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開始下雨了,遠遠的看見胡君柏正冒著小雨從碼頭那走來。關於大江盟,事情李益陽是交由白七來辦,可還是派了個胡君柏過來「協助」白七。白七心裡明白,自己怎麼說都還是大齊人,也沒有正式加入到後魏的陣營里,李益陽此舉白七還是可以接受的。

咚咚咚,胡君柏踩著樓板就上來了,白七露出笑臉迎上去道:「胡大人,辛苦了,你看外面還下著雨。」

胡君柏嘻嘻一笑道:「不礙的,這一票做的爽快,還多虧白公子您安排調度有方。」

「哪裡,哪裡。」白七趕緊客氣道:「這一切都有賴於大王的福氣,看這樣子,胡大人那裡收穫不小阿。」

說到這胡君柏臉上立刻綻出興奮的神采道:「白公子您猜猜,我們都弄到些什麼?」

「糧食吧?」白七道。

「嘿嘿。光一個碼頭上,我們就截下了50船,我估摸著能有一千擔。好傢夥,據下面的人交待,碼頭附近還有兩糧倉,糧食全是滿的,我已經派人去了。」胡君柏興奮的笑道。

白七也高興起來,看來這張楚採購的糧食,還有不少在江洲,沒有糧食看張楚拿什麼來打仗。按照白七和李益陽商量的主意,先給大江盟扣個意圖謀反的罪名,所有財產一律充公,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張楚的糧食扣下來,張楚買這些糧食根本就沒聲張,一直是秘密通過大江盟的名義買的,日後張楚也只能咽下這啞巴虧了。

「乾的好,絕對不能放走一粒糧食。」白七道:

「那屬下這就去盯著下面的人。」胡君柏恭敬的朝白七行了個禮,這就喜悠悠地下去了。

看這胡君柏興奮的離開,白七心裡明白,胡君柏對自己恭敬,一是目前李益陽對自己很器重,二是自己還有個大王乾女婿的頭銜擺在那,雖說自己日後沒有可能成為後魏的王,但難保自己以後不會在後魏飛黃騰達。另外就是這一趟胡君柏的油水一定沒有少撈,白七把抄家封門的活全讓胡君柏去負責,具體抄到多少好處,也根本不過問。

這次行動上胡君柏本應該是聽白七調度的,但白七把能撈好處的事情一股腦的都丟給胡君柏,這也讓胡君柏生出不少感激,估計完事後倆人的關係又進了一步不說,日後胡君柏自然會送一份好處來。

看著胡君柏樂呵呵的下去,錢不多扭了扭肥胖的身子,舌頭舔了舔嘴唇道:「這小子,這次可賺大了。」語氣中不無嫉妒的成分。

白七聽了微微一笑道:「各取所需吧。對了,門裡原來在江洲有沒有分舵?」

錢不多回道:「這江州城原本完全是大江盟的地盤,韓平把這經營的跟個鐵桶似的,別的勢力根本就進不來。我們在江州這就青鳳堂有個分舵,尊主您也知道的,也只有青鳳堂才能在這站住腳。」

白七心道這倒是個好事,江州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現在大江盟被一鍋端了,地方上頓時就出現勢力真空,這對自己儘快控制江州地方上的勢力有莫大的好處。

「既然有自己的人在,那我們就過去看看。」白七笑道。

「那敢情好,昨日許堂主也到了江州,我這就去通知她。」錢不多趕緊把話丟過來。

白七聽著心頭一陣冷笑,暗道這些堂主還真防著自己。等錢不多通知回來,自己還能看見什麼?

白七不動生色的笑了笑道:「何必那麼麻煩,你在前邊帶路,我們直接過去就是。」

錢不多聽的一愣,但很快就笑道:「屬下一切聽尊主的,這就領尊主前去。」

這時候天上依舊飄著小雨,出得樓來,門外的淒風冷雨迎面撲來,讓人精神為之一振。撐著油紙雨傘,白七隻帶著石偉一個人,跟著錢不多在江洲城的大街小巷裡轉了一圈,最後來到一條不起眼的小巷中,看著這裡樓宇的門面格式,白七知道這就是江州的「紅燈區」了。

「銷魂居」,白七抬頭看門上掛的招牌,知道到地方了。錢不多上前敲門,開門的下人見了錢不多便道:「客官,現在是晌午,咱這還沒開門做買賣呢。」

錢不多嘿嘿一笑道:「我們是來找你們許老闆的,不是來逛窯子的。」說著錢不多做了個奇怪的手勢,那人見了臉上立刻露出恭敬的笑容道:「原來是貴客,您先請進,我這就去通知老闆。」

令下人沒想到的是,錢不多並沒有率先進取,而是微微的彎下肥胖的腰身,對白七道:「您請進。」在下人一臉錯愕的目光中,白七很坦然的步入。

這下人明顯是道尊門的人,錢不多剛才做的手勢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下人才如此恭敬,現在見錢不多對白七如此,幾乎把這下人給嚇傻了。他們這樣的小人物,像錢不多這樣級別的老大就不多見,現在錢不多對白七的恭敬與客氣,幾乎把這看門的下人給嚇傻了。

「你他娘的還在這發什麼呆?還不趕快進取通報?」錢不多見那下人還傻愣在那,不滿的呵斥道。

「小的這就去。」回過神來的下人也顧不上招呼錢不多他們了,一溜煙就逃了進去。

門內就是一個很大的院子,院子兩邊有迴廊,對這門對面是一幢三層的小樓,樓上掛著的紅燈表明了這裡的性質,看來這紅燈區在那都是一樣的。

沿著迴廊望里走,白七突然聽見有人在低聲的哭泣,白七聽的停下腳步,順著聲音找了過去,在一個小門前清楚的聽見聲音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白七一把推開門,只見裡面跪著七八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哭聲就是她們發出來的。這些小姑娘們見了白七,趕緊都停止哭泣,都把頭低了下去。

「這怎麼回事?」白七扭頭問錢不多,錢不多聽了兩手一攤,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錢堂主,您怎麼有空上這來了,看上我們中哪個姑娘了麼?她們可都還小啊,您不會喜歡小的吧?」許玉嫣人未到聲音先到了,帶著一陣香風,許玉嫣也進來了,抬眼一見白七也在,連忙深情一肅,躬身道:「您怎麼到這來了,這地方不好說話,還是請您進內堂去吧。」

白七也不說話,只點了點頭,許玉嫣連忙在前邊帶路,白七跟著進了內堂,許玉嫣支開下人,關上門,這才恭敬的朝白七行禮道:「見過尊主。」

白七抬了抬手,算是回應,接著便不客氣的質問道:「剛才那些小姑娘是怎麼回事?」

許玉嫣沒想到白七上來就問這個,在沒弄清楚白七來意之前,許玉嫣也只得照實說:「都是些買來的小丫頭,讓人調教幾年,以後好見客人。她們估計是昨天功課沒學好,老師在罰跪呢。」說著許玉嫣看了看白七,見白七聽了臉上表情不悅,趕緊又解釋道:「我也是昨天才到,具體情況也不清楚。其實這下邊事情的具體情況,許玉嫣也很少過問。

白七臉色難看的問道:「你們怎麼能這樣?她們還都是些小姑娘。」

許玉嫣聽了臉色深情一暗,低聲回到:「尊主,您別動怒。」

一旁的錢不多這時也趕緊道:「尊主,您這是怎麼了?如今這世道,這些窮人家的小姑娘命賤的緊,家裡養不活,賣到這來就算是有了條活路,您為了她們生氣不值得。」

許玉嫣聽了也低聲道:「尊主,莫說是他她們,就算是屬下,當初也是這麼過來的。」

白七聽了也是一愣,知道自己表現的有點過了,前世的記憶留給自己的羈絆還是太多了,自己內心深處人人平等的概念,與這個世界實在是格格不入的。

「剛才我語氣重了點,許堂主別往心裡去,我只是覺得她們被賣到這地方,命已經夠苦了。」白七儘量緩和語氣。

許玉嫣見白七臉色好轉,連忙又道:「尊主悲天憫人屬下敬佩,可這世道就這樣,在我們這還算是好的,頂多就罰跪,別的園子裡,這些個小姑娘,學的不好,還不是一天幾頓打。」

「天下老鴇一般黑,不黑的也做不來這行。」邊上的石偉插了一句,看來石偉對這種事情,也看不太慣。

許玉嫣聽了臉色一變,白七見了趕緊道:「不說了,我也只是覺得,既然想指著她們日後幫著賺錢,現在對她們好一點,以後她們做起事情來,也會更盡心不是?」

許玉嫣聽了這才臉色好看了一些,白七又道:「今天來這不為別的,就是來看看,這幾****就住這了,弄完大江盟的事情,我才回余州,說不得要叨擾許堂主幾日了。」

許玉嫣趕緊笑道:「尊主能在這住,是屬下的榮幸,我這就去安排。」

在許玉嫣的一頓招呼下,吃過午飯,白七讓石偉去聯繫胡君柏,把許玉嫣單獨留了下來。

「許堂主,剛才人多,有的話我不方便說,現在我想和你談談。」白七待眾人都下去後,沉聲對許玉嫣道。

「尊主有話只管交待就是。」

「我想問的是,當初道尊門成立的宗旨是什麼?這點你不會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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