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西岸打得是熱鬧非凡,東岸也鬧得雞飛狗跳,而身處地下通道內的人們卻只能感受到無邊的寂靜與黑暗。

龍文章小心翼翼地走在這條陰暗的交通道里,通道內非常潮濕,四周時不時的會有水滴滴落的聲音,頭頂上的一排白熾燈忽明忽暗閃爍著微弱燈光。

要麻拎著巴祖卡躡手躡腳地跟在隊伍後面,衝鋒鎗現在已經無法吸引他了,用他的話講使這個長管子玩意才帶勁。

昏暗的環境讓人非常壓抑,要麻貓著身子剛拐過角落,一把槍就頂在了他的鋼盔上。

「嘶……」

這可把他嚇得汗毛倒立,餘光撇向旁邊,這個指著他腦袋的人居然是龍文章。

「我是要麻…」要麻緊張地低聲說道。

「我他媽知道你是要麻。」龍文章放下槍口,意味深長地對他說道:「拿好你手裡的東西,別死了…待會用得上。」

「龜兒子,你咋個不死。」看著轉身向前走去的龍文章,驚魂未定的要嘛小聲咒罵著。

往前繼續走十幾米,龍文章示意後面的人停下腳步,不遠處有七八個小鬼子蹲坐在角落裡,那邊就像個卡口擋住了眾人的去路。

龍文章揚了揚手裡的電筒,讓大夥做好準備,隨即打開了開關…

「納尼?」

「どのような人?(什麼人)」

「嘚嘚嘚嘚嘚嘚……!」

手電筒的燈光瞬間照射在那幾個小鬼子身上,回答他們的卻是好幾支衝鋒鎗射出來的致命子彈!

還沒待這幾個日本兵反應過來,密集的彈丸就將他們無情的收割掉。

「嘚嘚嘚嘚!」

「噗噗…!」

一個軍曹還想拿起小桌上的電話報告情況,被龍文章一個短點射打得胸口、腦袋連中四槍,不甘心地撲倒在桌上。

「動靜鬧大就鬧大吧,走!跟著我打進去!」龍文章奮力一吼,端著湯姆森就朝前衝去。

突擊隊員們步步為營,在這通道里互相掩護前進,龍文章手電筒所指之處就是他們射擊的方向。

通道里的日本兵手忙腳亂地迎戰,猝不及防之下被突擊隊戰士們打得連連後退,昏暗的環境給了龍文章他們極大的掩護。

「敵が入ってきた(!敵人打進來了)」

「哈壓庫!」

迷龍靠在拐角處聽著前面的動靜,隨著前方的小鬼子越靠越近,他抄起機槍閃身而出,扳機上的手指立即扣動。

「嗤嗤嗤嗤嗤嗤……!」撕布機發出來刺耳的怒吼,火光閃爍中,無數橙黃的彈殼跳躍而出,

八九個迎面而來的小鬼子槍還沒抬起來,就被這如暴風驟雨般襲來的子彈打得面目全非。

事實證明過長的三八式極不適合在狹窄的空間中使用,而且在這麼近的距離上,7.62mm子彈能瞬間打透好幾個人。

幾秒鐘的時間迷龍打光了半個彈鼓,眼前再沒有一個活著的小日本。清空了這支小鬼子,龍文章越過迷龍繼續帶人向前進攻。

其他通道里的小鬼子根本不知道敵人從哪裡來,更不知道敵人有多少,只能辨著槍聲往大致的方向靠過去。

只是他們很快就發現地道內四處都是槍聲和叫喊聲,根本分不清敵人的進攻方向。

龍文章讓戰士們每經過一個岔道就朝裡面扔兩顆手雷再補上幾槍,也不管裡面有沒有人,反正儘可能的混淆日本人的注意力。

「轟!轟!」

前面的通道閃過兩道火光,那是不辣扔過去的手榴彈,幾個小鬼子被炸倒在地,趁此機會戰士們再次向前衝去。

「噠噠噠……噠噠噠!」

「噗…啊啊!」

「機槍!」

就在這時前方的沙袋掩體後面突然冒出兩股火蛇,猝不及防之下沖得最快那幾個戰士瞬間倒在了血泊中。

緊隨其後的龍文章立馬趴在地上,趁子彈掃來之前,他一個懶驢打滾連忙向旁邊的岔道口滾了過去,這才堪堪躲過一劫。

「媽的!」

心有餘悸的龍文章暗罵一聲,剛剛要是再慢點自己就得和地上那幾個倒霉蛋一樣了。

他緊緊依靠在牆壁上,子彈打得周圍叮噹作響,剛想探出身子還擊的他又被逼了回來。

後面又有三個戰士不要命的衝出來,試圖用火力消滅小鬼子的機槍手。可惜的是那兩挺機槍隱藏在沒有燈光的暗處,他們只能胡亂朝一個方向射擊但是效果甚微。

鬼子機槍手趴在沙袋下面躲過這波子彈後立即開槍還擊,三名戰士沒有東西可做掩護,轉瞬間就被密集的子彈擊倒在地。

「都別沖!火箭筒呢?」

兩挺歪把子一前一後交替開火,徹底封鎖了這個角落,後面的人沖不過來,龍文章也被壓制在岔道里出不去。

就在這時要麻扛著巴祖卡趕了過來,他向不辣遞了個眼神,後者立馬會意取出身上的兩顆手榴彈奮力甩了出去。

「轟!轟!」

因為離得比較遠,手榴彈只能扔到一半的距離,不過炸開了的硝煙和塵埃已經足夠掩護了。

要麻當機立斷,趁著煙霧將巴祖卡伸出去,半跪在地上對準了前方的沙袋掩體。

「咻……轟!!」

伴隨著小鬼子的慘叫聲,猛烈的爆炸火光將那一段通道全部覆蓋,待硝煙散盡原地只留下一片黝黑和幾具不成形的屍體。

「乾得好啊巴山猴子!」龍文章興奮地喊道。

只見他扶了扶歪斜的頭盔,端著湯姆森一邊往前沖一邊胡言亂語地鬼叫:「吃他娘、穿他娘、打開大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啊!兄弟們跟老子沖啊!」

一路上不明就裡的小鬼子成了他們的槍下亡魂,由巴祖卡和衝鋒鎗開路,他們就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入了竹內連山的心窩子。

不少小日本躲在甬道或則迂迴牆裡,試圖拖延時間。

「噴火兵,燒死他們!」

可突擊隊的戰士哪會給他們講道理?噴火兵直接給他們來了場鮮肉與火焰的約會。

「啊啊啊!!」

「助けて!(救命啊)」

……

幾個火人在那些狹窄的老鼠洞裡發出了陣陣慘叫,只不過那悽厲的叫喊聲聽起來卻是那麼的悅耳。

「轟!」

又是一枚火箭彈的轟擊在一處掩體上,裡面的小鬼子被炸得人仰馬翻,還沒等活著的人回過神,驟密的子彈就撲面而來。

突擊隊絲毫不給敵人喘息的時間,以最快的速度向通道深處前進。

「你們打到哪了?」

要麻正在不辣的配合下重新裝彈,後面突然傳來一句問話。

抬頭一看原來是董刀,只見他身後還跟著幾十號人,第二梯隊已經全部進入通道。

「喪門星!?你們來得正好,快去支援前面,死啦死啦說就要打到樹堡了!」

樹堡里的竹內連山此時正焦頭爛額,據下面人報告那伙進入地道的小股部隊居然是衝著他指揮部來的,而且就快要打到山頂了。

他們的速度怎麼會這麼快?

「聯隊長閣下,您先離開此處吧,那伙華夏人火力太猛了,通道外的士兵來不及調配,我們在這裡的兵力不足以阻止他們!」

參謀長吉野急迫地勸說道,再不走等那幫該死的華夏人過來就要被一鍋端了。

竹內連山默默地點點頭,雖然非常氣憤,但他知道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隨即起身跟著衛兵向樹堡外轉移。

通道內的槍聲已經很近了,竹內恨恨地看了一眼施捨完善的樹堡,狠辣地說道:

「讓士兵儘量擋住他們,實在不行把通道炸掉!絕不能讓他們白白的占領這裡!」

「嗨咦!」

外面有川軍團的強火力進攻,裡面有龍文章這支直灌入腸道的毒藥,整個南天門的內部已經耳目失聰,此刻它就像一隻癱瘓的巨獸,短時間很難及時做出反應。

沖得最快的龍文章已經看見地道盡頭那些許亮光,他們的目的地到了!

「爺爺們!上面就是南天門了,跟著我拿下樹堡活抓竹內啊!」

「轟…轟…」

話音剛落,前方的通道口就傳來兩聲爆炸聲,數不清的土塊從頂壁上掉落下來,日本人想炸毀通道!

「嘚嘚嘚嘚嘚!」龍文章抬槍就是一串子彈射過去,把兩個還在安放炸藥的日本兵打死,而在他們後面,還有不少鬼子捧著炸藥拚命跑過來。

「快!攔住他們,噴火兵給老子燒!」

……

9點50分,下水線江防。

「現在西岸已經交上火了,川軍團他們都占領了敵一防陣地,這是我們千載難逢的機會!」

虞嘯卿面色鐵青,手裡緊緊抓著個對講器,憤怒且又不甘地對著那頭喊道。

片刻後…聽筒傳來一道渾厚滄桑的老人聲音:「…我說了,一切以大局為重,不可輕舉妄動!」

又是這句話!又要讓自己做個沒卵子的廢物。

虞嘯卿的額頭上青筋暴起,他已經不能再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我的好父親啊!你就當沒生過我,嘯卿……要造反啦!」

說完虞嘯卿憤恨地扔掉對講器,轉而對著他面前的第一主力團將士振臂高呼道:「老子現在就譁變了!」

「做人的根本是要拿命來換的,至少我們撞上了這麼個年頭!你們願不願意跟我上南天門!?」

「願意!願意!願意!」

洪亮整齊的回答穿透雲霄,警衛營、特務營共計一千多號人全都狂熱地看著虞嘯卿。

其他人可以不聽他的號令,但張立憲何書光等青年軍官卻能百分百支持他們的師座,警衛營和特務營更是他的親信。

「好!由頭多的很,咱們現在是沒理的人,那就和我過了這條奈何江,做我們沒理、沒名的無名鬼!留那幫廢物在這裡,做他們有理、有名的人!」

虞嘯卿露出了難得的笑容,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一步,至少還有這麼一幫願意放棄所有死命追隨他的士兵。

「張立憲,何書光!帶著警衛營、特務營馬上渡江,支援川軍團!」

「是,師座!」

命令一下,所有人斂色屏氣、目光如炬,渡江器材早已準備好,兩營的士兵在各自長官的帶領下迅速登船,這支生力軍快速朝對岸駛去。

做完這一切,虞嘯卿立馬準備驅車前往炮兵陣地,那幫王八蛋居然到現在一個屁都沒放。

「師座!師座!」李冰急匆匆地拿了份電報跑到他跟前:「師座,電報。」

「不看!」

虞嘯卿連頭都沒回,肯定又是軍部的催命信,都懶得煩,而且他根本不想多瞧這個廢物一眼。

「是…是川軍團傳來的。」李冰艱難地說道,他明白現在在師座心裡自己已經啥也不是了。

虞嘯卿立即停下了腳步,一把抓過電報仔細閱讀起來,裡面的內容讓他瞠目結舌。

「走,去橫瀾山後面!」

……

與此同時,橫瀾山後方一直向東延伸的公里上。

唐基和方敬堯還在這裡僵持著,只不過前者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氣焰。

虞師眾軍官已經被方敬堯給繳了械,就連電台也給他們沒收了,想要聯繫外界根本不可能,一個個像打了霜的茄子焉巴焉巴的坐在原地。

沒過一會,虞嘯卿就駕著車趕到了這裡,眾軍官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全都站了起來,唯獨唐基臉色不太好看,只是車上某個人的臉色比他更難看。

下了車之後虞嘯卿掏出手槍將子彈上膛,在人群中四處尋找那個讓他深惡痛恨的人。

看到來者唐基臉色一緊,不過片刻後他就恢復了神色主動迎了上去。

「虞侄,虞侄啊!」

虞嘯卿二話不說板著臉大步朝他走去,將手槍頂在了唐基的腦袋上:「你倒是讓我好找啊……唐叔!」

「你!你這是要做什麼?」

唐基沒料到他見面就掏槍,嚇得他聲線都變了:「怎麼?你還想要殺我?」

「哼!你還有什麼話說!?」

一大幫軍官被他悄悄拉到這裡,害得虞師主力部隊沒人指揮,原定的進攻計劃就這麼被擱置,這如何不讓人火大?

唐基立刻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我有什麼話說?你到處闖禍我就到處補漏,你要累死我這短腿老頭子麼?

「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呀,哦你現在人長大了,腿也長長了,難道連我這個叔叔也要殺!?」

虞嘯卿咬緊牙關,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花了這麼久的功夫準備的進攻,被你幾十分鐘就拆了個乾淨,你對得起我的信任麼?還給我玩個釜底抽薪?哈哈,唐叔您真的了不起啊!」

唐基露出悲憤的神情,他慢慢的摘下了帽子,指著花白的頭髮大聲質問道:

「拆?這個拆字從何說起?從虞師到你們虞家,我是從黑頭髮累成白頭髮,我什麼時候對你們虞家有過一個拆字?」

兩滴眼淚從唐基的臉上滑落,這個老傢伙的出色表演讓方敬堯看了直犯噁心,不過虞嘯卿卻是有些心軟了。

默默嘆了口氣,虞嘯卿放下了手裡的槍,他又犯了自己的老毛病…優柔寡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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