡同

一座庭院深深,數重進的宅院,書房之內,兵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李瓚端坐在書案後,將手中的公文放下,揉了揉眉心,舉步行至窗口,眺望著園林景致。

卻見自家兒子李懿,一臉喜滋滋地拿著一本書,從垂花門旁的畫廊中小跑而過,一副得了稀罕物的模樣,李瓚瘦削麵容之上現出鬱郁青氣,呵斥道:「站住!」

他這兒子,又不知從哪裡尋來的閒書,臉上才露出這般輕浮笑容。

李懿如被施了定身法般,轉過身,看向窗口處的李瓚,面上笑意凝滯,喚道:「父親大人。」

「手裡拿的什麼?整日就知道看些不正經的書,明年的秋闈再不第,就給我回湖南老家去!」李瓚面帶厲色,沉喝道。

李懿被訓斥的訥訥不敢應。

「將書拿過來!」李瓚喝道。

李懿打了個哆嗦,快步進入書房,差點兒被門檻絆到,趔趄了下。

李瓚皺眉道:「毛手毛腳,哪有一點兒穩重樣子。」

李懿面色訕訕,整了整神色,將書規規矩矩雙手遞將過去。

李瓚面色淡淡,伸手接過書本,垂眸而視,看見書封名目,然後……就是一愣,繼而迅速翻閱起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李瓚瀏覽而過《臨江仙一詞,不由目光微凝,繼續往下看去,這一看就入了迷,掌中翻頁聲不停。

李懿抬頭偷瞄了一眼自家老爹,見其忘我讀著。

心道,父親果是這樣,上次收走的那本《唐傳奇,我在書房裡翻了下,摺痕都在中間,顯然父親平時也看這種閒書。

「好書!」李瓚讀完數章,忽而脫口贊道。

嚇得李懿一縮脖子同時,心頭反而鬆了一口氣。

而這樣的類似一幕,也漸漸出現在神京城的一些高門宅院。

這是一個娛樂匱乏的時代,三國話本幾乎很快席捲了整個神京。

至於賈珩賈子鈺之名,也以一種颶風般的速度,向著神京城擴散。

如果說《辭爵表得到士林官場的譽滿加身,還只是士大夫階層的小範圍傳播,那麼大量遽於事而備於物的庶人,不太關心政治的普通人,通過《三國演義書稿的刊行,已經認識神京城

神京滿城話三國!

隨著一些說書、戲曲的再演繹,這種「破圈兒」趨勢將會愈發明顯。

時近黃昏,金色夕陽落在榮國府宅院中,秋日的晚霞格外絢爛。

賈政從工部衙門返回家中,手中拿著一本三國話本,這是從工部同僚那裡聽說後,回來時讓常隨購得一本。

「子鈺竟能撰出這等雄文。」賈政心頭感慨著,看著手中裝幀精美的

在冷子興演說榮國府中,這位周瑞家的女婿口中,賈政自幼酷愛讀書,端方正直,祖父寵愛。

這個對也不對,酷愛讀書不假,但這個書嗎,大抵也不僅僅是四書五經,而是時人筆記,話本之流。

多年老書蟲賈政感慨著,正要往榮慶堂去,忽地就是皺了皺眉,卻是聽得小廝的竊竊私議之聲。

「聽說了嗎,大老爺說,東府里那位珩大爺回不來了,否則,也不至都幾天沒有音訊,兵凶戰危的,想來是已遭不測……」

「混帳住口!」賈政面現怒氣,冷喝一聲。

正在迴廊聚集的幾個下人,頓時一驚,紛紛見禮說道:「老爺。」

「誰讓你們在此妄動口舌,詛咒我賈族族長的?」賈政怒道。

那常隨道:「東西兩府都這麼傳,否則都過去三天了,珩大爺怎麼都沒有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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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政臉色一沉,喝道:「告訴府上,不得亂傳,再敢胡言,亂棍打將出去。」

他方才自是聽到是誰在發此詛咒之語,今天早上就有風聲,說什麼八佰弱旅,早已全軍覆沒,但……

賈政在心底嘆了一口氣,拿著手中的書籍,向著榮慶堂而去,他要等下勸勸母親,不能再放任兄長作此毒咒之語。

榮慶堂中

賈母也是皺眉問著鳳姐,道:「這府里最近起的流言是怎麼回事兒。」

鳳姐丹鳳眼中閃過一抹訕訕之色,笑了笑,說道:「老祖宗,都是下面那些犯口舌的混帳,胡亂言語,我正說要收拾收拾呢,平兒,讓周瑞家的帶人轉轉,再有亂嚼舌頭根子的,好好整治整治,愈發不像話,都鬧到老太太屋裡了。」

「是,奶奶。」平兒應道。

王夫人面色詫異,輕輕笑了笑,說道:「鳳丫頭,府里下人都傳什麼了?」

探春、黛玉都是抬眸看去。

一旁正在陪著迎春下棋的寶玉,抬起頭,道:「茗煙今天早上也說,說是東府里的珩大爺回不來了,京營上次派了三千軍卒都沒拿下,珩大爺帶著八百人過去,三天沒有消息,多半是……」

王夫人聞言,心頭微動,白淨面皮上現出一抹疑惑,道:「東府的珩哥兒不是說隨著一個千戶過去,你舅舅剛剛任了京營節度使,千戶想來是一千卒。」

寶玉放下棋子,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我也是聽茗煙說的,沒有一千人,只有八百人。」

探春接話說,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解釋說道:「太太,現在這些領兵的,哪個不吃空額,喝兵血的,領著一千的兵,手下能有八百都是不錯了,餘下的俸銀都落在了這些領兵的腰包。」

王夫人聞言,手中捏著的佛珠頓了下,看著俊眼修眉的探春,微笑道:今兒,我倒長見識了,不想軍中事還有這般多的門道兒。」

鳳姐笑道:「老祖宗,我不想,我們家中也藏著一個女將軍,說起軍中事來,也是頭頭是道。」

賈母也是面帶微笑道:「我給你們說,三丫頭得虧是個女兒身,若生得男兒身,也是能建功立業,封個公侯才是。」

一屋人都是輕笑起來。

黛玉看了一眼探春,黛眉挑了挑,星眸熠熠閃爍,看向探春,似在說,還說你不是穆桂英?

然而探春卻無多少和黛玉繼續玩鬧兒的心思,八百軍卒去剿匪,說不得還都是老弱病殘,那位珩大爺……

就在眾人說話的空檔,林之孝家的輕手輕腳進入廳中,低眉順眼說道:「老太太,太太,二老爺過來了。」

賈母斂去面上笑意,看了一眼笑容凝固在臉上,目光現出懼意的寶玉,嘆了一口氣,道:「讓他進來吧。」

不多一會兒,賈政整了整衣襟,繞過幾架屏風,行至榮慶堂中,道:「兒子見過母親。」

王夫人起得身來,看著賈赦。

賈母笑了笑,說道:「你既是下了衙,就自去府里歇著就是,我這裡不用每日晨昏定省的,鳳丫頭和蘭兒他娘還有」

賈政面色,嘆了一口氣道:「兒子來這裡,是有些話想和母親說說。」

賈母聞言,愣了下,道:「什麼話?」

賈政道:「兒子從外面坐衙,聽衙門裡說,東府里的珩哥兒出了一本書,現在神京城中到處在傳揚,兒子將書帶了來。」

說著,取出《三國演義書稿,道:「這本論史之作,有一代大家之風,如今滿神京都在傳誦子鈺之文名,甚至傳誦我賈門出了這樣一個文華種子,但兒子方才回來,卻聽到下人們再說什麼子鈺去剿匪,已遭不測,兒子以為這非是積善之家該有之言!,」

賈母笑著說道:「瞧瞧,鳳丫頭,我剛才就說這院子裡的流言實在不像話,讓你看著整治一些,轉眼兒寶玉他老子就過來說這事。」

鳳姐柳梢眉下的丹鳳眼閃了閃,笑道:「老祖宗,這叫母子連心,想到一塊去兒了。」

賈政在下方聽著這話兒,嘴角抽了抽,他都幾十歲的人了。

然而,賈母卻笑的臉上褶子都開了,笑了笑,看著賈政手中拿著的書,說道:「嗯,方才說什麼書籍?珩哥兒什麼時候撰了一本書?」

「母親請看。」賈政說著,將書籍雙手遞了過去。

鴛鴦連忙上前,先是行了一禮,然後伸手接過。

賈母未出閣前,也是公侯小姐,倒也是識得字的,拿起書籍,翻閱了下,一首《臨江仙映入眼帘。

而一旁的寶玉、黛玉、探春也是紛紛好奇湊到跟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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