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來個身穿和尚服的光頭胖子,圓滾滾的腦袋上還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阿彌陀佛,各位國軍兄弟,和尚這廂有禮了。」和尚雙手合十向眾人施了一禮。

他背著一支前裝式的火藥槍,身上還掛了個大布袋,裡面沒放經書卻裝著幾個土製炸彈。

「和尚?」龍文章端著槍走了過來,好奇地上下打量他:「這支部隊是你的人?」

「施主說笑了,這是革命的隊伍,我們都是志同道合的同志,不存在誰是誰的人。」和尚笑著回答道,他那不慌不忙的口吻聽起來倒也一番禪意。

「哎呀,是你們啊!」

果然…隊伍里有個熟人,就是那個滿腦子理想和熱血的傢伙。

小書蟲興奮地跑到廖銘禹面前,拍了拍他手裡的步槍開心說道:「長官,你看我現在也有自己的槍了。」

那是支老掉牙的漢陽造,槍身護木已經嚴重磨損,槍栓上還有肉眼可見的鐵鏽。

小書蟲獻寶似的想要拉開槍栓給廖銘禹展示展示他的進步,但是槍栓卻死死卡住動憚不得。

「怎麼拉不開了?我剛剛還還開了一槍的啊。」

廖銘禹暗自發笑,他搖搖頭沒有說話,從地上撿起來一支小鬼子的三八大蓋,「嘩啦」一聲利落地拉開槍栓:

「瞧瞧這支槍吧,比你那把強多了。」說著他把步槍遞給了小書蟲。

小書蟲接了過去試了試,笑得嘴角都要裂開了:「哈哈是啊,就是有點長了,那我這把可以給沒槍的同志用了。」

「手指不要老放在扳機上,平常槍口要朝下,把保險關上。看到屁股後的這個蓋子沒有,按住他旋一下槍栓就是關上了。」

廖銘禹耐心地教他如何使用這支三八式,這個天真的中二青年讓他心裡泛起了一絲不忍。

如果按劇情來說明天他就會死在日本人的槍口下,但願這次能改變他的命運吧。

「好了,去小鬼子身上找點子彈吧。」廖銘禹說道。

「好!」

小書蟲傻傻一笑,加入了正在打掃戰場的隊伍中。

川軍團看不上的三八式在他們眼裡反倒成了不可多得的寶貝。那挺歪把子機槍被一個游擊隊戰士拿在手裡面左右擺弄,很顯然他們是第一次接觸這些武器,全然不知道該怎麼用。

不管怎麼樣對他們來說這一趟值了,這夥人現在也算是鳥槍換炮。

不過他們打掃戰場的狠辣程度足以媲美當初的康丫,除了槍枝彈藥,衣服褲子大頭鞋能拿的都給小鬼子扒拉下來。

小書蟲也將他那雙磨得斷了底的布鞋踢掉,換上了小鬼子的大頭皮鞋。不過繫鞋帶這門功課好像在他的學校里並沒有教,忙活了半天卻被他套上了個死結。

旁邊一個年輕戰士無奈地搖搖頭,蹲下身替他系起了鞋帶。

「也該自己學學了,等我哪天被小日本活剮了,就沒人教你了。」

戰士拍了拍他的腿,仿佛就像個照顧弟弟的大哥般絲毫沒有嫌棄,小書蟲只是一個勁的傻笑。

他們看上去都像一群傻子,可就是這群傻子活躍在與世隔絕的敵占區里永不言退。

他們聚在一起互相扶持,每個人都有著同樣的靈魂和信仰,為了心中那份所期待的東西至死不渝。

「阿彌陀佛,小僧法號世航,不知諸位弟兄來和順鎮有何貴幹吶?」胖胖的世航大師單掌持禮作著自我介紹,同時也對川軍團眾人詢問起來。

「我們是來救人的,剛剛的事也麻煩你們了。」

廖銘禹對他點點頭,他沒有告訴世航大師偵查的計劃,畢竟誰也意料不到這些人會不會有一天被日本人俘虜,為了行動安全有些話還是不要講的好。

「呵呵不礙事,大家都是打鬼子滴,這點小忙算得了什麼。」世航大聲不在意的笑道,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他突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你們要救人滴話得快一點了。小鬼子有一個中隊就住在慈良寺,那邊離這九里半的路,要不了多久就會趕過來了。」

「嗯,我知道的,日本人那些裝備對我們沒用,你們拿上也快些離開吧。」廖銘禹也施了一個合十禮,他對世航大師還是比較尊重的。

原時空里他把川軍團一伙人送過吊橋後自己卻沒有過去,在另一頭用炸彈炸毀了吊橋以阻止追擊的日本兵。

最後對於他的結局並沒有解釋,但整個游擊隊為了掩護龍文章等人幾乎全部犧牲。

可能世航大師最終也沒有獨活,選擇了與同伴一起坦然面對死亡吧。

看似烏合之眾的他們,在面對生與死的考驗時沒有半分猶豫,末了只是對撤退的川軍團戰士說了句:給我們留些手榴彈就行。

他們都是那鐵骨錚錚誓死不屈的漢子!

「團座,作為您的參謀長,卑職不得不提個建議,槍口一致對外沒錯,但您最好還是離這幫人遠點,這些可都是咱避如瘟疫的大紅啊。」

孟煩了有些擔心,這種立場上的東西是最容易被人捏把柄的。

「其實他們值得被尊敬的。」廖銘禹認真說道。

不待孟煩了回答他大聲對其他人招呼:「該走了,小鬼子也不是聾子,一會就會攆過來的!」

大夥回到了孟老爺子的院子裡,廖銘禹讓孟母和九妹趕緊收拾東西準備隨他們出發,而其他人則在院內檢查裝備重新裝彈。

孟衍之穿梭在人群中,瞧瞧這個看看那個,但現在大夥可忙著呢哪顧得上管他。

見偵查隊的人都不理他,他又跑到孟煩了面前試圖從他兒子這得到回應:「把我的書帶上!」

孟煩了轉過身不想搭理他,孟衍之又跑到他面前繼續說道:「帶上我的書吧?」

孟煩了難受極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惦記那些書,他皺著眉頭看了眼自己的父親,極力壓制著心中的怒火。

「你這是什麼眼神?」

不知為何,孟衍之被兒子那兇悍地眼神盯得有些不舒服,但他的自尊心卻不允許孟煩了對他大不敬。

「我叫你把書給我帶上!你聽到沒有?偌大一個華夏難道還放不下一張書桌嗎!?」

「我帶你大爺!」

孟煩了終於忍不了住了,他拿起手裡的步槍抵在了父親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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