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姚佳說的那般,侯府里發生的這些事情,季敏都是不知道的。

確切的說,就算知道什麼,她也不會太在意。

連婉柔從荊園離開之後,就開始部署了,如今錦瑟已經離開,肖語嫣斷了左膀右臂不說,眼下還懷著身孕,根本什麼事情都不能做。

如今已經不比過去,以前侯府的事情,都掌控在肖語嫣的手中,可如今,都到了連婉柔的手裡。

別人常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話一點都不假,如今風水輪流轉,肖語嫣的好日子,徹底到頭了。

連婉柔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講肖語嫣的攬月居封鎖,她沒有直接一碗紅『花』送過去,而是在她的飲食中,加了一些東西進去。

這東西會讓人的身體,漸漸虛弱下去,最終,不知不覺的就沒了『性』命。

肖語嫣如今的狀況,若是沒了命,那就是一屍兩命,可連婉柔並不在意。

到底是妾懷孕,侯爺又不在府中,等他回來的時候,肖語嫣已經死了,那個時候,就算侯爺問起來,也有的說。

就說肖語嫣得了急病,不治身亡,依著侯爺如今對她的樣子,大概也不會太在意。

連婉柔做的一切,肖語嫣都不知道,她每天吃著帶了毒『藥』的膳食,也不過幾天的功夫,就臥『床』不起了。

連婉柔用的劑量不算小,她是想在侯爺沈梟回來之前,就料理掉肖語嫣,所以必須加大『藥』量。

躺在『床』上,肖語嫣感覺到了不對,她想要喊人,可張了張嘴,卻沒有聲音發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肖語嫣有些驚恐,她伸出手來,『摸』著自己的脖子,心裏面『亂』作一團。

除了毒『藥』之外,連婉柔還用了啞『藥』,她要讓她發不出聲音來,讓她死的悄無聲息,這樣,才能解了她這麼多年,對肖語嫣的怨恨。

食物每天都會送來,肖語嫣明白裡面有毒,所以抗拒吃飯,可她身上沒有力氣,就算不想,也得將東西都吃下去。

眼淚,順著肖語嫣的臉頰滑落,她不甘心,也怨恨著,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變成現在這樣。

又是幾天過去,肖語嫣奄奄一息,眼看著就要咽氣了。

連婉柔帶著連翹,來到了肖語嫣的院子,她進了屋,坐在了距離肖語嫣不算太遠的椅子上。

「肖氏,事到如今,你定然很不甘願吧?」連婉柔的聲音響起,原本閉著眼睛的肖語嫣,猛然睜開了眼睛。

看向連婉柔,肖語嫣想要說話,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可就算如此,連婉柔也知道,她是想要罵自己的。

那又如何呢?她就要死了,就算罵自己幾句,也無妨,又不能少塊『肉』。

「你大概從未想過,在你生命中的最後一刻,能看到的,只能是我吧?」

「其實我一直知道,你進府里來,也是有目的的,原本,你我可以相安無事,可偏偏,你要跟我相鬥,如今,你落得了如此的地步,可我,仍舊很好。」

看著肖語嫣,連婉柔的眼中,閃過了憐憫之意,肖語嫣咬著牙,心裏面將連婉柔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瞧著她猙獰的模樣,連婉柔頓時笑了出來,她搖了搖頭,再度開口,「罵吧,罵完了,也就該上路了。」

連婉柔如此說,讓肖語嫣的臉上『露』出了驚恐,她艱難的抬起手來,『摸』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你不必如此,我知道你懷著身孕,那又如何呢?侯爺是不會在意的。」

看著肖語嫣眼中的『陰』狠跟警告,連婉柔搖了搖頭,「你可知,你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侯爺的。」

說到這裡,連婉柔的眼中,閃過了一抹難受,這件事,她也是無意中才知道的。

在新夫人進府之前,雖然侯府中有四房美妾,侯爺也時常來後院,可事實上,這後院之中,沒有一個『女』人,真正被侯爺碰過。

雖然她們確實成了『女』人,甚至還懷過身孕,可這些,都跟侯爺無關。

事實上,侯爺沈梟是討厭『女』人觸碰的,所以,那些跟她們『春』風一度,甚至讓她們懷上身孕的,實際上另有其人。

雖然連婉柔不知道,每次的時候,那些男人是否是同一個,可她知道,那個人不會是侯爺沈梟。

連婉柔的話,讓肖語嫣瞪大了眼睛,顯然,她是不相信的。

「我說的是真的,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侯爺的,或者可以說,一直以來,要了你身子的人,都不是侯爺。」

見肖語嫣不信,連婉柔再度開口,「我沒必要騙你,你都要死了,不是嗎?」

「這侯府里的『女』人,都是傻瓜,被人早就看穿了的傻瓜。」

連婉柔笑著,眼圈有些發紅,她是真的動心過的,只不過……她沒想到,這麼多年,真相竟然是如此。

「在這侯府之中,大概只有新夫人,真的是侯爺的『女』人。」

若不是如此,侯爺怎麼會那麼在乎她呢?之前又怎麼會一次次的,讓她去青園裡住。

青園,那可是侯府中禁地一般的存在,別說是她們,就連這侯府的下人,輕易都不能進去。

肖語嫣的眼淚,流了下來,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看得出來,她是真的難過。

連婉柔擦了擦眼角,坐在椅子上,她看著肖語嫣哭,一直到她只剩下『抽』泣,這才又一次開口。

「你如今,已經不能說話了,有什麼心愿,我也無法幫你完成,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你死後,每年給你燒點紙錢。」

「我已經想好了,『弄』死了你,我就離開侯府,在這裡繼續待下去,我一定會變成你。」

連婉柔如此說,肖語嫣再度瞪大了眼睛,她的臉上,帶著不忿。

「你一定很羨慕我吧?就羨慕著吧,畢竟,你只有死,才能離開。」

「好了,連翹,送肖姨娘一程,」看向連翹,連婉柔開口吩咐著,連翹應聲,將帶來的毒『藥』,給毫無掙扎之力的肖語嫣,灌了下去。

因為中毒的關係,肖語嫣渾身無力,幾乎是動彈不得,她就算是想將毒『藥』扣著吐出來,也根本做不到。

「我就不看你最後一眼了,肖氏,一路走好,來生,你不要在遇見我了。」

話說完,連婉柔站起身來,帶著連翹,轉身離開。

肖語嫣躺在『床』上,看著連婉柔的背影,只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

『迷』『蒙』之中,她似乎回到了還沒進侯府的時候,那個時候,她過得很開心……

…………

「姨娘,肖氏沒了。」姚佳午睡醒來,就聽到了這個消息,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這個消息,原本就在預料之中,早就猜到,連婉柔不會放過肖語嫣,她們兩個,是不死不休的。

會拖到今天,倒是比預計的,晚了兩天。

「該怎麼準備,就怎麼準備吧。」對著惠兒吩咐了一聲,姚佳嘆了口氣,有些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留下來。

很多事情,不是她想要怎樣,就能怎樣的,她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有時候想想,肖語嫣這般,也算是解脫。

惠兒領命之後,就退了下去,其實也沒什麼要做的,不過是死了個姨娘,算不上什麼大事。

就算,她懷了身孕……

…………

沈梟是在第二天的傍晚,進到京城裡的,那個時候,肖語嫣的後事,已經處理妥當了。

侯府內的事情,都『交』給了連婉柔,連婉柔以肖語嫣突發疾病而亡,恐有病症傳染為由,將肖語嫣直接封進棺材裡,抬出去下葬了。

她這般身份,自然不可能進到侯府的祖墳之中,只能是隨意在城外的『亂』葬崗找個地方,埋下了事。

不過,連婉柔還算是仗義,她特意請了人,為肖語嫣選了個差不多的地方下葬。

雖然兩人生前關係不好,肖語嫣可以說是連婉柔親手『弄』死的,可人已經死了,總不至於連一具屍體都不放過。

原本在攬月居內伺候的下人,被連婉柔敲打一遍之後,仍舊留在了攬月居,連婉柔相信,他們是不敢『亂』說的。

畢竟,一個個的賣身契,都在侯府這兒,若是該胡說,就算直接打死,也沒人追究。

人都是自『私』的,誰都想要活命,自然不會有人『亂』說。

一切安排妥當,連婉柔跟顏蘇回稟了一聲,顏蘇聽完,點了點頭,卻沒多說什麼。

沈梟回來之後,就直接去了荊園,他知道顏蘇在荊園。

那時候,顏蘇剛吃過晚膳,正在荊園之中散步,按照日子來算,她已經出了小月子。

見沈梟回來了,顏蘇的臉上,『露』出了笑意,養了一段時間,顏蘇的氣『色』不錯,瞧著似乎胖了幾分。

倒是沈梟,這一路挂念顏蘇,加上來回奔『波』,整個人消瘦了不少。

「怎麼也不派人回來說一聲?」同沈梟已經進到屋中,顏蘇笑著開口問道。

「想著給你個驚喜,你沒什麼事吧?」京城裡的事兒,沈梟都知道了,目前為止,除了肖語嫣的事情之外,他都已經知道了。

「我沒事,不過是裝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孩子?不過,有件事,我倒是要告訴你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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