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37三江游龍

說起來石章魚也算的上是故人了,白七在這時候預見石章魚多少有幾分欣喜。看著石章魚那張看起來有點木訥的臉,白七不由想起在水陽小鎮的那個早晨。

「呵呵,原來是你啊,那個索索姑娘呢?」白七說這話的時候,臉是多少帶了幾分調笑的意味,那石章魚竟也聽了出來,黝黑的臉上泛起幾分紅潤,諾諾的說道:「如今她是俺婆娘了,這會正在船上收拾傢伙,一會我們就要開船了。」

白七又笑道:「恭喜你啊,那姑娘雖然看起來潑辣些,但對你還真是不錯。章魚你好福氣啊,加油,早點弄出個寶寶來。」男人之間有時候說話不免粗俗,這點白七有時候也沒能避免。

石章魚咂吧咂吧嘴巴,舌頭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訕笑道:「謝謝公子,請問您這是上哪去?我的船這就要上余州,您要是順路就再照顧下小人的生意如何?」

白七聽了大喜道:「甚好甚好,我就是要去余州,還真是巧了,能遇上你,我也省得再去找船了。」

石章魚聽了也是一臉的喜色道:「那敢情好,小人還真是有福氣。您這樣的英雄人物,兩次坐的都是我的船,日後說出去我這臉上也有光彩。」

白七聽了微微一笑,心下不免有幾分得意,自己在這齊州城算是出名了,連石章魚這樣的小人物都知道自己。得意歸得意,可這也只能是放在心裡,表面上白七還是謙虛的笑道:「什麼英雄不英雄的,那只是我運氣好些。」

石章魚上前接過白七的包袱,引白七往停在碼頭的船上走去,一邊笑道:「這話是公子您自謙了,想那端木鳴在擂台上是何等的囂張,當時要不是公子您出手,我看這中原武林的顏面也都要丟個乾淨了。」

聽了石章魚這番話,白七突然覺得一點對,只是一時又想不起來是哪不對。這時倆人已經走到了碼頭上,這才遠遠的看見石章魚的船,石章魚就大聲朝船上喊到:「老婆,趕緊的,來貴客了。」

「你這死人,讓你去買點東西,你去了這麼半天,難不成又和翠花那丫頭勾搭上了?」船上傳來索索那清脆的回應聲,接著船艙里露出齊索索的腦袋,見邊上還有個白七,索索的臉上頓時飛快的閃過一道紅霞。接著有啐了石章魚一聲道:「你怎麼也不先跑過來說清楚,你讓七公子等等,我這剛才正做飯呢,臉上還沒收拾。」

聽了索索這些話,白七心下偷偷一笑。想到這石章魚討了索索怎樣一個性子潑辣,伶牙俐齒的婆娘,平日裡指定沒少受索索的擠對。白七下意識的看了石章魚一眼,石章魚朝白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這婆娘,就這樣,公子您別笑話。」說著石章魚自己在那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白七清楚的看見了石章魚笑容里流露出來的幸福,這笑容出現在那張看起來木訥的臉上,白七看見了一個滿足的石章魚。「還是做普通人好啊,尋常人家的幸福來的就是這麼容易。」白七在心裡怎樣感慨道。

一會的功夫,索索就從船艙里走了出來,就這會工夫,索索換了一身衣裳不說,頭上臉上也明顯的收拾了一番。白七暗地裡為石章魚感到高興,從這點上來看,石章魚討了個手腳麻利相貌不俗的老婆,對於石章魚來說,這就是幸福吧。可自己想要的幸福又在哪呢?這個年頭在白七的心裡一閃而過。

「原來是七公子您來了,還真是貴客呢。您還別說,這齊州城裡如今誰不知道您的大名阿?我們這小破船,能兩次載著您,還真是船壁生輝呢。」索索笑嘻嘻的一邊對白七說話,一邊是前接過石章魚手上的東西,順手還提石章魚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白七聽了這話,幾乎立刻就撲嗤的笑了出來,「船壁生輝。」虧的索索想的出來這詞語。這會白七才想明白,剛才自己為什麼覺得石章魚說話不對勁了,感情是石章魚說的話居然有點文縐縐的。現在白七知道,一定是受了索索的影響,這索索出身青樓,還是個小小的紅牌,平日肯定沒少接待那些窮酸腐儒,耳濡目染的也就粘了點文氣。只是索索畢竟只是受了影響,說起話又非要文縐縐的,半路出家的索索在言語上自然是要漏洞百出了,只是她自己未必覺得罷了。

船艙還是那樣,小是小了點,收拾的乾淨,不消說這都是索索的功勞。白七上得船來,這就從懷裡掏出塊5兩重的銀子遞給石章魚道:「這是船資,你先收著。」

石章魚見了忙不迭的推辭道:「這怎麼使得,我這船原本就是要去余州載貨回來,您不嫌棄我船小就是看得起我,我怎麼還能手錢,公子您這不是在笑話我麼。」

「七公子您要是看得起我們夫妻,您就收起這銀子吧,真要是算船錢,您給個十文的也就夠了。」索索畢竟是女人,總想為家裡多弄點過日子的錢,不過白七給這許多,索索並沒有流露出貪色,只是想得到自己該得的那份,一個青樓出身的女子有這種表現,白七不由的對索索生出幾分敬意來。

「呵呵!這可不只是船錢,這裡頭還有我給兩位新婚的賀禮。我拿你們當朋友,你們結婚我沒趕上,現在補上這份禮,你們要是推辭,那就是看不起我了。」

索索看看銀子,又看看石章魚,猶豫了一會這才笑道:「既然七公子您這麼說,我就接下來了。」說著也不理睬石章魚偷偷遞過來阻攔的眼色,旋又笑道:「七公子您既然要送賀禮,這喜酒就得喝上是吧?不喝就是您的不是了。」

說完索索把銀子往石章魚手上一塞道:「當家的,你趕快去碼頭上的酒鋪去買壇好酒,順便再割刀精肉回來,一會你陪公子喝著上路。」

石章魚聽了面露喜色,接過銀子就笑道:「我這就去。」還沒等白七攔阻呢,人轉身就跑開了。白七看著索索苦笑道:「嫂夫人這就太客氣了。一會章魚大哥還要操船,哪來的工夫陪我喝酒?這要是耽誤你們的行程,壞了你們明天的買賣,我罪過可就大了。」

說實話白七給他們銀子,多少有點幫他們一把的意思,給多了怕嚇倒他們,這才少少的拿出幾兩來,沒想到這索索這般機靈,順手就將白七的情給還上了,還有點皆大歡喜的意思,白七不由對這索索又多了幾分佩服。

索索笑道:「不礙的,這一路是下水,眼下刮的又多三是西北風,只要把帆扯上,我在後面掌著櫓就行,今天晚上以准能到前面的十字鋪鎮過夜,我們原本也是要在那過夜的。」

既然索索這般說法,白七也不好再堅持,再說什麼那都是矯情了,反而落了下乘,還不如索索一個女人氣度來的要大量了。

還沒過一刻的工夫,石章魚便拎著酒肉回來了。上得船來,這就要開船了。

索索說的沒錯,船出了齊州碼頭,沿運河一路南下都是順風,石章魚將帆扯起,小船駛的飛快,石章魚一手操櫓,悠閒的陪著白七說話,索索在一旁將賣來的肉洗洗乾淨,接著在船尾避風處支起的爐子上做飯,不時還插上一句半句的。

三人談的甚歡,一向沒什麼架子的白七很容易就得到他們的好感。不知不覺中,船已經到了十字鋪鎮。這時的天色已經擦黑,按照原來的計劃,三人在這小鎮的碼頭上過夜。白七原本決定到鎮上的客棧過夜,可架不住晚飯時石章魚不住的敬酒,白七不覺就喝多了,昏昏然就躺在了船上。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白七倍尿給憋醒了,醒來時發現自己身下墊著張床單,床單下是厚厚的干稻草,身上也蓋好了被子。

白七正想悄悄的摸出船艙,上岸去小解,卻聽得那索索低聲的哼了一聲。接著小船便開始在河面上微微的搖晃,並且搖晃的趨勢越來越猛烈,索索也由剛才的低聲哼哼變成了呻吟。白七不由的苦笑起來,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好的不行,怎麼到哪都能遇上這等妙事。

白七這時候當然不能起來,萬一驚了兩人的美事,豈不罪過,沒奈何,白七隻得暗自忍耐,希望石章魚能快點結束。

一陣密集的腳步聲突然在黑夜中傳入白七的耳朵,很明顯聲音一直朝這個方向而來。白七悄悄的掀開篷布,朝外面看了看,心下一驚。下午的時候,這碼頭上三三兩兩的停了十幾條船,現在卻只看見自己所在的這條船孤零零的停泊在碼頭上。

白七心道不妙,難道是衝著自己來的?難道是眉山派的人殺了過來?這時候石章魚與索索之間也達到了高潮,一聲長吟之後,一切又都恢復平靜,只有那粗重的喘氣聲在船艙的空氣里流動。同時白七也清醒的發現,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從方向是來看,肯定是衝著自己這個方向來的。

白七透過篷布往外又看了看,這時在月光的映照下,白七可以清晰的看見,一群身著黑衣的人正快速朝碼頭上而來。白七看的苦笑,還真是沖自己來的。

這幫人停在碼頭上,並沒有立刻包圍上來,而是遠遠的圍著,白七再看看河面上,也有小船已經把這艘船四面包圍上了。對於這對新結識的夫婦朋友,白七還是很看重的。

白七坐起身子,正要出去打發了這群人,畢竟他們是衝著自己來的,要是連累石章魚夫婦就不好了。這時猛聽那石章魚嗡聲喝到:「來的是哪路朋友?大晚上的來看石某,石某還真是榮幸阿。」

白七聽了這話,不禁大驚,驚嘆石章魚怎麼用這口氣說話。這時候外面的人居然明目張胆的點起了火把,在火把的照亮下,白七清楚的看見,碼頭上至少有15個人,個個手上都拿著傢伙。

聽了石章魚的話,碼頭是一個首領模樣的黑衣人嘿嘿的冷笑道:「三江游龍石偉,你這小日子過的滿滋潤的,還記得故人否?」

石章魚聽了靜了一會,一會又聽講石章魚夫婦在低聲說話,估計是石章魚在安慰索索。

「原來是大江盟的錢清平,你現在已經做上三江分舵的舵主位置了吧?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麼一支好鼻子,竟然能找到我這來。」石章魚冷冷的回應道。

「七公子,您起來了麼?」索索摸了過來,在黑暗中低聲叫著白七。白七趕緊低聲回答道:「我起來了。」索索聽了白七的回答,低聲道:「這就好。」

看見這個場面,白七這才算明白,自己這回還真看走眼了,那個皮膚黝黑,神情木訥的石章魚,竟然還是個江湖上的高手,還有個什麼「三江游龍」的外號。

索索又低聲道:「七公子,我們家當家的說了,這事您能不插手就不插手。」

「索索!」石章魚的聲音突然變的極其嚴厲。

白七當然明白,石章魚肯定是讓索索讓自己別插手,索索擔心丈夫,把石章魚的話給改了一下。

白七連忙一笑道:「石兄弟莫要怪罪嫂夫人,她這也是擔心你罵,這事就算我不出手,今天晚上要是你折了,我也走不脫的,更何況你還有嫂夫人在呢?如今還是同仇敵愾的好。」

「如此,連累七公子了。」石章魚的聲音里透出了一種無奈。這種無奈白七實在三再清楚不過的了,自己今生也是不斷的被這種無奈困擾著。

「怎麼?當年大江盟的第一殺手三江游龍如今就只知道躲在娘們的褲襠里了麼?怎麼還不出來會會老朋友?」外面的錢清平雖然叫的響亮,可卻沒敢太靠近小船,白七一看他臉是忌諱的眼神,就遭到這石章魚當年一定是個狠角色,要不對方這許多人,竟然不敢多靠近一步,可見對石章魚的忌諱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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