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那八咫鏡上面記載的,當真就是過去燃燈嗎?」

又是進入了無人的荒野,聶倩飄出來,坐在他的肩膀上。

江陵一邊走,一邊將那複製的文字拿出來觀看,通篇看了五次,他的心裡才有了個定數:「沒錯,這的確是過去燃燈,而且全名叫【過去燃燈斬運法】。」

斬運,斬斷別人先天氣運,從根本上去削弱別人。

不得不說,這一法則,也是很逆天。

但當年將此法傳到東瀛的人,也只將法留了一半。

因為無論是【現世如來納運法】還是【未來彌勒咒運法】,都是一法二術。

現世如來納運法擁有著納運法以及真數大手印。

未來彌勒咒運法擁有著咒運法和真言術。

可現在拿到的【過去燃燈斬運法】,僅僅也只有斬運法。

「那會不會是剩下的沒有複製過來?」

聶倩的意思是,那八咫鏡或許也只復刻了一半而已。

江陵卻否定道:「沒有,當年留下此法的人,也在這經文的末尾上說了。說此法來自中土,法不盡傳,只傳一半,另一半仍在中土,想尋者,仍需機緣。」

聶倩:「那這一半有用嗎?」

江陵:「已足夠了。」

過去燃燈雖然只有一半,但斬運法在,此法的核心也就等於在,

一旦對上難以對付的敵人,江陵可用斬運法先斬其運道,再納他運道為己用,再以咒運法限制他的行動,以真數大手印攻之。

料想應該沒幾個人能夠扛得住這一套組合攻擊。

聶倩:「主人,那接下來呢?」

江陵看著這阡陌田地:「該回去了。」

就從這曠野里,再度將白鶴喚出。

白鶴振翅而西翔,他就坐在白鶴背上,鑽研過去燃燈斬運法。

此地往西,約千里余,便可至西海道,那就是後世的九州島。

白鶴一個時辰能至二百餘里,也就兩個半時辰,就可在西海道處落下。

若再從西海道處回中土,則要五個時辰才可到達。

兩個時辰後,江陵沒有選擇在九州島落腳,而是繼續朝西飛去。

決定先回扈縣看看。

到了海上,水汽太盛,畫出來的白鶴終是難以持久。

只能又讓聶倩祭出了她的白蚌法蛻。

以白蚌在水中穿梭,若比全速,倒也不見得比白鶴慢。

如此,又過了兩個時辰,天色很暗,算算時間應是午夜子丑之間。

當進入黃海海域沒多久,突然之間,海上風浪狂卷。

似是生起十二級的海嘯,

駭浪翻騰,驚天的浪花飄起有數十米高。

海平面上,更是風雷交加。

狂雷落下來時,漆黑的海平面上會瞬間炸開一朵雷電花朵。

狂雷每過,海域上都要浮起一大片的死魚死蝦,緊接著又會被浪花捲進水底。

依偎在江陵身邊,剛準備做點壞事的聶倩,見這情景也嚇了一跳。

適才雷電落下的地方,距離她的白蚌,只有十多米的距離。

被這一嚇,她也只得全神貫注起來,駕馭白蚌平穩地往深處落下一些,繼續東去。

這樣又過了半個時辰,

好似終於是離開了風暴區域。

海上的風暴與地上的晴雨也有些類似,

地上晴雨天氣那是十里不同天,而海上的風暴,相隔幾十里便不會再有多少影響。

本以為就這樣可以平穩地到達扈縣,直

到白蚌在海里突然撞上了一道無形的水牆。

江陵知道,似乎麻煩來了。

當即,白蚌開口,聶倩第一時間收起白蚌,身體也縮小,鑽進他的身上。

江陵則如一根離弦之箭,從水中躥出,落到了海面上。

此時深夜,海上當真是漆黑如墨。

在他前面十米外,有一人,端坐在水面上,撫摸著一隻渾身沒有半點毛髮的怪貓。

「我在這,已等候你多時了。」

沒有毛的怪貓,喵了一聲,爬到那人面前,兩隻冰冷的眼睛往江陵身上審視著。

撫摸怪貓的人,穿著一件黑色的斗篷,整個人都被籠罩在那斗篷之下。

他有著一種紫色的皮膚,暗紅色的雙眼。

深藏在斗篷之下,叫人看不真切他的面孔,但那一雙暗紅色的眼睛,卻十分吸引人。

江陵:「你等我?」

那人頷首:「正是。」

江陵:「你是誰?」

那人呵呵一笑,「你知道的,不是麼?」

江陵:「大概猜到了,但你代表的是哪一方?」

毫無疑問,這人應該是三界使者之一。

從氣場上看,就給人高深莫測的感覺。

凡人間,江陵可從沒見過這樣的人。

即便是當初那位被很多人捧位半仙人的祁道人,也遠沒有此人這種氣場。

那人答非所問:「我尋了你很久了,也是通過一些水族之口,才知你順水東去。我也尋到過歸墟,但歸墟已然封閉,於是,我就想著,你既從此處出了海,那終究應該還會再回來。」

到處找人,不如守株待兔。

江陵:「你倒是算的很準。」

那人笑了:「只是沒想到,你能在海外耗這麼久。」

他的身份,江陵猜到了。

能夠從水族哪裡打聽到他的消息,此人無疑是精通妖族語言。

既如此,那此人必然是代表著妖界一脈的使者。

江陵:「你在這等我,當真是為了要殺我?」

那人也不否認,「亂命者,從無例外,該殺、必殺!」

江陵:「為何?」

那人:「沒有那麼為何,你也不需要知道為何。也許你該慶幸你先碰到了我,如果你碰上另外兩位,或許,他們不會同我這樣,還會溫和地與你說話。」

江陵:「所以,你要在這裡與我交手?」

那人:「交手?你還不配,也許,你是歷屆最為可憐的亂命者,還沒成長起來,就引起了三界的注意。不過這樣也好,沒有太高的期望,就這樣死了,也不會有太大的遺憾。」

說完,他在怪貓的頭上輕輕一拍。

然後那怪貓就很會意朝天一吼。

它明明體型那麼小,可是吼出一聲後,卻震若天雷,比巨型猛虎叫的聲音都要震耳。

一聲吼罷,怪貓的前方,只見四點波紋動盪。

一秒的時間不到,江陵猛然感覺到胸口一涼。

他迅速反應過來,扭身避讓,卻還是感到一痛,一道三寸長的血口子驀然在胸膛上綻放。

怪貓,已然是以一種看不見的速度從他前面已經落到他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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