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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哈特蘭德,死亡之地,伯恩鎮。

這座位於博德之門——西門貿易通路上的小鎮算是在藍焰之劫中所余不多沒有遭到毀滅性打擊的城鎮了,原先人口不過千人上下的小鎮如今卻容納了三倍於本地居民的流民,如果這些流民中有一小部分選擇定居於此,那麼過上幾十年,這裡大概就會興建起一座新的繁榮城市。

當然,如果某位多元宇宙的統治者再次無聊的修改規則,以至於再一次引起與這次災劫程度等同的災難,這座市鎮的未來就不可預測了,就如同在北地地震中被毀掉的無冬城和路斯坎一樣。

劇烈的地殼變動讓費倫各個地方都被流民充斥,這座小鎮的現狀就是其中一個剪影。

衣衫襤褸的災民在田野間四處尋覓著一切能夠充當為食物的東西——嫩綠的植物莖葉,被追得四處亂逃的老鼠和野狗,長在陰暗潮濕出的菌類。

本地的農夫緊緊地縮在流民群中——他們的家和莊稼早就被搶奪一空。

繼災難而來的,是崩潰的亂世。

頻繁的地震不知令多少人流離失所,舊的秩序被打破,新的秩序卻還遠遠沒有到建立的時候。

爆發的藍焰讓費倫的大半施法者死於非命,諸神的力量在災劫中被削弱到了一個低谷,很多地區都不存在足以形成秩序的力量,那麼混亂也就可以預見。

最初流民湧入伯恩鎮是在二十天前,那個時候流民不過幾十人。他們得到了本地居民的熱心招待,對於這些在災難中流離失所的可憐人,伯恩鎮的本地人不吝於最大限度地付出自己的憐憫。

然而當流民數量上升到兩三百人之後,本地人望向流民的視線就多了幾絲戒備。態度也變得冷淡,領主的護衛開始頻繁地在小鎮周圍走動,農夫們警惕地盯著田野里的莊稼,流民們漸漸被拒絕於小鎮門戶之外,但秩序還存在著。

小鎮的居民為了保持小鎮的秩序,拒絕了流民,然而卻促使秩序崩潰——當流民在飢餓與絕望的催動下對領主府邸展開圍攻,並將領主家眷屠殺殆盡的時候。鎮民們知道,這座小鎮不屬於他們了。

他們識趣地讓出了住宅和糧食,讓給了流民中的強大者:一些流亡的冒險者,若新的秩序重建。他們必然是秩序的中心。

鎮民們懷著滿心悲痛接受了現實,在這個時候,他們手中的地契和財產證明,都要在一個簡單的東西之下俯首稱臣,那就是暴力。

很快地。流亡冒險者加上僱傭兵團組成的新的組織憑著無可置疑的暴力控制了這座小鎮,隨著質疑者的頭顱懸掛在小鎮的柵欄上,新的秩序建立了。

暴力催生的新秩序,無論是新鎮民還是舊鎮民。身上都帶著一股野獸的氣味。

已經被血腥激起了心中的殘忍,心頭又被朝不保夕的絕望籠罩著。善良就被暫時地壓抑了起來。

在這個時候,他們用發紅的雙眼盯著所有視野里的同類。警惕地保護著手裡僅有的一點兒東西——比如一隻剛剛抓到的老鼠,或是不知道有毒沒毒的蘑菇。

這個時候,小路上出現的一行車隊就顯得頗為不合時宜。

華麗到有些刺眼的大車,健壯的良種馬,衣帽整潔的車夫,還有馬車中隱約飄出的香料氣味。

小鎮瞭望塔上的大鼻子中年抽了抽鼻子,睜開醉醺醺的發紅眼睛:「狗娘養的,哪來的柳木薰香味道?真是熏死老爺我了。」

他用右手食指摳了摳腳趾,又探進鼻孔:「還是這個味道好些。」

旁邊的哨兵打了個酒嗝,呵呵發笑:「大鼻子,好像是有車隊經過大路。」

「車隊?」大鼻子一個激靈,臉上的醉意立刻消退不少,好像嗅到了獵物的猛獸:「要交買路錢啊,糧食,布匹牲畜都交出來,男的抓起來當奴隸,女的……嘿嘿嘿嘿……」

附近的幾個哨兵紛紛淫笑起來。

「笑什麼?」大鼻子抬起臭氣熏天的腳,一腳踹開最近的哨兵,大喇喇地朝小鎮中心最大的院落一指:「去招呼頭兒。」

那哨兵被踹一腳,也不生氣,嘿嘿傻笑著爬起來,朝小鎮中心一邊瘋跑一邊大叫:「頭兒!頭兒!有肥豬過道了!!快出來宰豬啊!」

「像個白痴一樣!」大鼻子笑罵一句,大腳板胡亂地踩進那雙爛皮鞋裡——這雙鞋的皮革表面因為潮濕和缺乏保養,已經變成了濕乎乎的一團兒,幾隻蠅蟲在上方嗡嗡地盤旋著。

大鼻子卻不以為意,一揚手裡的砍刀,指向越來越近的車隊:「走!攔住他們!」

小鎮的門扉打開,十多個哨兵一起擁上了大路。

就在這時候,遠處的車架卻突然停了下來,哨兵們一愣之間,卻見正中央的馬車上走下一個抱著嬰兒的少女,在一棵樹下讓小孩兒尿了泡尿,隨後又登上了馬車。

咕嘟。

大鼻子咽下了一口口水。

隔著幾十碼的距離,他不太看得清少女的臉,不過那輕盈的身軀已經勾起了他的**,鎮子裡的女人能看的都被頭兒們占據了,其餘的大都是看一眼就讓人生厭的村姑黃臉婆,雖然任由他予取予求,但也僅僅是發泄**而已,絕對無法讓他提起更高的興致來。

眼下,他的興致被那不過出現了片刻的輕盈背影勾了起來。

很明顯這是一個年輕的姑娘,儘管沒看到臉,但大鼻子能肯定她是個美人。

「他***。」他罵了一句,因為他醒悟到這樣的美人是不可能有他的份兒的,不過很快他就想到或許某個頭兒得到這個新貨色之後。會把玩膩了的舊貨色給他也說不定。

這讓他有了新的動力,嘿嘿怪笑著帶著一群哨兵堵了過去。

……

「薇卡,前面有點不太對……那些人。」抱著哭鬧不已的奧蕾噓噓完畢,希柯爾登上了馬車。面色蒼白地搖醒了倚在椅子上打瞌睡的老闆娘。

「啊?」薇卡睜開了有些迷糊的眼睛,這些天她累壞了,靠著獅鷲把家人搬運出了銀月城那個兇險之地,又趁著秩序沒有崩壞的時候在西哈特蘭德北面的小鎮聚起一支車隊,帶著家人準備前往西門——銀月城和北地都不再安全,相比起來,至少巨龍海岸是她所熟悉的地方。

連續幾天沒合眼讓她的表情看起來出奇地憔悴,精神不振地她看著希柯爾的驚惶表情。先是一驚,然後看到車隊前方道路上逼近那群衣衫襤褸手持利刃的隊伍,心下又是一突。

在路上見過的流民群讓她有意識地避開了人流興旺的大道,但是她也不敢脫離道路太遠——野外的精怪和魔獸比流民群危險得多。對於沿途的小村鎮,她更是一直小心地避開。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行商人,她很清楚這種層次的災難後會是什麼。

大城市或許還能夠保持一定的秩序,但是在一些被流民衝擊的小市鎮,卻未必會在災難中倖免。

「怎麼會靠近城鎮?」薇卡招來車夫。皺眉詢問。

「女士,這是唯一一條道路。」

薇卡掩著額頭,頹然地吐了口氣。

「薇卡,怎麼辦?」哨兵越來越近。希柯爾表情更加緊張。

「把奧蕾給我,蘭妮在哪裡?」薇卡接過噓噓過後安靜下來的奧蕾。將她小心地藏在座位的角落。

「她在後面的馬車上睡覺。」希柯爾說。

「告訴護衛準備作戰。」薇卡冷靜地對車夫下令,神情緊張。

她沒有僱傭太多的護衛——有兩隻獅鷲在天上盤旋。能夠威脅到她們的東西本就不多,而且她的家人大多沒有足夠的戰鬥力,若是僱傭太多強力護衛,很可能引來危險——她一向不怎麼相信僱傭兵和保鏢的忠誠,尤其是在當下的環境里。

二十個全副武裝的護衛擋在了流民哨兵之前。

除了十二個僱傭護衛之外,另外八個是薇卡從西門帶到銀月城的親信,這樣一支保鏢隊伍,足以應付大多數危險狀況了。

他們的精良裝備瞬間震懾了大鼻子一下,不過看到這些僱傭兵的數量,以及從鎮中出來的大隊人馬,他眉頭再次舒展開來:「嗨!遠道而來的朋友們,經過我們的鎮子,為什麼不進來喝一杯呢?」

「我們趕時間,沒時間喝酒,親愛的朋友,如果沒別的事,請讓開道路。」

聽到車廂中傳出來的柔媚女聲,大鬍子心中一盪,幾乎是本能地判斷出說出這句話的不是青稚的青蔥少女,而是一個頗有風韻的少婦。

這樣的聲調,絕不是成天大聲叫賣或是呼喊自己漢子的婦人能有的,必然是一個教養良好的貴婦。

多年的傭兵生涯讓他做出了正確的判斷,心情立刻火熱起來。

貴婦一般都不醜,即使長相未必盡數十全十美,但保養良好的皮膚可以遮蔽掉一切缺憾,他僅僅是遠遠見過幾眼,還沒有有幸嘗試過。

他抬起黢黑的手,擦去嘴角流下的涎水。

貴族啊……現在這世道,還哪來的貴族?

這幾十天的經歷告訴他,從今以後,他就是貴族。

他嘿嘿地笑了起來,回答車廂里傳出的話:「啊,那樣多失禮啊,伯恩鎮的好客傳統,怎麼能因為客人的矜持而沒有得到延續呢?親愛的夫人,為什麼……不能小小地滿足一下我們的願望呢?僅僅是一杯酒,也不肯賞臉嗎?」

「殺了他!」透過薄紗窗簾看到這個大鼻子醜惡的嘴臉,薇卡心中一陣噁心,又注意到村鎮門口湧出越來越多手持兵器的人,下令道:「然後開車。」

這冷酷的命令讓大鼻子魂飛天外,雖然村鎮里的兵力讓他有著充足的信心打劫成功,但是他算得清楚,自己這十幾號裝備簡陋的哨兵,想要對抗這二十個全副武裝的護衛是多麼的不現實,不過現實不給他反對的機會,薇卡的護衛們怒吼著衝鋒上來,幾把長劍瞬間沾染上了鮮血。

眼見幾把兵器堵住了自己各個方向的躲避路徑,大鼻子慘叫一聲,就地一滾,躲開第一波攻擊,不過就在他起身之時,一把朝他脖子劈斬過來的大砍刀已經為他帶來了死亡的絕望。

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馬車裡的薇卡卻皺起了眉頭。

乒!

一把飛來的長劍格開將要斬殺大鼻子的大刀,大鼻子尖叫一聲,連滾帶爬地離開眾護衛的攻擊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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