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可不能下去!」

「別跳!」

船上的人都知道江陵救過段老夫人,被段大官人奉為貴客。

因此,老汪頭剛見他出來,就提醒了他,要他莫要靠近船沿,小心跌落下去。

可這倒好,江陵一過來,不但沒聽他勸,還衝動地就往河裡跳了下去。

這可如何是好?

水底下的情況明明是不正常的,

這般情況,下去幾人,便要死上幾人,去了就是送死。

他常年跑水路,對這其中的門道,那是相當清楚的。

若真能隨意下去救人,那他自己早就下去了,萬無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幾個孩子被暗涌卷了去。

「客人,你這是何苦!」

老汪頭在船上跺腳,貴客若出問題,段大官人必會責怪他們不知禮數,怎讓客人冒這般危險?

然而,就在所有人認為江陵跳下去會凶多吉少的時候,忽然下面傳來呼聲,異常清晰:「快拉他上去。」

老汪頭稍一驚愣,湊頭去看,竟是看到江陵恁是從水中把章小哥給提了起來。

掛在了繩梯上。

章小哥顯然已脫力了,若非他之前將繩索繞在了自己的腰上,他怕是早就被水裡的東西給拖走了。

可即便如此,在水裡悶久了,他六尺高的漢子也是軟癱如泥,一露出水面,嘴裡就嘔出大量的水來。

江陵也抓著一根繩索,目光卻盯著暗幽幽的水中。

方才他一跳下來,水中那黑影就想伸手來摸他的雙腳。

但他腳踏天罡,在水中虛畫太極,一腳踢了過去,就懾得那黑色的手飛快縮走。同時,也放開了對章小哥的束縛。

此時船上的人,得到了江陵的信號,同時發力,終將章小哥給拉了上去。

而水底的那個黑影,在江陵的盯視之下,縮在下面,一動也不敢動。

「有幾人落了水?」江陵忽然朝上面喊。

「還有四人。」有船工答道。

老汪頭卻喊道:「客人,您快回來,水底暗涌頗多,兇險得緊。那四人怕是沒得救了。」

滸江的這個江段,河寬數百米,加上又是晚上。人一卷到暗涌里去,定然是沒得救了。

可江陵卻沒聽他的,忽地又是一個猛子扎了下去,雙腳在水面一撲騰,人就不見了。

當他潛入河流中層,身上一物滑落出來,正是聶倩的白蚌化身。

白蚌本為水中生靈,落入水中,反倒更是如魚得水。

她知江陵心意,就帶著江陵迅速地在各種暗涌之中穿梭往來。

不消片刻,那四個少男船工就都在河底水草之中被找到。

在江陵要帶人離去的時候,水草叢裡,躲著的幾個黑影,雖有不甘,卻也不敢去從他手裡搶人。

江陵再次浮出水面時,拖出四個少男,朝上面喊話:「下來幫忙!」

船上的人卻是又驚又詫,似不敢置信。

他們還在擔心江陵潛水必是凶多吉少,哪知他非但沒事,反而還真將那被暗流捲走的四個年輕人給救出來了。

一時間,他們都不禁看得呆了。

這般能耐,哪怕是老師傅老汪頭年輕的時候,怕也是做不到罷?

「發什麼愣,還不下來?」

在江陵第二次喊話後,其他人尚未有所動,那老汪頭卻是自己縱身跳了下來。

他年歲雖高了,可一身經驗,卻遠非這些嫩頭青可比。

剛一下水,

就拽來兩根繩子,從江陵手裡接過了人,一個接一個栓起來,然後讓上面的人合力拉上去。

四人都拉上船後,江陵也讓他先走一步,順著繩梯爬上去了。

江陵自己殿後,他臨上船時,水裡的那幾條黑影還在虎視眈眈的跟著,卻終沒敢靠近過來。

老汪頭上了船,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把四個少男頭朝下腳朝上倒過來,排出腹中多餘的水。

有兩個體質好的,在一番折騰下,咳嗽了兩聲,總算是有些反應了。

可還有兩個,情況較差,腹中的水雖是流了出來,可人卻也沒有任何動靜了。

老汪頭不禁落起了老淚來,哭道:「你們兩個小娃,年紀輕輕隨我出來做事,這要是有個好歹,我這把老骨頭卻要如何回去跟你們父母交代?」

心裡一急,他自己倒背起其中一個,在甲板上跑動起來。

江陵上船後,見這一幕,趕忙喊住了他。

老汪頭本不欲理會,在他的經驗里,有人落水,只能這麼救。扛過來的就扛過來了,扛不過的,那就是命了。

可一想到江陵非是一般人,白日的時候還從那麼多郎中里脫穎而出救了老夫人的頭風病。

此時他既阻止,指不定另有妙法。

想到這,老汪頭立馬把人帶過來,跪倒在江陵面前:「先生啊,是您把他們救上來的,也請您再救救他們。」

江陵不慌不忙地將衣袖上的水給擰乾,說道:「不打緊,落水的時間尚短,死不了的。可你若再倒背著他亂跑,將那腹中水嗆入肺里,卻就難說了。」

老汪頭既鬆了一口氣,又不免自責起來,敢情人落水後,不能這般救治?

只見江陵忽蹲下身來,將手貼在少年船工的胸膛上,略加感應後,就用力按了幾下。

隨著他這一按,那本來毫無知覺的少年船工居然還真的咳嗽了一聲,從口裡、鼻腔里噴出大量水來。

人,終於有反應了。

輪到第二人時,江陵也是同樣做法,就那麼按了幾下,就都轉危為安了。

老汪頭瞧得目瞪口呆,原來,該是這般救法?

「你們緣何會掉這麼多人下去?」江陵忽問。

那章小哥上船躺在地上,這會兒已恢復了些氣力,他說道:「別人我不知道,但我落下水,是被人推下去的。」

其他船工說道:「老章啊,之前還真沒人在你身邊,沒人推你。」

老汪頭卻忽然喊道:「別說了,都別說了,有的事,不能亂言。」

忌諱!

犯忌諱的事兒,是不能直言的。

這是水路上的規矩。

沒人推老章下水,那肯定是有鬼在作祟!

大晚上,不能談鬼。

一想到鬼怪,其餘船工人心惶惶。

他們的目光忽然也是不約而同一致地看向了江陵,

話說方才那種情況,連老汪頭都未敢下水,而江陵想都沒想就跳下去了。

不但如此果斷,而且他還真的將落水者一個不少的都撈了上來。

這份膽氣與能力,讓人刮目相看的同時,

也不禁讓人懷疑――這水裡既有鬼怪作亂,緣何卻沒有對他下手呢?

就在他們不解之時,江陵忽從身上拿出一把桃木釘來,遞給老汪頭。

「我這次出門,有人送了一些東西,說是能辟邪。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用,此物送一個給你們吧,之後,你們可就要小心,莫要再掉進水裡了。」

老汪頭接過桃木釘,其餘人見了,心中也總算明白過來。

原來江陵能在水裡安然來去,憑的竟是這東西!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uu看書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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