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騙鹿

自從雲家的大池塘里多了三十幾隻鵝,池塘里的魚就多了起來。

這很奇怪,鵝是吃魚的……

隨地大小便的鵝糞好像又能養魚……

這就很有意思了。

一個小小的生態圈就形成了。

這個池塘里的魚,雲琅是不吃的,丑庸她們倒是很喜歡,自從雲家有了新的做魚方法,她們就會變著法的撈魚吃。

紅燒,紅燒,還是紅燒……

雲琅不想家裡除了紅燒魚之外,再有別的吃魚方式。

吃過鵝糞便的魚他不想吃,想吃野生魚就要去雲家莊子左邊,那裡是長門宮的範圍,雲琅不敢進去。

劉徹放逐老婆的地方,野男人進去了,下場很可怕,不是陳阿嬌下場可怕,是野男人的下場很可怕。

雲琅試著在渭水裡釣魚,枯坐了一整天,也沒有什麼收穫,期間還有幾個閒的沒事的野人跑來告訴他,在渭水撈魚要用漁網。

滿驪山的野人現在都在做同一件事,就是往雲家背煤石,雲家對這東西的需求幾乎沒有止境。

現在已經基本上形成了一條產業。

煤礦在十里之外,可惜道路不通,沒法子用大車去拉,全靠野人一背篼一背篼的背過來。

被煤炭弄得渾身黑乎乎的野人,現在看起來更像是野人了。

「滾開,每回都騙我的油餅吃。」

雲琅對煤炭工人沒有歧視,相反,他更覺得親近。凡是靠自己雙手吃飯的人,在雲琅眼中差別不大。

「小郎君,北邊的園子裡有一群美人,你就不想去看看?」煤礦工人瞅著雲琅籃子裡的油餅流口水,依舊不斷地給他提供美人的消息。

「別想了,我不去,你們也不准踏進那地方,誰進去誰死,知道不?」

「董大就去過,還跟一位小娘嘿嘿嘿……」

「他還活著?」

「活著啊,還撈了一支銀撓頭,現在天天去。」

雲琅取出一個油餅丟給煤礦工人道:「幫我一個忙,揍這傢伙一頓,打到他不敢去北邊為止,要不然,他會害死你們所有人的。」

「那就再來一個油餅!」煤礦工人非常的豪爽。

最後,雲琅半籃子油餅都沒了。

回到家裡,雲琅就鄭重的告誡家裡的所有人,不准去北邊,至少不准踏出雲家莊子地界一步。

他甚至給家裡人下令,沒事幹就在莊子北邊種樹,種那種長的快,而且還高大的樹種。樹底下栽滿荊棘,荊棘裡面種滿花椒樹,總之,雲家的一條狗都不許去那邊。

老虎更是被雲琅帶著去了北邊,揪著老虎耳朵告誡了這傢伙一萬遍,不准去那邊。

北邊山青水秀的基本上沒有高大的喬木,更不要說灌木了,不到一尺高的草叢,對老虎沒有什麼吸引力,因此,不用雲琅說,老虎也不願意去那邊。

長門宮很大,陳阿嬌的活動範圍只能是長門宮附近兩里地,雲琅看見了騎著游春馬在草地上瞎逛的彩衣宮女。

長相看的不是很清楚,雲琅也覺得沒必要看清楚。

家裡多了兩個會捏泥人的老漢,捏出來的泥人惟妙惟肖,鬚眉可辨,就是不點眼珠子。

其中一個老漢說了,沒有點眼珠子的泥人是泥人,點了眼珠子的泥人就變成了生靈。

這讓雲琅很懷疑這兩個傢伙是女媧轉世,因為把泥巴變成人,是女媧娘娘的獨門本事。

人跟野人的區別只是一件衣裳罷了。

兩個洗乾淨的老漢,穿上新麻衣,竟然有了那麼一點仙風道骨的意思,整天坐在門廊下,笑呵呵的看著家裡的僕役們忙忙碌碌。

劉婆她們忙碌了半個月,才把家裡的蠶繭統統弄成了桑蠶絲,不要說雲琅,就是在家裡混飯吃的霍去病跟李敢兩人,也有嘆為觀止的感覺。

「六千四百四十七束絲!」劉婆的兩隻手已經被熱水泡的沒了肉色,依舊驕傲的對雲琅道。

「泉水邊上的作坊要蓋頂棚,要起房子,眼看著秋蠶又要煮繭繅絲了,等不起!」

劉婆的話說的理直氣壯,聽起來很無理,可是,即便是霍去病,李敢兩個徹頭徹尾的奴隸主,也沒有覺得劉婆這樣長氣的說話有什麼不妥。

看來,在大漢國,還是很尊敬有本事的人的。

雲琅自然是同意了劉婆的建議,讓她自己去組織家裡人蓋房子,自己人弄不好的地方,請外面的高價木匠就是了。

「養了一季桑蠶,你就把去年的投入全部找回來了。」霍去病比較中意雲家的鍋盔,抱著一個大餅,掰著吃。

「他去年都投入了些什麼?」李敢好奇的問。

霍去病放下鍋盔拍拍手上的渣滓笑道:「這些人的口糧跟衣衫。」

「這麼好賺?」李敢有些吃驚。

雲琅搖著鵝毛扇笑道:「作坊化勞作就是這個樣子,如果家裡的婦人們會紡織,會織綢布,會染色,養桑蠶這活就跟鑄錢沒區別,而且比鑄錢來的輕鬆。」

李敢笑道:「綢布可以當銀錢使喚,可能比銀錢還好出手一些,是一門好營生。

我家裡也有不少桑田,回去告訴我母親,看看能不能也把家裡的僕婦聚攏起來養蠶。」

霍去病嗤的一聲笑道:「你得先有一個這麼能幹的管事!大家族裡的僕婦有幾個是能幹事的?

莫說僕婦,就是男僕,也一個個唯唯諾諾的,在主人面前大氣都不敢出,稍微有點地位的僕役,一旦被提拔,乾的第一件事就是欺辱比他還要弱小的僕人。

要他們幹事情,難啊!

對啊,雲琅,你是怎麼弄的?」

雲琅搖著鵝毛扇如同諸葛之亮,微笑道:「無他,惟行黃老之術爾!」

「黃老之術?已經過時了,現在陛下正在推行儒術!」

「儒術?李敢,你來告訴我何為儒術?」

李敢瞅著天空,好半天才轉過頭對霍去病道:「老霍,你知道不?」霍去病搖著腦袋道:「去年的時候董仲舒進宮給陛下講解儒術的時候,我跑去聽了,聽了一會覺得沒意思就出來了。」

雲琅見霍去病跟李敢齊齊的看著自己,就笑道:「仁義禮智信就是儒,也是儒家的五種道術。

這五種美好的品性是儒家希望人能夠具備的五種美德,身懷這五種美德而不顯露的人被他們稱之為君子。

儒家的終極目的就是要把天下的每一個漢人都改造成君子,一旦成功,天下就會出現道不過三代,法不二後王這樣有秩序的場面。」

只要看看兩人吃東西的樣子,雲琅就知道自己的話白說了,說句老實話,剛才說的那些東西,他自己都是一知半解的。

所謂學問,就是沒事幹不經意的多說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久而久之別人就會遠離你,並且認為你是一個高人。

在大漢這社會裡,沒有兩把刷子真的是沒辦法混的,有學問的人一見面就會張嘴問你:「何為道?」

你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就會被人恥笑的。

尤其是在大傢伙玩曲水流觴的時候,酒壺上說不定就擱著一隻竹簡,上面就寫著這個問題,要是回答不上來,連酒都沒得喝。

因此,雲琅就找太宰幫他惡補了很多這方面的知識,只是太宰在很多問題上也說不清楚,雲琅只好自己彌補。

雲家的鹿群在草地上狂奔,雲琅,霍去病,李敢三人騎著馬在後面緊緊追趕,不時地彎弓搭箭,一支支圓頭羽箭將野鹿衝擊的東倒西歪。

母鹿自然是不會參與這種粗暴活動的,跟老虎依偎在一起,享受老虎粗暴地撫摸。

母鹿又懷孕了,這傢伙自從沒有了食物危機之後,就懷孕懷的很勤快,老虎似乎也知道這傢伙懷孕了,粗大的爪子從來不去碰母鹿的肚皮,而是扣在母鹿的脖子上,指甲都露出來了,只要一用力,母鹿的脖子就會被撕開。

一個像虐待狂,一個像受虐狂,它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顯得非常和諧。

「你家的鹿不好捉。」李敢從戰馬上跳下里,擦試一把汗水對雲琅道。

「我只要想吃鹿肉了,就會派老虎去捉,時間久了,這些鹿也就會一些奔跑逃脫的技巧。」

「我們今晚就吃鹿肉吧?」

「不成,只要;鹿群逃脫了追殺,回到了鹿圈,人家就有活下去的資本,我們要講道理!」

「你跟一頭鹿講道理?」

「為什麼不呢?你以為我家的鹿都是從哪來來的?

都是自己跑來的,鹿圈是我劃定的一個絕對安全區。

只要在這個區域裡面,所有的鹿都是絕對安全的,而且還有人定期投放食物,它們在這裡交配,生育不會有天敵來傷害它們。

久而久之,驪山所有的鹿群都知曉這裡是一個安全的地方,都會來這裡生育後代。」

「然後你再從中偷取人家的幼鹿自己飼養是不是?」

「對啊,是這個道理,人之所以是人,就因為我們比較聰明,鹿群就沒有陰謀這個概念,所以我們就能動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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