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荊棘網住的怪物在地上奮力的掙扎著,當它在地上翻騰的時候,王都的石板路竟然因此而產生了裂紋。很難想像這樣體積的生物是如何發揮出如此可怕的力量。狼行者從遠處走過來,就在剛才那短短的一瞬間,這個怪物飛出的距離足有三十步以上,這樣的瞬間爆發力配合它可怖的肌肉力量以及無法被察覺的身體,足可以成為月光下最致命的殺手。

「能控制住它嗎?」被狼人攙扶起來的法師對女巫問道。

珂蘭蒂點了點頭,怪物掙扎時的能量經過了荊棘的緩衝傳到了她的手上,從這股力量上來判斷,這個怪物暫時還掙脫不了束縛。不過,珂蘭蒂曾經用同樣的法術網住過一隻成年的灰熊,而如果她的記憶沒錯,那隻灰熊被網住後的掙扎力度恐怕都尚不及眼前的這隻怪物。

「把它拖進屋子裡去。我倒要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起司擦了擦臉上的血跡,說道。好不容易抓到這隻獵物,法師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它切片研究了。

女巫看到法師這幅氣急敗壞的樣子,笑了一下,拖動著手中的荊棘藤蔓,帶著網中的怪物走進屋中去了。傑克看到珂蘭蒂已經進屋,就想要攙著起司也進去,可是狼行者的腳步被法師阻止了下來。起司用搭在傑克肩膀上的手輕輕壓了壓,示意對方先不要動。

「看到這個結果,你滿意了嗎?」法師朝著半空中說道。傑克疑惑的順著起司說話的方向看去,他驚訝的看到在不遠處的屋頂上,不知何時站著一隻白色的貓頭鷹。這隻貓頭鷹頭上長著酷似山羊角的絨毛。

白色的貓頭鷹歪了歪頭,似乎並不理解起司的話。不過法師知道,自己說的內容已經被這隻貓頭鷹的主人聽到了。

「嗚咕!」貓頭鷹發出一聲古怪的叫聲,張開翅膀朝著遠處飛走了。見到這一幕,傑克彎下腰撿起了一顆石子,以狼行者的腕力,如果他願意,這枚石子足以在近距離造成不亞於箭矢的破壞力。

「沒必要。」起司又一次攔住了傑克,他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在這裡殺死那隻貓頭鷹毫無意義。它只是其主人若干耳目中的一個罷了。況且,法師也不想惹那個馴養了白色山羊的傢伙生氣。畢竟,愛爾莎她們如果沒有意外,現在應該就在對方手裡。

當狼人跟法師走入屋子的時候,珂蘭蒂已經將網中的怪物帶給了她的母親。她正準備到門外看看起司他們為什麼還沒有進來。

「你們幹什麼去了?」女巫略帶責怪的問道,她原本以為起司他們會跟在她身後,結果一轉頭卻發現自己身後並沒有人。

「去跟人打了一聲招呼。」法師回答道。但是並沒有對跟誰打招呼這件事做出進一步的說明。

「好吧,你最好來看看我們抓到的東西。它真的很,古怪。」對起司莫羅兩可的回答珂蘭蒂並沒有追究,她現在的精力都放在了其它事情上。一邊說著,女巫就帶著二人推開了一扇房門。一打開門,屋內寒冷的空氣和刺鼻的藥物味道就讓傑克打了一個打噴嚏。

「沒想到你們連生物實驗室都有。」這間屋子裡的設備起司並不陌生,這是一間典型的生物實驗室,或者說,鍊金工坊。房間中的低溫可以有效的減緩活性物質腐敗,而刺鼻的藥味嗎,看看擺在房間架子上的各種生物標本也就明白這股味道的出處了。

「這間實驗室是我的母親主持修建的。本來我是認為沒什麼必要,因為我們很少會需要相關的試驗。」愛米亞的聲音傳來,她此時已經換上了一身白色的實驗服站在房中的實驗台前了,「相比起這種活體魔法,女巫的能力更加適合進行無生命物質的鍊金術。」

「可以理解。」起司說道。哪怕在施法者當中,會認真的研究生物的內部結構的也是少數。而其中的大部分還是將生物肢體用來製作血肉傀儡之類造物的人。雖然這些人比其它施法者更加了解一些生物的內部構造,可是老實說他們對於骨頭和肌肉之外的東西也一竅不通。

「等一下,你不會就打算這麼開始研究吧?你身上的傷還沒處理呢。」看著法師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珂蘭蒂阻止了起司直接走向實驗台的行為。

「一點小傷,實驗完了再處理不遲。」起司皺著眉頭對擋在自己和實驗台之間的女巫說道。如果不是此時的他太過虛弱,法師一定會直接推開珂蘭蒂。可是因為身體的關係,想要撥開珂蘭蒂的舉動反而讓起司自己踉蹌了一下。

「這傢伙以前也是這樣的嗎?」金髮的女巫轉頭向狼人問道。

「嗯……我恐怕他以前乾的更誇張一些。」想起之前起司在薩隆領和濁流鎮所展現出的近乎狂熱的研究熱情,傑克聳了聳肩,說道。

看著哪怕步履蹣跚也要進行研究的法師,珂蘭蒂朝著自己的母親求助的看去,卻發現愛米亞此時也被實驗台上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見鬼,真是沒轍。」金髮女巫嘴裡抱怨道,同時用自己的左手握住了起司的左手。

「這會有點疼,忍著點。」

荊棘藤蔓又一次從戒指中湧出,只不過這一次湧出藤蔓的是起司的戒指。而這些藤條也並沒有朝著什麼東西展開攻擊,反而像是攀援植物那樣從手指開始向法師的手臂上蔓延開來。這些荊棘像是一條條綠色的小蛇,飛速的占領了起司的整條手臂,然後繼續蔓延,直到接觸到法師心臟的位置。

接著,荊棘上開始生長出跟細小一些的根須,而這些根須則靠著頂端的尖刺深深的扎進了起司的身體里。

「啊。」雖然已經對疼痛感到麻木,可是突然感覺自己的一半身子傳來好像被火燒一樣的刺痛,起司還是下意識的叫了出來。

雖然由於衣物的遮擋,傑克沒有看到起司身上的藤蔓,可是聽到法師的痛呼,狼行者還是想要把起司帶離女巫的身邊。可是當他向前走上一步的時候,卻發現起司身上開始升騰起淡淡的白色霧氣,法師的聲音也從痛呼變的緩和下來。

「你身上的傷我已經治好了。但是失去的體力不能馬上補回來,等你完成解剖之後會有一段長時間的睡眠。」隨著起司身上的藤蔓重新收回戒指中,珂蘭蒂一邊推開法師的身體一邊說道。女巫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這個房間,而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珂蘭蒂的臉上要比之前蒼白了不少。

「看來您和我女兒相處的不錯?」站在實驗台旁,愛米亞對走到了身邊的起司說道。

「或許吧。」法師回應了一句,就結果女巫手裡的手術刀,開始了對捕獲的怪物的解剖。既然對方把這東西送到了自己面前,就一定是想通過它傳到某些信息。而找到這些信息最簡單的方法,對於起司來說,就是徹底搞清楚這個可以在月光下隱形的怪物是怎麼被製造出來的。

至於為什麼法師可以肯定這個怪物不是自然產生的生命,是因為在實驗室明亮的燈光照射下,起司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個怪物身上密密麻麻的縫合痕跡,尤其是在肢體的拼接處。這讓整個怪物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被不同原料胡亂拼湊而成的布娃娃,可是就是這樣的布娃娃,剛才差點幹掉了一名灰袍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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