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上藥劑師協會的二樓,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眼前一亮。而這並不是因為這一層有什麼美麗的景致。只是因為相比較一層室內較為昏暗的照明,二層的光照確實讓人有些不適應。大量的鏡片被安裝在這一層的頂部,這些鏡片完美的反射著從中央天井裡照射進來的陽光,並用它來照亮了整個樓層。

「這可真是有趣的設計。」傑克抬手擋在自己的眼睛上,看著屋頂上懸掛的一串巨大透鏡說道。

「確實。設計了這套裝置的人是個人才。」起司也說道。他很清楚,並不是隨便在房頂上掛上幾面透鏡就可以達到眼前的效果。想要用透鏡間的折射和反射來製造出現在的景象,必須要經過極為精密的計算和複雜的設計,就算是讓法師來建造這樣一套系統,也要花上不少時間。

「這些透鏡……我好像知道是誰設計了這套照明系統。」珂蘭蒂也仰頭看著屋頂上的東西,皺起了眉頭。

「不用懷疑,這套系統確實是葛琳女士的作品。這是她當時送給當時的首席藥劑師的禮物。」傑森突然說道,或許是因為有了軀體的緣故吧,這次他的聲音並不像之前那樣空洞。

「我就說曾經在奶奶的筆記里見到過這種設計圖。原來如此。」聽到引路人證實了自己的記憶,女巫點了點頭。雖然葛琳是她的祖母,可是實際上女巫之間的年齡跨度遠比人類要漫長,當葛琳和愛米亞來到這座城市的時候,珂蘭蒂還沒有出生。對於這套出自老女巫之手的裝置,她只有這從筆記上看來的印象。

「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那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洛薩好奇的問傑森到,作為黑山伯爵,他很清楚這座被整個蒼獅引以為傲的照明系統應該已經存在了很長的時間了。

「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當時修建這些東西的時候,我也曾經幫過忙。」衛兵隊長聳了聳肩,說道。而如果他所言不虛,那麼這個神秘的傢伙已經至少在王都待了將近二十年之久。

「你幫過忙的意思是……你已經看守這地方二十年了?」傑克疑惑的問道,他並沒有見過陰影狀態的傑森,所以雖然狼行者本能的覺的這個衛兵隊長不大對勁,可是也不知道那裡奇怪。

「不,那個時候我只是借了當時一個學者的身體。跟現在一樣。」傑森說道,同時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似乎是在記憶里尋找著當時的情況。

不過比起關於這套設備建造者的事情,起司卻從引路人的話中察覺到了一個極為敏感的信息。

「你已經存在了至少二十年了嗎?」法師的眼睛看著衛兵隊長,好像在看某種珍稀的動物。

對此,傑森只是笑了一下。

「是啊,已經過了將近二十年了。連製造了我的女巫都已經逝去。而我這團沒有形軀的陰影卻還是遊蕩著。」

「好吧,至少現在我懂了你為什麼會同意幫我們。」起司點了點頭,既然傑森是葛琳製造出來的產物,那麼他的行為就有了解釋。

事實上,法師之前是不信任傑森的,巫師之影的特質決定了傑森根本不會受到瘟疫的影響,不如說,越多的人死於這場瘟疫,他反而會獲得更多的利益。起司之所以讓傑森參加這次行動,未嘗沒有監視他的意思在裡面。

「你,是奶奶造出來的?」珂蘭蒂看著對方,疑惑的說。如果說這些鏡片她還在葛琳的筆記里看到過的話,那麼對於自己的祖母曾經製造了一團巫師之影的事情,她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是的。葛琳女士製造了我,她賜予了我思考的能力。所以我會一直效忠於您的家族。只不過後來葛琳女士命令我單獨行動,作為她的耳目來收集情報,因此您才會不知道我的存在。」傑森說道,從他臉上的表情來判斷,他說的應該是實話。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我們還是先干正事要緊。」洛薩注意到周圍維護藥草的學徒們開始注意到自己一行人的存在,說道。

其他人點了點頭,同意黑山伯爵的話,他們穿過這一層靠各種器皿精心培育的草藥,來到了天井邊的樓梯。而三層作為藥劑師協會重要人員的辦公場所,自然也不會像前兩層那樣無人把守。

「這裡禁止通行。」兩個帶著面具的衛兵攔住了一行人,他們手中交叉的斧矛攔住了通往三層的通道。

「黑山伯爵和起司學士預約了和格雷男爵的會面,這幾位是他們的隨從。請放行。」傑森漠然的說道,這些把守著三層的士兵並不是他的手下。

聽到傑森的話,兩個衛兵相互看了看,然後居然就真的將斧槍抬了起來,讓開了通往三層的階梯。

「伯爵和學士可以上去。但是其他人不行。」兩個衛兵中的一個對珂蘭蒂和傑克說道。

起司和洛薩對視了一眼,前者微微點了點頭。在法師看來,這不算是什麼過分的要求,沒有必要因此在這裡打草驚蛇,況且對於女巫和狼行者來說,一旦他們接到法師的信號,這兩個衛兵也可以瞬間解決。到時候他們再衝上三層和起司他們匯合不遲。

「那好吧。你們兩個在這裡等我們。」黑山伯爵對身後的兩人說道,帶頭走上了樓梯。

在法師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之後,傑森帶著傑克和珂蘭蒂走到了天井旁邊。可以看到從四層招進來的陽光在天井中通過反射均勻的散播到了幾個樓層里。而天井的下方,也就是一層的屋頂上則插滿了密密麻麻的尖刺。

「這些尖刺是拿來幹什麼的?」狼行者好奇的問道。

「用來防盜。這套照明系統的價值甚至還在這棟樓里的草藥之上,這些尖刺是用來讓那些居心不良者小心一點的警告。」傑森說道,可能是剛剛回憶起了之前協助建造這些透鏡的事情,他回答的很快。

「切,這玩意真的能防盜?」傑克對這所謂的防盜設施表示十分不屑。

「對於您這樣強大的狼行者來說,這些當然只是小兒科。不過對於血肉之軀的生物來說,它們還是很有威力的。」衛兵隊長說道。

「喂喂,你說話別這麼大聲!讓他們聽見了怎麼辦!」傑克聽到對方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身份,趕緊伸出手想要捂住傑森的嘴。三個人離那兩個守門的衛兵距離並不遠,再說也有很多照顧草藥的學徒在附近走動著,這讓他十分擔心這些話會被其他人聽到。

「不用擔心,他們早就知道了。」傑森用空洞的聲音說道。他的雙眼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失去了焦距。

「你說什……唔……」狼行者被對方的話嚇了一跳,可是還不等他說完,一陣突如其來的絞痛就讓他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只有純粹的銀,才能殺死真正的狼行者。」衛兵隊長繼續說道,同時將手中插入傑克腹部的銀質短刀狠狠的旋轉了一下。溫熱的鮮血隨著擴大的傷口噴濺而出。而受到如此重創,傑克的身體也開始不由自主的狼化。

「傑克,你怎麼了?」因為視角的關係,珂蘭蒂並沒有看到插入狼人腹部的利刃,她只是奇怪為什麼傑克的話說了一半就停住了。女巫剛才專注於去研究那些透鏡,並沒有聽到傑森的話。

「珂蘭蒂小姐,其實您的奶奶有話要我轉告您。」傑森不再去管因疼痛而跪倒在地的傑克,面無表情的走向珂蘭蒂。而他的這個動作,也讓女巫注意到了他身上屬於狼人的血。

「你……」珂蘭蒂想要說什麼,但是無奈她太過於相信同伴了,這讓她和傑森間的距離過於靠近了。

不等女巫的嘴完全張開,衛兵隊長的大手已經像是一塊黑布般蓋住了她的視野。傑森用右手覆蓋在珂蘭蒂的臉上,將女巫整個人從地面上抓了起來。

「抱歉,可能是我記錯了,她或許沒有給您留下留言。」用左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傑森做出了一個困惑的動作。然後他右手一揮,將珂蘭蒂整個人一下子扔到了天井裡。

「不過您很快就可以見到她了,有什麼話您可以直接去和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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