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柳婉雲在被緝拿後,羚芝的參謀們和內廠特工們經過商議,決定讓她發回一個假消息,即混三旅是繞遠路增援的,並無其它部隊直接趕往德馬吉一帶。

大家其實對於這此不怎麼抱希望,因為當時奇襲怒江鋼纜吊橋的隊伍有兩支,另一支以「霍夫曼夫婦」為首的隊伍已經全滅,無法發回消息。

一方杳無音信、一方卻安然無恙繼續傳遞情報?這顯然很可疑。

不過這無所謂,即使英國人起了疑心,也能混淆他們的判斷,能爭取一點時間。

而軍情六處收到的另一名線人發回的消息卻截然相反——混三旅的先頭部隊已經輕裝簡行橫跨山區疾馳增援了,務必注意。

二者相悖,軍情六處一時間無法判明誰真誰假。

他們反倒更懷疑線人的情報,兩天時間怎麼可能穿越接近一百二十英里的山區?何況一支幾百人的輕裝單位怎麼想也擋不住威爾遜特遣隊五、六千人啊。

這一天的傍晚時分,掉隊的三百多名官兵終於陸續趕到了。

望著風塵僕僕、疲憊不堪的一名上士,周長風揮手令道:「按照所屬單位分開,然後趕緊歸隊。」

齊裝滿員的一營本就有八百人之多,再加上臨時加強的一個隊,總人數近一千人,而今總算是到齊了。

最讓他安心的是防空排的到達,因為其所裝備的四挺四十厘口徑、也就是12.8㎜高射機槍絕對稱得上是大殺器,不過因為比較笨重,防空排好不容易才將之帶到。

至昌三十一年定型列裝,長行程活塞導氣式自動原理、卡鐵起落閉鎖、槍身重七十一斤、高射三腳架重九十六斤、七十五發不可散彈鏈供彈、理論射速每分鐘五百發;可發射普通彈、穿甲彈、穿甲燃燒彈、曳光彈、瞬爆彈在內的一系列大口徑彈藥。

「部署到窗口去,各自挑好戰位。」

「是。」

周長風把玩著一發碩大的12.8×96㎜子彈,其彈頭被塗成了紫色,表明這是一發瞬爆彈,彈頭內部填充少量炸藥。由於結構複雜、成本高昂,通常只有大口徑子彈才會有這型彈種,畢竟小口徑子彈填充一丁點炸藥毫無意義。

明軍在子彈塗色區分這方面與眾不同,比如穿甲彈,世界各國無一例外都用黑色,明軍用的卻是銀白色;此外,燃燒彈為紅色、曳光彈為黃色。

不得不說的是,在穿甲彈的彈芯這方面,大明的豪橫若稱第二則無人敢稱第一,明軍通常只有訓練時才使用鋼芯穿甲彈,前線單位配發的基本都是鎢芯穿甲彈,這方面即使是財大氣粗的大洋彼岸某國都不敢這麼浪費。

【同時在原位面,IV號坦克的車組乘員望著那幾枚珍貴的Pzgr.40鎢芯APCR哭出了聲.jpg】

這時候周長風突然想到這些高射機槍似乎沒有預裝好的反裝甲彈鏈,於是提醒道:「對了,你們單獨拿條彈鏈出來,再拆個散裝的彈藥箱,按照兩發穿甲彈、兩發穿燃彈、一發瞬爆彈的編組單獨搞出一整條彈鏈來。」

穿甲、燃燒、爆破瞬間完成,是重機槍中的豪傑,周長風已經可以預想到不久之後敵軍坦克被打成篝火的美妙場景了。

斜陽西垂,天空的雲朵被霞光染成了金黃色,在激戰的餘暇中觀賞這樣的美景實在是讓人唏噓。

隆隆炮聲又開始了,這一次英印軍炮兵對零號高地和德馬吉城區同時開始開火,榴彈炮、山炮、迫擊炮、坦克炮,口徑不一的幾十門火炮在防空傾瀉炮彈,身在醫院大樓中的官兵們只覺得整棟樓都在微微顫抖。

在不間斷的炮火掩護下,賴加爾營的兩個連在五輛A9型巡洋坦克和八輛卡登-洛伊德超輕型坦克的伴隨下向零號高地與城區之間的空曠地域衝來。

同時,那提浦爾營的兩個連在煙霧的掩護下悄悄向北迂迴,試圖進入城區北方的連片樹林之中,在那兒建立穩固的據點以進一步牽制城區的守軍。

海德拉巴營則在進攻出發陣地上一字展開,準備隨時策應友軍,並且以重機槍和迫擊炮火力輔助友軍進攻。

儘管英印軍的部署基本上與周長風所猜測的大差不差,但是如此大的架勢也讓他有些心裡沒底。

要知道當面之敵還有一個完整的廓爾喀團(營)沒有出動過,據說這支由廓爾喀地區勇士組成的部隊的戰力非常不錯?

周長風不喜歡低估對手,即使只按傳聞中的七、八成來看,這個廓爾喀營也必須慎重對待。

「敵軍戰車分隊勻速接近!一千公尺!」端著測距儀的士兵大聲喊道。

三一式12.8×96㎜鎢芯穿甲彈在四百公尺的距離上可以擊穿25㎜的軋制鋼板;穿甲燃燒彈稍低一些,約為21㎜。

由於子彈擊中目標坦克時不可能都是理想狀況下的垂直入射,所以實際穿深可沒有那麼高,得放近些再打。

高射機槍主射手將雙手大拇指放在了倒凹字形按壓「扳機」上,旁邊的副射手則雙手捧著彈鏈,大家的目光都死死地盯著遠處緩緩駛來的十幾輛坦克和跟著的幾百名敵軍。

炮彈不斷落在大樓附近,乃至有4.5英寸榴彈直接命中樓體,劇烈的爆炸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傷員們的慘叫聲。

時間似乎格外漫長,這五百公尺的距離足足走了半盞茶的工夫?

隨著周長風一聲令下,炮排的四門80㎜迫擊炮立刻進行了四發急促射,重機槍也緊接著開火。

「先打頭!再打尾!」

高射機槍小組按照要求,先一齊集火最前邊的一輛巡洋坦克。

這輛坦克早有準備,它在車體外部堆了一些沙袋和雜物作為附加防護,於是大家便瞄準其履帶或側面開火。

一發發蘊含超過一萬五千焦耳的子彈高速飛出,鑽透了薄弱的裝甲!遭到四挺高射機槍集火的第一輛坦克在轉眼間就被打成了馬蜂窩,車體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彈孔和彈痕,格外瘮人。

它的炮塔才剛旋轉了小半圈就不動了,一縷縷黑煙從各個縫隙孔洞中鑽出。

緊接著,最後邊的一輛坦克也落此下場。

反應過來的其它坦克立刻開火還擊,一發又一發的2磅高爆彈飛來,超輕型坦克搭載的維克斯重機槍也對著大樓瘋狂掃射。

周長風拿著望遠鏡準備下到三樓,恰在此時,一發3.7英寸榴彈擊中了樓體,隨即又有一發2磅高爆彈精準穿過了三樓的一個窗戶,撞在對面的柱子上轟然爆炸。

剛從樓梯走下來的周長風被當場掀翻,若非戴了鋼盔,否則後腦勺撞在台階上就夠喝一壺的了。他掙扎著站了起來,過了幾秒才察覺到痛感襲來。

「長官!」

「醫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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