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股陌生的氣息從遠處過來了,身上似乎帶著些星力」
距離藥鋪不遠處的一處庭院之中,在那青年來到這裡時,陳銘心中一動,感覺到一些東西:「要過去看看麼?」
對這個世界的星辰之力,他十分感興趣,如果有機會的話希望見識一番,以搞清楚其中的隱秘。
還沒有做出決定,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突然傳來,令他蹙眉,望向遠處,心中一股不妙的預感升起:「師傅」
他低頭沉思片刻,最後不再猶豫,慢慢向前走去。
「咳咳」
狹小的藥鋪之中,一地的藥材散落一地,零零碎碎的物事碎開。
蒲長林咳嗽著倒退,被青年打的大口嗆血,胸口的衣襟都被血染紅了,整個人的臉色看上去一片蒼白。
若是仔細看去,可以發現他身上有淡淡的星力殘留,隱隱浮現在身軀之中,勾連著一顆星辰。
「可笑!可笑!」
望著蒲長林這幅模樣,青年臉上浮現冷笑:「堂堂神手蒲長林,當年也是鼎立一方的人物,如今竟然連星力化體都做不到了!」
「師兄我都為你感到憋屈!」
「咳咳」
蒲長林掙扎著起身,儘管已經落到了如今這個局面,但臉上卻還是泛著笑意,看山去對自身安危並不在意:「人總是要會這樣的,我已經是快要死的人了,能夠維持這樣的局面,我覺得已經不錯了。」
「但你本來可以不用死!」
宋解臉色冷峻,眼中流露凶光:「師弟,你知道那件東西對師兄我有多麼重要!我必須拿到它,才有機會走到下一步!」
「現在把東西交出來,我饒你一命!」
「如果東西真的在我手上,我又豈會不交?」
蒲長林面露苦笑:「我都這幅模樣了,難道還指望那件東西幫我做些什麼?如果能給你,我自然早就給你了。」
「但是而今,那件東西真的不在我的手上」
「那件東西,是師傅死前親手交到你手上的。」
宋解臉色冷峻,對蒲長林的說辭絲毫不信:「這件事是我親眼所見,不會有假。」
「現在你說東西不在你手上,那你倒是告訴我,那東西去了哪裡?」
蒲長林面露苦笑,張了張口,最後卻什麼都沒說。
良久之後,他發出一聲嘆息:「罷了,罷了師兄,還請動手吧。」
「我若真的動手,就就不止眼前這程度了。」
宋解臉色淡漠,一雙眼眸之中似沒有絲毫情緒:「慶國繡衣衛,有七十二種酷刑,每一種都足以讓鐵打的漢子開口,師兄我在那效力數年,自問也學了個七七八八,卻不知師弟你能扛住幾道?」
「當然,師弟你非凡人,這些年來,星力蝕體的感覺,不比任何酷刑要輕,你能扛住,我絲毫不例外。」
「但師弟你可以,卻不知道,師弟你周圍的人可不可以?」
蒲長林終於變色:「你想幹什麼?」
「我也不怕瞞你。」
宋解臉色冷漠:「慶王已下令出兵,慶國大軍此刻已在半路,數日之間便可至此。」
「屆時大軍一到,舉城鎬素,你之親朋好友一個跑不了,全都給來我手上走一遭。」
「為一己之私,陷親友於不義。」
「如此,師弟你可滿意?」
「你」
蒲長林臉上笑容消逝,望著眼前的宋解,這一刻臉色有些猙獰:「你這麼做,就不怕遭到報應麼?」
「報應?」
宋解向前邁步,右手舉起,單臂揮起勁風,一道接一道,直接重重一擊砸在蒲長林身上,直接將他打飛,在那裡大口嗆血。
望著倒在地上,臉色猙獰血紅的蒲長林,他面露冷笑:「當前這個世道,你拿什麼來給我報應?」
「別鬧了,識相的乖乖將東西給我叫出來,不然」
他面露狠色,隨後突然望向房間一角:『誰!!』
一道星輝閃爍,點點星光激盪,將角落之中的一個人影顯化而出。
待看清角落裡的人影之後,宋解心中暗鬆了一口氣。
因為那邊站著的並非想像中善於潛伏的高手,僅僅只是一個看山去十歲出頭的少年罷了。
十歲出頭的孩子,縱使自小訓練,在他面前也同樣脆弱,與想像中的高手沾不上邊。
「還真是把我嚇了一跳看他這模樣,是你在這城裡收的學徒吧,長得倒是挺精緻的」
望著遠處的陳銘,宋解冷笑:「說起來,慶王陛下喜歡長相清秀的小男孩,以他的模樣,若是閹了送進宮裡,想必一定很受歡迎。」
「正好,這藥鋪很快就要完了,進宮當個太監,也不失為一條出路。」
「畜生!!」
蒲長林勉強起身,發出一聲怒喝:「銘兒快走!!」
「走?問過我了嗎!」
宋解冷笑,一隻手臂猛然抓出,點點星力在半空之中留存,激盪萬千,隨後盪起陣陣漣漪,化為一直大手猛然抓落,向著遠處的陳銘狠狠抓去。
在遠處,靜靜望著這一幕,陳銘回身,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始終一片平靜與漠然。
「已經被嚇傻了麼?」
望著陳銘的反應,宋解心中有些不屑,正欲轉過身,看向眼前的蒲長林,想要觀察他的反應。
他的目的是獲得當年的那件東西,只是蒲長林的脾氣太倔,不論怎樣都不肯說出那件東西的下落,所以只能如此。
下一刻,他逐漸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手上反饋回的感覺有些不對,不像是抓到人的模樣。
再過片刻,一股銳利的勁風從一邊傳來。
隨後,他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
陳銘平靜從角落中走出,望著遠處一擊之下,直接別擊飛出去的宋解,臉色雖然還算平靜,但眼眸之中卻帶著冷意。
「如此強大的體軀!」
遠處,宋解快速起身,望著陳銘的模樣,連山帶著些不可思議:「區區一個孩子,怎麼會」
還沒有說完一句話,他再次受了一擊。
原地,陳銘舉手,體內磅礴之力向下壓落,頓時剎那之間仿佛空間崩塌,一片又一片的星光閃爍而出,照耀了整座靜室。
伴隨著陳銘渾身神力凝聚,在他的臉龐上,一道道金色的紋理浮現,純粹無比的武曲星力如一把金色的神戟,直接貫穿而下,在陳銘的操縱下化為最猛烈的攻勢。
「這是星力附體!」
望著陳銘連山顯化的星痕,不遠處,倒在地上的蒲長林心中震驚:「而且這股星力,是武曲!!」
「昨晚星力貫體的天星,竟是銘兒!」
他心中震驚,這一刻心中很難說是怎樣的心情,極其複雜與不敢置信。
而在另一邊,宋解的心情同樣好不了多少。
「武曲,竟是武曲!!」
感受著那股堂皇大氣,浩蕩無雙的星魂痕跡,宋解先是震驚,隨後又是大喜:「好!好!好!」
「一個武曲星命的星子,年紀還如此之小,這一趟我還真沒白來!」
「就算沒有那件東西,就憑你一個,這一趟也完全夠本了!」
他面露冷笑,大步向前,渾身上下無數的竅穴在閃爍,純粹的星力在其中激盪,像是隨時可能炸開,爆發出恐怖的力量。
這一刻,宋解爆發出的威視是驚人的,渾身上下星力充斥,身後隱隱之間,一副模糊的星圖顯化,其中似乎有一股更加強橫浩蕩的力量在其中孕育著,上面有點點天星閃爍,在散發星光,要將眼前的陳銘鎮壓。
「差不多接近後天小成了」
望著對面緩緩走來的宋解,陳銘心中平靜,默默估算著對方的實力。
後天小成的實力,放到大乾之中,便是一流高手的層次,陳銘在這個世界修習魔典半年,差不多也是這個修為。
論起修為,兩人大致旗鼓相當,但陳銘的修為實力完全是實打實的,而對方,卻完全依靠著星宿之力加持,才有而今的力量。
對付其他人倒也足夠了,但對於陳銘這種純粹的武者而言,卻是大而不當,一舉一動之間錯漏百出。
於是,他走向前,腳步邁出,右手捏拳印,輕輕揮出,浩蕩拳勢若奔馬長嘯,重重向前,陣陣疾風凜冽,一同爆發,於剎那之間轟然炸開。
砰!!
僅僅一拳而已,在宋解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他身上的星力大片大片崩解,一層層星力被壓制,直接被壓的崩塌,無法自再次顯現。
「不可能,你明明沒有動星力!」
他臉色有些猙獰,望著那越來越近的拳頭,心中一股劇烈的危險感升起,帶著死亡的氣息。
下一刻,他整個人被擊飛,一道拳印強勢向前,浩蕩的星力同時衝下,若天河傾斜,浩浩蕩蕩,一具將其背後的星圖沖刷。
狹小的藥鋪之內,一顆星辰猛然大亮,隨後又快速暗淡下去,隱隱約約之間,一片星光播撒,漸漸歸於平淡。
宋解臉色猙獰,此刻身軀無力的倒在了地上,胸前多了一道深深的拳印。
望著宋解的屍體,陳銘搖了搖頭,隨後走到一邊,小心將倒在地上的蒲長林扶了起來。
從地上被扶起,望著遠處宋解的屍體,還有身旁的陳銘,蒲長林臉色有些複雜:「什麼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