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也一樣令人意外。」一個聲音從一邊傳來,聲音聽上去沙啞。

陳銘轉身看去,正好看見在身後,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正緩步從身後走來。

老人身上衣衫襤褸,一頭長長的亂髮垂地,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惡臭,看樣子就像是許多年不曾洗澡一般,渾身上下帶著厚厚的污垢。

在他的手腳上,幾道被人砍斷的鎖鏈還鎖在他的四肢上,卻是之前陳銘在地牢里看見的曾歸。

望著從身後走來的曾歸,陳銘暗自皺眉。

此前在地牢中,他還沒來得及將曾歸從鐵籠里放出來,這也就是說眼前的曾歸是自己從地牢里走出來的。

不過仔細想想倒也正常。沒有了岳山刀的鎮壓,區區鎖鏈,恐怕還困不住這種積年老怪,被對方直接掙脫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曾師弟」

鍾丘轉身望著曾歸,臉上帶著些意外,也帶著些笑意:「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沒死。」

「鍾師兄你還不是一樣。」曾歸嘿嘿一笑:「你不僅還活著,甚至看這樣子,比我這半人半鬼的模樣可強多了。」

「奪舍轉世之法兇險無比,師兄能以半步天人之身功成,若是一旦說出去,恐怕會驚呆一片人吧。」

「僥倖功成罷了。」鍾丘搖了搖頭,就這麼望著曾歸,眸光平和,帶著淡淡的懷念:「師弟此來,可是為了岳山刀?」

「自然。」曾歸點了點頭,儘管對眼前出現的鐘丘感到意外,但對自己的目的卻還是不屑於去掩飾:「我本以為你已身死,故欲走出籠牢,收回岳山兵,以此洗鍊體軀。」

「岳山刀乃我族神兵,為兄如若身死,師弟身為我族最後一人,收回岳山刀也是應有之義。」

望著曾歸,鍾丘點了點頭,言談舉止之間自有一股宗師氣度:「但為兄僥倖功成,這岳山刀乃我晉升天人之關鍵,卻是不能予你了。」

「如若師弟不介意,倒不妨先跟在我身邊,等我晉升天人之後,再以岳山刀之力為你洗鍊軀體。」

「你不怕我趁機對你下手?」曾歸眉頭一挑,看著眼前的鐘丘詫異說道。

「自然不懼。」鍾丘臉色平靜,自始至終沒有絲毫變化:「六百年溝通洗鍊,我已得岳山刀靈承認,有岳山刀在,師弟你傷不了我。」

話音落下,似乎是響應鐘丘的話,原本擺放在祭壇之上的岳山刀漸綻放出光輝,其中的神兵之靈自發復甦,直接從祭壇上飛起,隨後落在了鍾丘的手上。

站在原地,靜靜望著這一幕,曾歸呆立片刻,臉上才露出苦笑:「終究,又是你贏了。」

「只是占據部分先手罷了,師弟不必氣餒。」

鍾丘臉色平靜,一雙眼眸之中似乎帶著極致的寧靜,見曾歸這幅模樣,也只是笑了笑:「曾師弟若是不願,也可自行下山,等你感覺積蓄足夠之後,再來尋我也不遲。」

「哼!」曾歸冷哼一聲,臉上帶著不屑,但是思緒片刻之後,腳步卻沒有絲毫動彈,仍然駐留在原地,在無聲無息之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見曾歸這幅模樣,鍾丘便知道了他的選擇,臉上先是笑了笑,隨後便轉過身,望向一旁默默站著的陳銘:「陳銘,我記得你是這名字?」

「長老記性不錯。」陳銘微微仰頭,望著前方的鐘丘。

在他說話的時候,大瑞心經悄然無聲的體內流轉,運轉了一圈又一圈,點點滴滴的靈性之光在腦海中閃爍著,在悄然無聲之間將他腦海中一切雜念所洗滌,讓他此刻的心靈無比之純粹。

他就這麼站在原地,一雙純粹自然,宛若黑寶石一般的雙眸望著對面的鐘丘,視線之中似帶悲意,又仿佛帶著悟透世事的寧靜與平和。

「你很好。」

靜靜與陳銘對視著,似乎感受到一些東西,鍾丘微微點頭,眼神之中帶著讚賞:「想不到多年之後,我岳山之中,還有你這樣出色的弟子。」

「我不會殺你,但你亦不可離開我身邊。」

看著陳銘,他開口道:「我此刻尚未恢復巔峰,此刻修為不足巔峰百一,如若消息被外人所知,恐怕會徒自引來不少麻煩。」

「這一點,你可明白?」

「明白。」陳銘臉色平靜,也不多說什麼,只是這樣看著眼前的鐘:「那麼,你想怎麼處理我?」

「你資質絕倫,恰好又是岳山弟子,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到最後一步。」

「所以,我給你一個選擇。」

鍾丘笑了笑,隨後手中的岳山兵高高舉起,在半空中閃爍出點點金色的光輝:「接受神兵之力,成為岳山衛,隨後便跟隨在我身邊。」

「嘿,接受神兵之力,鍾師兄你這是想害死他麼?」一旁,曾歸冷笑著開口道。

「曾師弟有更好的辦法?」鍾丘搖搖頭,接著開口道:「而且,接受神兵之力,固然有些危險,但一旦成功,同樣會有極大的好處。」

陳銘平靜看著他們的談話,最後卻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突然開口道:「我魯叔的死,還有這岳山的血祭,是你的授意?」

「自然不是。」鍾丘搖了搖頭:「這是下面人的自作主張。」

「岳山兵早在一百年前便已經復甦,不再需要抽取邪魅之力供養,但為了防止消息泄露,也為了誤導一些人,我並沒有將此事告之其餘人,反而讓他們繼續舉行祭典,做出一副供養邪魅的模樣。」

「魯奇的死,還有岳山弟子的血祭,便是我沉睡時,下面人自作主張所做出的事,並非是我的意思。」

手持金色的岳山刀,他慢慢走下台階,向著陳銘走來,一邊走著,還一邊開口:「還有什麼問題麼?」

在說出最後一句話時,他已經走到了陳銘的身前,一隻手臂抓在了陳銘的肩膀上。

一股金色的力量從岳山刀上傳來,伴隨著鍾丘的手臂觸碰,開始源源不斷的傳到陳銘的身上,令他的身軀開始漸漸發熱,渾身上下一股難以言喻的痛覺緩緩升起。

感受著這股痛覺,陳銘下意識想要掙脫,最終身軀卻沒有絲毫動彈,整個身軀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固定,牢牢的鎖在這裡,令他不能有絲毫動彈。

磅礴的力量遠遠不斷的傳來,下一刻,陳銘身上的血肉開始炸開,其上起了一個又一個的小窟窿,但隨後又在青松功強悍的恢復能力之下直接癒合。

難以言喻的痛覺從渾身上下傳來,仿佛是自靈魂深處傳來一般,令他整個身軀都在抽搐,臉色無比的難看。

強忍著這股難以言喻的痛苦,在陳銘的腦海之中,大瑞心經緩緩運轉,勉強在無盡的痛苦中勉強將他的理智保住,使其不至於徹底淪陷,達到理智崩潰的地步。

「看來改造進行的還算順利。」

望著眼前身軀不斷顫抖,身軀不斷炸開,但卻始終維持著穩定的陳銘,鍾丘笑了笑:「想要承受神兵之力,需先承受神兵之意,這最難的一關,他已經過了,接下來便應該很順利了。」

「哼,你若再用力些,這小子可就真死了!」

一旁,見陳銘最終承受住了岳山兵的壓迫之力,曾歸暗自鬆了口氣。

原地,伴隨著神兵之力的不斷傳輸,一種變化開始緩慢產生。

紫色的源力介面自發浮現在眼前,在這一刻,神通那一欄中,不知道是否錯覺,原本暗淡的天心正在緩緩亮起,其中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緩緩擴散,對周圍造成了種種變化。

砰!

下一刻,在鍾丘兩人愕然的眼神注視下,陳銘的身軀砰的一聲直接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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