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林小姐醒來,目光幽幽地看著江陵。

江陵在她床邊故作未醒,聞其聲,才緩睜開了眼,微微一笑:「你怎又醒了?」

想起剛剛的夢境,林小姐雖心有餘悸,可最終的結果卻還是令她心中安穩,且恬靜的。

在夢裡,江陵的懷抱非常可靠而溫暖,

受驚嚇的她,在鑽入他懷中後,那顆顫動的心兒,很快就能平復下來。

大抵,這就是被人保護的感覺罷!

『雖然都是夢,可感覺起來,卻都像是真實發生過一樣。』

她心中如此嘀咕著,臉頰上也不由自主地浮起三分炙熱。

想起夢中的她,不顧一切地鑽到他懷裡,緊緊靠著他,這般舉動多少是有些令人羞赧的。

『好在夢裡是怎樣,夫君是不知道的。』

她偷偷瞧了江陵一眼,心中如此安慰著自己。

江陵:「可是又做噩夢了?」

「沒……」林小姐輕輕搖頭,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只覺得有夫君陪著,感覺很安心。」

「既然安心,那就繼續睡吧,噩夢過去了,理應就該有好夢了。」

「嗯,夫君也去睡吧,陪我這許久,想也是累了。」

江陵頷首,然後就回到屏風另一邊,躺在自己床上。

說實話,他還的確是有些累了。

觀想神祇所需要耗費的精神力可不是一般的大,上次他觀想【洛水神鰲】損耗的精神力要更大。

儘管體力上沒甚麼消耗,可人仍是會覺得疲累,無精打采。

『在夢裡我觀想出【摩呼羅迦王】,竟吞噬了那狂道士,也不知道他那邊結果會是怎樣?』

因沒經驗,所以江陵並不知道那狂道士結局會怎樣。

『但那般損傷,也不會無傷絲毫,今晚下半夜大抵是可以太平了。』

他閉目開始冥想,補充自己的精神力。

至於林小姐那邊,便讓聶倩瞧著點,若再有噩夢出現,就由聶倩來通知他。

聶倩化成清風,穿過屏風來到林小姐床前。

卻是剛來就看到林小姐睜著眼睛,看著屏風,儘管熄燈後房間昏暗,她也仍是目光痴痴,嘴上時而帶笑。

瞧她這般模樣,哪還有半點睡意的樣子?

聶倩不由心嘆:「主人吶,還真是會討女孩子歡心呢。」

……

翌日天明,晨光大好。

江陵醒來已是日上三竿,當看著窗外耀陽,他心中苦笑,這修道之路,到底還是沒到第二階段。

「姑爺,你醒啦,快來漱口,喝雞湯了。」

小珂早在一旁等著侍候,

江陵在她服侍下,簡單洗漱後,就來到桌邊,竟見桌上擺著早點六七樣。

雖說之前的早上,早點都算豐富,但今日格外不同。

「今日是什麼日子,早點這麼豐盛?」

「我也不知道啊。」小珂搖頭,也是不知。

「你做的?」

以往多是小珂做的,他們雖然開的就是酒樓,但酒樓里的廚子也是外請的,且酒樓里也只有從中午開始,才有生意。

早晨時間,極少會有人來酒樓消費。

因此,早上要吃甚麼,那就只有自己做了。

小珂神情古怪地再次搖頭,之後又點了點頭。

江陵笑道:「又搖頭又點頭,是幾個意思?」

小珂偷偷看向左右,然後湊到江陵耳畔,悄聲說道:「今天的早點,都是小姐做的。我還沒醒來的時候,小姐就已經做好了,還吩咐我,不要告訴姑爺的。」

「哦?」江陵略覺意外。

想起昨晚的事,感覺,她這大抵是出於感激罷。

「那你現在告訴了我,算不算背叛了你家小姐?」

小珂嘻嘻一笑:「當然不算啊,反正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小姐忙了一個早上,我感覺也理應讓姑爺知道的。」

「你家小姐現在人呢?」

「在外邊算帳呀,小姐一天可忙了。」小珂說。

她一臉的體惜,但算帳那種事,她是想幫也沒能力幫。

但江陵卻感覺有些奇怪,

這酒樓看著不錯,實際上生意一般,既然沒什麼生意,又哪裡來的那麼多帳需要算?

「姑爺姑爺,我們今天去哪裡玩?」

「今天就不出去了吧,你想幫你家小姐嗎?」

「想幫啊,可是,算帳那種事,我也不懂啊,我雖認得一些字,可於算學一道,卻是不懂的。」

「想學嗎?我教你啊。」

「啊?姑爺會算學嗎?」

「當然會,教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那好,小珂想學。」

臨舟縣,江陵幾乎已經逛遍了,再逛也沒甚意義。

回想昨晚夢中的鬥法,他心中略有所得,今日打算在房裡總結整理一下。

至於教小珂算學,對於一個零基礎的小白而言,隨便教點加減乘除也夠她學上好些天了。

自是不在話下。

同一時間,朱家,西廂苑。

朱大少扶著酸軟的腰肢,也是日上三竿才起來。

昨晚的他滿腔不暢,最終喚了兩個丫鬟陪睡。

未想,折騰得過了頭,這身體終有不支,這才起晚了。

到了西廂苑,尚未進門,他就已喊了起來:「師兄,不知昨晚滋味如何?」

昨晚半夜,他好酒燒雞奉著,

狂道士執意要將林悅薇在夢中強占,朱大少知他脾性,一旦認定的事,不達目的,必不罷休。

『只是可惜了,林悅薇那種女人,竟讓這種人給拱了,平白糟蹋。』

儘管是夢裡糟蹋,可對於男人而言,無論夢裡還是現實,碰了就是碰了。心理上,總會覺著已不幹凈。

進到院裡,見狂道士躺在羊皮上,未動。

朱大少笑了:「此時已日上三竿,接近晌午了,師兄竟還睡得如此香沉,可見昨晚是虛耗過度,體力難支啊。哈哈哈……」

走近過去,見道士沒甚動靜。

朱大少乾脆坐他對面,問他:「師兄,這外面陽光甚大,若要繼續睡,可入屋內啊?」

道士仍是不答,且不動。

「師兄?」

「你這是怎了?」

朱大少試著拍他一下,

卻剛碰到他肢體,道士側睡的姿勢立刻倒了下去。

朱大少隱隱覺得不對,去探他鼻息,

只覺呼吸尚在,未有異樣。

可再去拍他喊他,也仍無半點回應。

好似這道士魂魄離去,只剩下這空空軀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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