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

聽見聲音,陳明睜開眼,看向前方某個方向。

此刻時間已經是深夜,周圍被關押而來的諸多武者已經陷入沉眠,在松風散的藥力作用之下昏昏欲睡,沒幾個人還清醒。

與陳銘同一個牢房的扎幕兄妹也昏昏睡去了,沒法發現陳銘的小動作。

就算是這樣,呂晴仍然十分小心,沒有以自己本來的面目前來,而是身上披了一身黑袍,臉上也帶著一張面具,聲音壓低,不讓人發現她的真面目。

對於這些,陳銘深感欣慰,溫和的望著呂晴,有一種孩子長大了的感覺。

一別數年,看眼前這樣子,在這數年時間裡,呂晴也成長了不少,不再像過去那樣稚嫩,讓人能夠更加放心。

若是讓此刻的呂晴回到當年,以她此刻的謹慎,想必也不會做出離家出走這種莽撞舉動。

「長安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牢房外,呂晴臉上帶著一張青銅面具,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像是刻意壓低了。

她很是急切的對陳銘說道,斷斷續續的說了很多很多,像是要將這幾年所發生的一切都講給陳銘聽。

直到足足半個時辰之後,她才戀戀不捨的離開,腳步匆匆的離開了這個角落。

望著她的背影,陳銘笑了笑,這時候的感覺倒是很奇特。

時間真的過去很久很久了。

來到這個世界,除了陳氏族人之外,已經很少有人這麼關心他了。

過去的時候是有的,但是,現在卻已經不在了。

「三天」

靜靜躺在板床上,陳銘平靜思索著。

他在思索接下來該如何。

來到天州之後,因為天州本土武者那差勁的水平,讓陳銘下意識的低估了天門秘境。

但天門派的出現,卻又有些不同。

從那日血山的所見所聞來看,天門派的強橫已經無需置疑。

這是曾出現宗師的傳承,哪怕如今衰弱,但位於天門秘境之中修養多年,如今到底剩下多少實力實在難說。

宗師不是那麼容易出的,但歸源卻未必沒有。

陳銘獨自一人,未必能橫掃此地。

這也是他為何不立刻出手,將整個天門派控制,而要靜靜潛伏,等待天門派自行將門戶開啟的原因。

一念至此,陳銘緩緩閉眼,腦海中種種思緒漸漸平靜。

在另一邊。

「師姐!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將長安哥哥救出去!」

一處尋常的小房間,呂晴滿眼通紅,望著身前的趙清問道。

看著她這幅模樣,站在一邊,趙清身著白衣,看山去氣度翩然,此刻心中暗自嘆息,開口道:「晴兒,別著急。」

「他不會有事的。」

她開口說道:「牢房內那麼多人,每天都要死掉好幾個,我們只要小心些,將你哥哥救出來難度並不大。」

「真正麻煩的,是送他離開。」

「出去的門戶只有在祭禮上才會開啟,只有在那個時候,他才有辦法離開,不然待在這裡,遲早有一天會再被抓回去。」

她低下身,抱了抱呂晴,開口安慰道:「晴兒,給我點時間,相信我,他不會有事的。」

「嗯」

呂晴雙眼通紅,聞言重重點了點頭。

時間還在緩緩過去。

「起床!吃飯!!」

清晨,天剛剛蒙蒙亮起,一群身材壯碩,也不知道是吃什麼長的肌肉壯漢從外面走來,當先的那人面無表情,中氣十足的喊著。

轟!轟!轟!

一陣陣悶響在周圍響起,一口大鐘砰砰的直響,發出沉悶震耳的聲音。

之所以這麼賣力,主要是為了叫人吃飯,或者說喂藥。

白色的松風散一撒,周圍的人頓時開始抽搐,原本恢復了些的力氣立刻開始流逝,又恢復到之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雞狀態。

陳銘也不例外。

一張被沾成白色的大餅吃下,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這不是裝的,任誰一大早清醒,立刻就吃了張加了料的燒餅,恐怕心情也不會有多好。

陳銘只是臉色難看些,已經算涵養不錯,其他牢房裡已經有不少人直接開罵了,一個個罵聲響亮,中氣十足,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

「罵!罵!罵!」

一個女子冷笑上前,指了指周圍罵的最凶的那幾個牢房:「來,將這些人送到祭壇!」

「不是要罵麼!你們去地府里慢慢罵個夠!」

話音落下,片刻之後,周圍頓時冷清了不少。

望著那些被帶走的人,剩下的人臉色蒼白,一個個看上去簡直比陳銘還沒有血色。

「已經過去三天了,算算時間,明天就到我們了」

牢房內,扎幕臉色蒼白,望著外面越發空曠的牢房,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語道。

「我們就要死了麼」

一旁,扎幕的妹妹,明為克萊娜的異域少女也開口道,眼神中帶著些恐懼,也帶著些其他的意味。

唯有陳銘,此刻看山區還算平靜,只是臉色看上去仍然蒼白,看樣子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完全痊癒。

望著走遠的壯漢,他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床上,默默閉上雙眸,閉目養神。

不知不覺之間,時間已經過去足足兩天了。

這兩天時間裡,每天都會有不少人被帶走,再也沒有回來過。

短短兩天時間,這裡的牢房竟然空曠了許多,原本緊張的牢房位置一下子寬裕起來,也算是改善了一下居住質量。

當然這些和陳銘沒什麼關係。

此時此刻,他只是默默閉上眼,一邊閉目養神,準備將渾身的精氣神調動到最大,以應對明日的情況。

至於其他的,暫時還不在他的考慮之中。

很快,時間緩緩過去,太陽落山,到了夜裡。

夜裡,陳銘靜靜躺在床上,雙眸緊閉,似是在沉睡。

一邊,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慢慢伸出,慢慢放到了陳銘的胸前。

「你做什麼?」

感受著胸前的動作,陳銘睜開眼,望著身前的克萊娜,微微笑了笑,臉色平和:「怎麼,睡不著麼?「

「我有些害怕」

正對著陳銘的眼神,克萊娜咬了咬嘴唇,開口道:「我們,真的要死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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