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鎮寇飛身下馬以亮銀槍點地,輕鬆的跳過了壕溝,來到躲在枯木後的老弱婦孺面前,看到他們同樣悽慘的狀況,心軟了,俯身為一位位躺在冰冷地面上的病倒村民號脈,發現基本都是過於飢餓和身上凍瘡感染所至,便飛身返回解下自己拴在馬鞍上的一袋炒麵和一袋米遞給中間的流民首領。

宋鎮寇憐憫的道:「你們都起來吧,這袋炒麵你們路上吃,米煮成粥喂給病倒的村民食用,切記那些病倒的村民不可暴食,會斃命的,我給你們指條活路,去就近的三江府從軍做軍戶吧,憑藉戰功闖出一番仕途,顯男兒本色去吧!要是讓我看到你們還做匪徒,我定斬不饒!」

這些村民們再次跪下向宋鎮寇叩謝活命之恩,有機靈的村民在壕溝上鋪上木排,並讓眾位村民讓出道路,目送宋鎮寇一行離開,方想起來還沒有請教宋鎮寇的尊姓大名,稍作停息吃飯後,便抬著病倒的村民,啟程趕往三江府。

路上,宋太安(許安遠)不解的問道:「父親,您不是一日為匪,終生賊性不改,凡是匪徒一律斬殺嗎?為什麼放過了那些匪徒呢?」

宋鎮寇嘆息一聲,道:「朝廷貪腐成風,層層孝敬剝削,使得處在底層的農民和租戶生活很是不易,勞苦一生,也只是勉強吃上飯而已,遇上災兵亂,都是活不下去,實屬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而且他們還沒有實施成功劫持行動,可以諒解。目前邊陲五府,缺少大量軍戶進行耕種和補充兵員,若有這隊饑民做宣傳,我們可以聚攏到上千戶軍戶的。處理事情時,不可只看眼前利益,要目光放得長遠一些。」

行進路上,宋鎮寇又向宋太安(許安遠)傳授了治國的刑罰流派和無為流派的觀點、兩個流派的長處以及相互之間爭執焦點。不知不覺中,色已黑,隱約可見前方山丘上掛有旅店的紅燈籠,宋鎮寇將自己和宋太安(許安遠)的食物送給饑民了,上官儀那裡所帶食物不多,宋鎮寇見宋太安(許安遠)吃上官儀的食物已經很過意不去,不好意思自己再去吃上官儀那不多的食物,已經餓了一沒吃東西了,宋太安(許安遠)和上官儀也只是吃了一點僅夠裹腹的炒麵,早已飢腸轆轆了,進了陝甘府,一路之上就沒有野獸,白老虎昆翔虎幾乎要餓暈了,此時看到旅店,宋鎮寇一行均是異常振奮,加快了行進的速度。

宋鎮寇一行人剛到這家名為牛羊的旅館門口,三名五大三粗的大漢迎上來,瓮聲瓮氣的詢問道:「三位客官,是要住店,還是用餐呢?」

宋鎮寇在他們的身上聞到了血腥味,便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家黑店,便向上官儀施了個眼色,上官儀會意的一點頭。宋鎮寇文雅的道:「要用餐,也要住宿,準備三間上房,順便喂好我們的坐騎。」

一名大漢爽快的吆喝道:「三位客官,裡面請,要吃些什麼呢?我們這有上好的牛肉、羊肉和野豬肉,以及自釀十年狀元紅,要些什麼呢?」

宋鎮寇想起兒子宋太安(許安遠)可是極愛吃肉的,再看三位夥計閃爍的目光在上官儀身上不停掃視,就確定這家必是黑店,那就隨便點了,反正不用花銀子,何樂而不為呢?

宋鎮寇眉開眼笑的道:「那甚好,來一壇狀元紅,牛肉、羊肉、豬肉各上五大盤,再來三碗乾飯,一壺茗茶吧。」

三名大漢面面相覷,十五盤肉!他們帶了足夠的銀子了嗎?不會是來吃霸王餐的吧?宋鎮寇看出這三個傢伙的顧慮,故意從袍袖中取出一錠五兩的金元寶,用手帕擦拭,果然三名大漢見錢顏開,歡笑著向店內吆喝道:「大貴賓三位,上好狀元紅一壇,牛肉、羊肉、豬肉各上五大盤,乾飯三碗,茗茶一壺,海海的迷呦。」

宋鎮寇一聽樂了,這個二下個蒙汗藥,還這麼明著提示「海海的迷藥」?難道是腦子跌著了?如賜智商的黑店就不好玩了

再看一名二在兩位同伴牽走自己和上官儀的坐騎後,居然也不看清楚就向白老虎昆翔虎的血盆大嘴處摸索過來,昆翔虎忍住一口咬掉其賊爪的衝動,昆翔虎一聲虎嘯響起,嚇的這名夥計一屁股坐地上,瞪大雙眼才看清這是一丈長的白老虎,頓時哇的一聲嚇哭了,大便失禁了,不會動了,由另外兩個夥計戰戰兢兢的拖進店裡偏房。這個黑店的毛賊見過打死的老虎,但是沒有見過騎老虎的,還是這麼大個頭的白老虎。

宋鎮寇自己挑開門帘,和上官儀將馬匹上的行禮搬進來,見這個牛羊旅店的大堂只有兩張桌子,卻是金絲楠木打制的桌子和凳子,看上面模糊的花紋似乎還是有些年頭的老古董,三人一虎圍坐在一張桌子上,上官儀辨認了一會兒在邊緣位置不對稱出現的花紋,突然捂著嘴起身,低聲道:「宋公子,這個桌子和凳子都是用棺木打造的,那些花紋雕刻的是鎮墓獸和福祿壽字樣,好噁心啊!」

上官儀的聲音不大,卻驚著正在一直盯著她看的胖乎乎的掌柜,差點跳起來,距離櫃檯遠零,他的櫃檯面上赫然就是一個壽字,內側邊緣雕刻著一頭鎮墓獸,他低聲嘀咕著:「我這些該死的木匠怎麼這麼便宜,就將金絲楠木賣給我呢,原來是古墓的棺材板啊,難怪我和夥計們老是夢見死人索命呢,這些缺德的木匠就該下地獄,被萬鬼噬身。」

宋鎮寇和上官儀有些啞然的對視了一眼,同樣有所懷疑的是:出售王侯死後棺木專用珍貴木材的,只有神秘的銷金堂盜門,壟斷著這無本萬利,有損陰德的生意,這個黑店該不會連盜門的人也敢坑殺吧?

十五盤牛豬羊肉端上來,宋鎮寇看著肉片間灑落的鹽粒和白色不明物,輕輕用筷子夾起一片肉聞了下,肉很香,但不是絕非牛豬羊肉,不知是什麼肉,那白色不明物的確是蒙汗藥無疑,便從懷裡掏出四個紙包,裡面是常備的蒙汗藥解藥,閃電般出手扔給上官儀、宋太安(許安遠)、昆翔虎,二人一虎也快速收好,由宋鎮寇示範將夾起的肉片在紙包里的黑色芬香的植物果實顆粒上一蘸,才放入口中品嘗這不知何種動物的肉片,細膩無異味。

另外三位也照著也開動起來吃起來,昆翔虎本就不方便用筷子,直接在紙包上戳了個窟窿,如撒作料一般灑在五盤肉片上,大舌頭一舔,一口一盤,很快就吃乾淨了自己的那份,留著口水看著宋鎮寇、上官儀和宋太安(許安遠)慢慢享用著肉片,忽閃著大眼睛,用前爪指了指盤中的肉片,用爪子在桌子上方寫出了一個人字。頓時,宋鎮寇、上官儀和宋太安(許安遠)就放下筷子,去店門外嘔吐去了,昆翔虎美滋滋的把剩下的十盤肉片一口一盤,風捲殘雲般吃完。

後面觀望的掌柜在看到宋鎮寇行禮中的佩劍和拆成三節的亮銀槍,就已經猜測出宋鎮寇可能是邊陲某個府的武官,還能豢養如此兇悍的白虎妖獸,恐怕伸手不俗的,不謹慎些恐怕會陰溝翻船,萬劫不復的,或者下手斬殺宋鎮寇,廢掉那美貌娘子的武功,或者乾脆不動手,放過他們。

牛羊旅店的掌柜顧不上心痛被白老虎昆翔虎吃掉的十五盤人肉和價值十餘兩的蒙汗藥,帶著夥計來到店外,查看宋鎮寇他們的情況,見宋鎮寇和宋太安(許安遠)只是乾嘔,只有上官儀嘔吐的厲害一些。

掌柜痴迷的看著掀起面紗的上官儀,佯裝關切的問道:「這位軍爺,可是店的肉食不合口?您夫人是身懷六甲了吧,需要上份山楂湯或大骨湯嗎?」

上官儀一臉黑線,探手就要取出柳葉飛刀結果這兩個盯著自己敏感位置流口水的黑店掌柜和夥計的性命,被宋鎮寇一把壓住手腕,輕咳了聲,道:「掌柜的誤會了,這位是我的堂妹,隨我去邊關探親,旅途勞累,一路之上缺少食物補給,方才吃肉食猛了些,腸胃有些不適,酒就免了,上九碗乾飯、一碟鹹菜、一壺茶水吧,吃完我們也好早些休息的。」

掌柜心中叫苦,自己的夥計正在廚房給那摻水的酒里加蒙汗藥,這三位突然不要了,怎麼放倒這兩人一虎呢?一二歲孩子狀的宋太安(許安遠)被黑店掌柜忽視了,並不認為這麼點的孩子能是他店裡夥計的對手,下意識的將宋太安(許安遠)當做了烤乳豬的食材原料,對於這個黑店掌柜最心癢的是如何一親上官儀的芳澤,上官儀的花容月貌絕不是囚禁在旅店地下室的那三名女子所能比擬。

黑店掌柜不知不覺的流著口水,點頭道:「好的,軍爺。這就讓夥計給您上乾飯、鹹菜和茶水。二黑子,還不快去廚房通知范統師傅,不必從地窖取海海迷的上好狀元紅,按照客官要求儘快上飯,打掃上房,好讓客官早點歇息的!」

黑店掌柜見二黑子沒有回應,奇怪的扭頭看去,看到二黑子一臉豬哥樣子,一巴掌扇在二黑子臉上,算是給二黑子喚回魂,又重複了一遍了,二黑子才一步一回頭,戀戀不捨的張望著上官儀,一不留神,一頭撞在門框上,捂著頭上鼓起的獨角,進店通知後廚的范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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