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深處霞光起,

萬鳥飛來拱做橋。

「看,天上竟懸著三道彩虹。」

「還真是,罕見的異象啊。」

天邊景象甚遠,常人只能勉強瞧個大概。

馬驥甚為激動,指著那三道彩虹就喊了起來:「天鳥……是天鳥……」

周遭之人,只當笑話。

彩虹就是彩虹,哪裡是什麼天鳥?

但江陵卻也瞧了個目不轉睛。

那三道彩虹里,有兩道確為彩虹,可第三條,卻是一群天鳥搭建。

七彩斑斕的天鳥合在一處,拱成了第三道彩虹。

「好心人,我爺爺來接我了,我該走了。」

江陵身上,那顆珠子終於是跳了出來。

一落入水中,就化成了一條金色鯉魚,擺著尾巴就疾游而去。

這一幕,周遭之人都未瞧見,他們都被那三道彩虹而吸引。

金色鯉魚破浪疾行,如一支金色箭矢,要直戳那第三道彩虹起腳處游去。

可才游出二里不到,

海中一道黑影忽來,同時一道巨大的浪花翻騰呼嘯,恁是將金色鯉魚給迫退了回來。

與此同時,那道黑影還追著金色鯉魚撕咬。

金色鯉魚不是對手,只能折返而逃。

近了岸邊後,那黑影卻也不追,只擋在前邊,不准金色鯉魚前往。

金色鯉魚稍作歇待,忽然趁機又去。

金色箭矢般,要從側邊疾沖而過。

然,巨大黑影,霸者橫欄,衝撞過來,與金色鯉魚撲在一起。咬落它身上鱗片數枚,血也在海中灑起。

另外一邊,深海方向,一頭巨獸昂起頭來,對著那第三道彩虹就衝撞過去。

將那七色天鳥,撞得七零八落。

第三道彩虹,很快就斷了一截。

巨獸伸長脖頸,再吞天鳥,第三道彩虹眼看就失了一半。

江陵遠看之,驚道:「那是……巨鰲?」

迷霧深處,常人根本難見。但他話一落罷,馬驥接道:「不是巨鰲,是巨鱉,那是一隻巨鱉。」

江陵甚異之,如此對比,這馬驥的眼力,竟然還要在他之上!

第三道彩虹眼看就要消失,金色鯉魚愈發心急。

可是有著黑影阻攔,她就是過不去,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

江陵見狀,也就沿著海岸線,向北邊走去。

他剛一動身,那黑影也跟著向後縮去,似是懼他。

始終保持絕對距離。

江陵此時也知了,那黑影就是那日的大黑魚。

而那巨鱉,恐怕就是那白髮老叟了。

「閣下能護她一時,難護一世。七日前,老祖也給足閣下面子,望今日,閣下莫要再插手,今日這路,她是過不去了。」

黑魚遠遠傳音,遞來警告。

金色鯉魚也是急道:「好心人,請再幫我一回,那第三道彩虹若消失,海市之門就要關閉了。」

江陵道:「從頭到尾,我也未問過你們恩怨如何。幫你兩次,我也仁至義盡。若要我再幫你,那便說明你是何來歷,他們又是何來歷?若不說個明白,實難相幫。」

金色鯉魚急道:「我乃黃河龍女,我爺爺是上屆黃河龍王,他早已飛升而去。那老鱉和黑魚,本為我黃河家臣,卻欺我年幼,奪那黃河水脈。

曾囚我三年,被我脫困,追剿至此。幸得尊駕相助,我才脫出魔爪,今日海市難得一開,若是錯過,怕是要再等數年,

才可復開,還請尊駕,再助我一臂之力。」

金色鯉魚將話說完,那巨型黑魚也毫不反駁。

由此可見,這說的,應是不假。

黑魚忽道:「閣下道行雖高,可在水中未必能耐。你我雙方各敬三分,當一切安好。水族內事,望勿插手。」

江陵一笑,忽與荷香說了幾句,要她回酒樓等著,莫要留在海邊。

荷香一直跟在他身後,此時迷霧連天,她一雙肉眼,卻是什麼也瞧不見,也聽不見。

江陵方才所言,她也根本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此時江陵叫她回去等,她也毫不耽擱,點頭就轉身離去。

她走了之後,江陵朝金色鯉魚招手。

金色鯉魚躥波而來,一躍而至他掌心之中。

再看她身上,鱗片脫落了十多片,遍體是傷。她是真的奈何不了那巨型黑魚。

「你說我水中未必能耐,這話,我倒是不樂意聽了。」

忽然他深吸一口氣,元池靈力傾瀉而出,覆於雙足之上。

驀然起步,就見他在水面之上狂奔起來。

海邊,圍觀者眾。此時,偶有留意者,指著那邊就驚叫出聲:「看那邊……快看!」

「有人在海上跑起來了。」

「他……他竟能在海面上如履平地!」

「那……那莫是神仙吧?」

眾人驚嘆,有虔誠者,更是跪下朝拜。

唯那馬驥,面容激動無比,望著江陵背影,嘴裡喃喃不絕:「異人……他果真是個異人……」

江陵一路疾奔,海平面上,只盪起圈圈漣漪,如那蜻蜓點水一般。

黑魚見他竟這般跑了起來,忽攜巨浪,就要阻擋。

江陵沖入迷霧之後,忽拿出一張畫卷,上畫金鵬,被他一點,那金鵬雙眸發亮。

下一瞬,金鵬就從畫里顯化,振翅而出。

「去!」

金鵬展翅,翱翔九萬里,飛馳而下,兩隻利爪徑直就朝那黑魚背上撲刺。

抓起血肉橫飛。

黑魚不敵,只得深潛於水。

金鵬翱翔在側,一路再無所擋。

卻在三層迷霧之後,只見那第三道彩虹已失其半。

僅剩最後一小截。

巨鱉昂首東去,大笑曰:「此路斷絕,閣下便是通天手段,也難上這接天之路。」

它也不擋,大抵已是認定,無人再能上去。

江陵喚金鵬落下,他一躍而上,落在其背。

金鵬飛去,卻才近第一道彩虹,那金鵬就自行消散,蕩然無存。

他空落而下,立在海面,目中儘是茫然。

手中金色鯉魚說道:「海市之門,只能從這第三道天橋走過去,除此之外,其他法子是進不去的。」

可那原本的第三道彩虹,已失其半。

這中間就如懸崖一樣,誰又能橫空跨過?

金色鯉魚稍作沉默,從他手中一躍而起,在空中接連三次躥波。

躥上百米高空,卻又很快驟落而下。

巨鱉笑聲猶在,只是遠了:「你若有那躍龍門之力,或還可一試,僅憑現在的你,做夢尚且不及。還想躍那天門?」

金色鯉魚頹然而歸,目皆喪然。

江陵朝天一望,忽然說道:「那就,讓我來試試吧。」

他再捧金色鯉魚於手心,然後言出法隨,彌勒咒出。

――【吾當乘風起,去那青雲巔!】

言剛落,颶風忽起。

江陵其身如鳶,果真就乘風而起,向著那斷裂的第三道彩虹之巔,飄然臨去。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uu看書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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