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遲一個人不敢上,村長又對其他幾個姓江的說道:「左右都是你們江家的,若河神怪罪,你們也脫不得干係。」

那些姓江的,與江遲這邊是三代親,本是各過各的不相關。

但村長這一說,他們也不能不站出來說幾句了。

畢竟他們同宗共祖,各家田地都很近。若江遲這邊受難,難保他們不會被牽連進去。

一老者頓時就對江陵喊道:「二郎啊,別犯傻,把劍放下,有事好說。」

他一面說,一邊走過來,慈眉善目,和藹可親道:「獻命給河神,說起來,也真不是什麼壞事。

你這一輩子生在青牛村,父母早亡,即便是活下去,也是苦一輩子。

還不如去河神那邊侍候,若侍奉得好了,河神一高興,指不定下輩子就讓你去投了那富貴人家,到時候吃香喝辣,豈不是更好?」

這老頭輩分上,算是江陵爺爺輩了。

看著七老八十,江陵不欲搭理。

可這老頭卻在藉機說話走近之後,忽然就出手抱住了江陵握劍的右手,大喊起來:「動手啊,老頭子我已拿抓住他的手了,你們快過來擒住他。」

他雖年邁,力氣可不小。

黃狗見他居然這般下作,怒叫一聲,就撲咬在他的大腿上。

老頭大怒,另一腳狠狠踹中黃狗咽喉:「這死狗,我今天非踹死你不可。」

江陵嘆了聲,老成這樣了,還如此下作,真真不是個東西。

其他江姓人一股腦撲來,要擒他。

江陵忽然手臂一震,發出一股蠻力,就將老頭給震飛了出去。

同時他也一腳踢在老頭胸腹位置,將他一腳就踹進五六米之外的農田裡。

其他江姓人接近過來,他更是直接揮劍,見一個砍一個。

砍到他們身上鮮血淋淋,又自退卻了下去。

江陵自問不是個能言善辯之人,

因此也不想跟這些愚蠢的村民說什麼大道理。

情況演變到這份上,今日要是不見血,那這事就罷休不得。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道友何須如此狠辣?」和尚在後面忽然開口。

江陵看他一眼:「他們要打要殺,未見你幫我說一句。我只是反擊而已,在你口裡卻成了狠辣?」

和尚說道:「他們只是普通人而已,如何能與你作比?」

「普通人?有時候往往就是普通人最為可恨。」

江陵砍退了五六個江姓人之後,忽然怒沖而上,持著手中的寶劍,一刀就捅進了那老村長的腹部。

同時,推著老村長狂推了七八步。

寶劍再抽出來時,老村長已渾身痙攣倒在地上,連連抽搐。

周圍村民都嚇懵了,尤其是那些老婦,嚇得地上打滾的、尿褲子的都有。

「殺人了……」

「江二郎這個瘋子殺人了……」

「這個沒爹娘的東西殺人了,把村長殺了……」

江陵聽得呱噪,回首一揮劍,將那叫得最凶的一個婆子一劍斬頭。

其他婆子叫著喊著,在地上爬走。

他追上去,一劍一個,全部砍殺在地。

這一幕,徹底是把村民給嚇倒了。

所有人轉身就跑,再也不敢與這瘋子對峙。

江陵連殺四人,也算是頭一次殺人,非但未覺恐懼,反而還有一種暢意在心間流轉。

『總算是不呱噪了。』

吵吵吵,鬧鬧鬧,那就一劍來殺他個乾乾淨淨。

於江陵而言,來到這個世界,猶在夢中。

夢裡一切,無需負擔,只須隨心而動,隨欲而行。

便是捅他個天崩地裂,又能怎的?

「阿彌陀佛!」

和尚在後面也是看得驚訝,卻沒阻止,只閉著眼睛念起了經文。

大抵是他也不想惹這凶星。

「該走了。」

將劍上的血跡擦拭乾凈,江陵徑直朝村內走去。

和尚一嘆:「道友,殺性太重。」

「知我殺性重,也未見你阻攔,由此看來,你也慈悲不到哪裡去。」

「貧僧想管,可貧僧並不會武功,怕是沒那個力量。」

江陵只笑一聲,鬼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道友,這是要去哪裡?」

「殺人。」

「還殺?」

「我知一人定與那河神有關,此人,必殺。」

「唉,罪過罪過。」

江陵一路行至村長家,

在青牛村裡,最氣派,宅院最大的便是村長家。

他自登門,一腳就踹開門戶。

他所尋之人,倒也不難找。

自當初那神公出名之後,村長就為他在後院子裡修了座三層浮屠,他就住那浮屠里。

剛進院裡,就有四五條狗向這邊吠來。

黃狗一直跟在江陵身邊,因江陵殺氣凜凜,黃狗仗了他的勢,也兇狠異常。

即便看到四五個對手,它也絲毫不慫,反吠回去。

一轉眼,就與它們撲咬在一起,打了起來。

江陵追過去,揮劍就砍,幫著砍殺四條狗。

至此時,他身上已經鮮血淋淋。

已分不清那是人血還是狗血。

至浮屠塔邊的時候,未等他靠近過去,這周圍竟然出現了大量的毒蛇來。

它們或從草叢裡鑽出來,或從那水坑裡爬出。

密密麻麻,說不得有幾十上百條,要將道路攔住。

「呵呵,看來我猜的是沒錯,還沒找上他,他自己反倒露相了。」

江陵對和尚喊道:「大師,也該你露一手了吧?」

「貧僧不懂驅蛇。」和尚說。

「既然你不出手,那我就全殺了。」

江陵從院裡將那邊上曬著的衣服全部扯落,用火點起,然後丟向蛇群。

當大火一燒起來,蛇群到底是禁受不住,紛紛散去。

可當小蛇走了只後,一條大蛇忽然出現了。

它如水桶那麼粗,從浮屠門邊溜出來,昂起高高的頭顱,如桌板一樣寬。

大蛇銅鈴般大的血色雙眼,盯著江陵與和尚看了眼,

忽然之間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它說話了。

「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它問的是江陵。

「本座看不穿你的命,只看到一片迷霧。你雖是江家二郎,卻又不是江家二郎,你到底是誰?」

江陵打量了它幾眼,問和尚:「大師,這蛇居然會說話,怕就是你所說的那條成虺的旱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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