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淡淡的熱氣在上涌,隨著時間過去,一盤盤熱氣騰騰的菜被人端了上來,就這麼慢慢擺放在桌子中央。

在這個過程中,那個穿著淡藍色長裙的美麗婦人一直在四周忙碌,不時的指揮著下人將東西擺放在合適的位置上。

靜靜坐在木桌上,望著姜婉不斷忙碌的動作,陳銘下意識的望了望一旁的呂梁。

在他的對面,呂梁穿著一身黑色長袍,就這麼靜靜坐在木桌上,手上拿著酒杯,不時的下筷夾菜,不僅臉色看上去一如往常,甚至臉上還不斷露出笑容,給人一種開朗明亮的感覺。

看著呂梁的如此表現,陳銘不由嘴角一抽,心中暗暗佩服。

在自己妻子面前與客人談笑風生,這本身不算什麼,但在知道了自己妻子有問題,是個邪魅的情況下還能夠如此,這就十分了不起了。

而且,這種日子呂梁不是過了一天兩天,而是過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日日夜夜與身為邪魅的妻子同床共枕,這種獨特的體驗,陳銘只是想一想,便會感覺到一種毛骨悚然。

似乎感受到了陳銘的視線,在陳銘對面,呂梁微微轉身,望著陳銘臉上露出微笑,手上的酒杯還在高高舉起:「來,師弟,咱們喝一杯。」

「這個小弟的酒量」陳銘笑了一聲,下意識推辭一聲。

「長安好不容易來了這裡,不多喝點,豈不是可惜了」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令陳銘整個身軀直接一僵。

他轉身望向呂梁身後,只見在此刻,姜婉正靜靜站在那,此刻正看著他微笑著。

若是僅僅如此倒還罷了,但是此刻的姜婉臉上,那股異樣的蒼白卻極為明顯,雙眸之中,更帶著一抹令人心悸的陰冷。

「來來來,喝酒喝酒!」

當下,他大笑一聲,不再去看呂梁身後,直接捧起酒杯就是一干,一下子將一大杯酒一干而凈。

在陳銘對面,望著陳銘突如其來的動作,呂梁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笑了笑,舉起酒杯與陳銘大口喝著。

時間飛速的過去,很快,一場晚餐就結束了。

到了夜裡,從大廳中走出,想著白天的經歷,陳銘輕身嘆了口氣。

晚飯雖然已經吃完了,但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此刻呂梁還與姜婉待在一塊,以避免對方發瘋。

趁著這個時間,陳銘才可以出來透透氣。

老實說,與邪魅這種存在待在一塊,真的很考驗人的意志。

若是真的面對面大打出手倒也罷了,但眼下這種對方就站在你面前,你卻還要裝作什麼事都不知道的感覺,真是令人十分難受。

「呂師兄想必也是因為這一點,才會儘可能往外跑吧。」

想著呂梁之前交代的行程,他輕輕嘆了口氣。

儘管回到了鏢局,但是呂梁卻沒準備在這地方長待,而是準備明天一大早,便帶著人馬離開,向著這一次的目標前進。

這種行程安排,到底是因為急迫,還是因為不想呆在姜婉身旁,這就只有呂梁自己才知道了。

靜靜走在路上,不知不覺之中,陳銘走到一片寬闊的訓練場。

在訓練場上,一塊塊木樁在這裡擺著,看上去許久沒有人動過了。

站在原地,望著這些木樁,陳銘想了想,隨後右手伸出,緩緩將腰上的長刀拔起。

在淡淡的燈光下,黑色的長刀上反射出點點微光的光,隨後在半空中猛的一閃,帶起一陣劇烈的刀風與刀芒。

只是簡單一刀,眼前這一根木樁在陳銘眼前直接被砍成兩半,斷口看上去乾乾淨淨,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臨淵刀法第三層,我現在的實力,哪怕在岳山上,應該也足以比得上那些執事吧。」

望著眼前這一刀造成的結果,手中握著長刀,陳銘心中淡淡想著:「就是不知道,現在的我如果還在岳山上,能不能應付那個邪魅的襲擊。」

岳山後山的那個邪魅,其力量無疑極強,哪怕其被人封印在後上中,同樣有能力找到陳銘身上。

此前陳銘以臨淵刀法第二層的修為,尚且無法擋住這存在的侵襲,如今到了臨淵刀法第三層,卻不知道結果是否會不同。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將臨淵刀法升到頂再說吧。」

站在寬敞的訓練場上,陳銘搖了搖頭,隨後看向自己的源力介面。

源力:3.89。

武學:臨淵刀法。

「快了快了」

望著眼前紫色的源力介面,陳銘喃喃自語道。

臨淵刀法第四層所需要的源力,比他想像的還要多上不少,看這情況,恐怕至少也需要四點以上的源力。

不過這個數字,對如今的陳銘來說,卻已經不算什麼了。

獲得了那把邪刀之後,他身上的源力增長速度遠比之前快上不少,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著。

臨淵刀法第四層提升所需要的源力,他很快就能湊齊了。

「說起來,到了這時候,我也該留意些其他的功法秘籍了」

從訓練場上徑直走過,陳銘心中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源力只有變現才有意義,不能變現的源力,就如他剛剛覺醒異能時一般,僅僅只是個毫無用處的數字而已。

而他目前能將源力變現的方式,唯有手中的臨淵刀法,等到臨淵刀法被提升到頂之後,他便失去了當下唯一可以將源力變現的方式。

想要避免這一點的話,唯有尋找其他的功法秘籍才行。

「這方面的話,岳山上應該有些路子,然後魯叔與呂梁師兄這兩邊,應該也有些渠道。」

靜靜走在一條小道上,他心中想道。

岳山派本身就是附近有名的武學大派,其中存在的武學自然不少,只是此前陳銘沒有辦法接觸到而已。

至於魯奇與呂梁兩人,一個是威名赫赫的岳山長老,一個是走南闖北的鏢局頭子,所知道的渠道肯定也不少。

「岳山現在暫時是沒辦法回去了,至於魯叔,現在也不知道在哪,暫時來說,只能找機會問問呂師兄了。」

陳銘心中這麼想道,隨後看了看天色,見天上的天色已經慢慢昏沉下來,便收起手上長刀,向著呂梁給自己安排的住處走去。

這一夜,或許因為陳銘的房間離呂梁所在房間很近的緣故,陳銘並沒有被姜婉找上,平平安安的過去了一晚。

次日,當天上的太陽剛剛出現,一縷縷陽光在四周照耀時,陳銘與呂梁兩人便走到了府邸之外。

「好不容易回一次家,不能在家多留幾天嗎?」

在府邸外,玩著馬上的呂梁,姜婉穿著淡藍色的長裙,此刻臉上帶著濃濃不舍,看著自己的丈夫由心說道。

「沒有辦法」

被自己妻子的目光注視著,呂梁無奈一笑:「你身上的病,治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治好,這一次難得看見希望,怎麼著也不能錯過。」

「你放心,等這一次的事完成了,我就立刻趕回來,然後再也不走了。」

他臉上帶著笑容,看著自己的妻子這麼說道。

「真的?」姜婉有些驚喜。

「我早年的時候,太過爭強好勝了,以至於常年在外,一直忽略了你們」

望著眼前的姜婉,呂梁沉默了許久許久,最後才開口說道:「現在我想明白了,這世上一切所謂的繁華與精彩,說到底,都沒有你們重要。」

「等到這一次的事結束,你身上的病治好之後,我就從鏢局裡退下來,將鏢局交給其他人去打理。」

「夫君」聽見呂梁的話,姜婉有些動容,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見到她這副模樣,呂梁也不由輕輕一嘆,莫名的有些感觸:「當年我若是肯早點退下來,平兒他也不會」

「夫君你說什麼呢?」姜婉有些莫名其妙:「平兒他不是好好的麼?」

呂梁頓時沉默:「算了,沒什麼。」

他沒有多說什麼的意思,直接揮了揮馬鞭,騎著馬率先向外走去,留下了一臉莫名其妙的姜婉。

行走在長長的道路上,車隊的氣氛一直很沉默,呂梁也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只是自顧自的騎馬,望著遠方的某個地方。

「呂師兄」一個聲音打破了沉默,將呂梁的注意力從遠方的風景轉移。

他轉身望去,只見在一輛馬車上,陳銘此刻正坐在那。

與周圍其他人相比,陳銘的模樣顯得十分特別。

周圍其他人身上穿著的,都是方便行動的獵裝,有些身上還披著皮甲,而陳銘身上穿著的,卻是一身白色長衫,甚至此刻手上還捧著一本書,一副讀書人的模樣。

在一群成年武夫之中,他的這種姿態,顯然十分引人注意。

「長安,怎麼了?」

望著從馬車上探出頭的陳銘,呂梁笑了笑,隨後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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