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你的名字》暫時處於票房榜第一這件事。
沉放知道大概是持續不了多久。
他本身不是個虛榮的傢伙，雖然在成為年度第一的時候，就給家人跟朋友挨個的打了電話。
咳咳，這也不算是虛榮嘛。
至少這也是實打實的第一嘛，誰會不高興呢？
就算是之後被超越，那也是之後的事情了。
沉放至少還是誠實的，這個世界上有不少假的現象。
就比如身高這一塊，好像從來就沒有聽過有人報179，159這樣的身高。
很明顯的，這個時候就會很自覺的四捨五入嘛。
人之常情，沒啥可多說的。
當然了，如果有人報出了這樣的身高，那麼，請千萬珍惜他（她），這樣的人至少心眼兒實誠。
沉放自認是個實誠的人，所以，他這次來香港，絕對跟《色戒》沒啥關係。
吞噬
這是一個很清楚的事實，而且，有證據可以證明。
就說他跟好兄弟經常那麼犯錯，這不就是明證嗎？
很明顯，沉放這貨還是比較考慮下一代的口糧問題。
那麼，他來到香港是做什麼呢？
「來來，沉老弟，我來給你介紹，這位就是知名的先濤數碼的老闆，朱家興先生。」
「朱先生你好，我是沉放。」
「沉先生，你好啊，果然是年輕有為。」
先濤數碼，這才是沉放來到香港的主要原因。
應該說，這家數碼公司是非常有名氣的，可以說是香港乃至於我們國內，做視覺特效中，很早很早的公司之一。
算是我們中國特效公司的元老了。
而且，這個公司的創始人也挺有名氣的。
朱家興還有個哥哥叫朱家頂，他們倆原本也是香港娛樂圈的，不過，他們做的是廣告方面。
當年跟許多大品牌，以及大名人合作，其中霑叔非常有名氣的那句：人頭馬一開，好運自然來。
就是跟他們兄弟倆做的。
後來，朱家大哥更是取了知名影星鍾楚紅。
沒錯，就是那位號稱東方瑪麗蓮夢露的楚紅阿姨。
這個先濤還是挺厲害的，絕對算得上是豪門之一。
廣告嘛，本身這就是比影視劇來的賺錢。
另外就是，廣告往往需要很多的特效鏡頭。
千萬不要以為影視特效這是很新鮮的東西，事實上，從電影誕生那一天開始，就有好多的特效手段了。
我們人類對於有趣的光影畫面，總是抱有著極大的興趣。
而沉放跟先濤方面沒有什麼聯絡，這次能找上他們，還是因為張肖北這個傢伙。
畢竟他是媒體人，畢竟在這個圈子裡，他整活的時間比沉放要多。
而且，就特效這方面，張肖北這貨老早就開始琢磨了。
他雖然是個影評人，可這貨是有一顆想要拍科幻電影的心。
那麼，這接下來就是大家好好的談個合作唄？
「朱先生，我們這次的電影名字叫做《原始碼》，我們需要的特效鏡頭，主要是火車爆炸，以及一些個環境方面，至於角色身上的，嗯嗯，男主角也需要有一些變化。」
沉放在給朱家興講他們的想法，這算是一個比較正常的前期交流。
但，朱家興很快就興趣缺缺了。
「沉先生，咱們還是長話短說的好，你可能不太了解香港，香港這裡時間真的很寶貴的，是真正的時間就是金錢。
所以，咱們還是說重點吧。」
這話就有些不太對勁的樣子。
張肖北都聽出來了，他眉頭一皺，甚至想開噴。
可沉放畢竟是個接近40歲靈魂的小年輕，他還是忍住了。
「好，那咱們就談重要的，那個……」
沉放剛想說，那邊朱家興就笑道：「沉先生，這最重要的東西，其實就很簡單嘛，這部《原始碼》對於特效的預算，到底是多少呢？」
直接就談錢。
確實，這還真是最重要的。
沉放其實已經聽出來對方的誠意不足了，可是已經談到了這個地步，對方也確實是有實力。
那就再忍忍吧。
「大概準備500萬的投入。」
500萬，這對於沉放而言，絕對是一個很大的投入。
甚至就這對於張肖北來說，那也是很驚人了。
咱們國內的電影製作，但凡不是那種大導演超級燒錢的，其實就成本而言，真沒有那麼多。
而且，電影真正燒錢的地方，有時候並不是特效場面。
群演數量，拍攝時長，盒飯的多少……這其實才是真正燒錢的點。
很多人肯定不相信，但這確實是事實。
最簡單的群演數量，就好像張一謀的《滿城盡帶黃金甲》，這部電影如果完全的去衡店招群演，以最巔峰時期的人數，2萬人來算。
拍一天就多少錢了？
2萬人啊，一天至少給80，還得搭上盒飯，以及車費等等。
一天下來最少最少200多萬。
張一謀他們是跟軍方的關係好，找來了許多的子弟兵。
可就算是這樣，《黃金甲》的票房是很好，可錢卻賺的不多。
沉放這次打算把《原始碼》拍成一個大片，他也確實是打算大製作。
可總體來看，這部電影的成本其實是可控的。
人員需求不算高，只是炸火車，這個比較難。
特效搞定嘍。
可沉放講出來的500萬特效預算，卻讓朱家興直接笑了起來。
「沉先生，這個預算想要做特效，我們是很為難的啦。」
得了，有這話那就很清楚了。
對方根本沒有打算接這個活。
是傲慢還是別的？
張肖北都快要忍不住了，可沉放卻給了他一個顏色。
「那朱先生這邊打算要多少呢？」
朱家興嘿嘿一笑，「怎麼說也得一千萬吧。」
沉放聽了反而是點點頭，他剛剛的這個問題，就是打算問個價，另外也確定一件事。
嗯，對方只是高傲，只是有優越感而已。
500萬以下的活不接？
沉放笑了一下，「朱先生，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貴公司的日子也不是那麼好過的吧？」
嗯？
張肖北瞬間就聽明白了，這話就是在質問對方。
你們裝什麼逼！
朱家興臉色一變，「沉先生到底是什麼意思？」
沉放喂喂一笑，「我是大陸人，可我又不是消息多麼閉塞，香港是金融中心，可現在國際金融市場是個什麼樣子，你當我不知道嗎？」
這話，看似沒說什麼，卻把朱家興給懟的十分難受。
現在可是2007年，次貸危機已經出現了好一陣子了！
金融海嘯其實已經開始了，只是有些人還在那裡當沒事發生。
許多歐美金融行業就是這種嘴臉，他們現在乾的事兒簡直沒法說了。
就是，他們做假帳，把本來應該崩掉的金融市場，給粉飾的風平浪靜。
確實有兩下子，但也絕對是往死里作呢！
先濤在金融大鱷面前，什麼也不是。
他們現在的經營已經出現了問題，特效這一塊，本來就是需要高投入，風險大的嘛。
需要各種融資，現在卻又上哪裡融資？
沉放這個大陸人……朱家興親自過來見他，算是給面子了，那當然就要好好的敲一筆。
可哪裡想到，沉放竟然這麼不給面子。
「哼！那又如何？這行當里，誰比我們先濤更好？沉先生，我又沒有說不合作，你這樣講話，實在是太無禮了。」
沉放聽了朱家興的話，嘿嘿一笑，「好傢夥，你還倒打一耙！
好，既然你們覺得這行當里你們最牛，那我這個人還就要鑽個牛角尖！
我明天就去找別家公司，等出片的時候，我一定會邀請朱先生到場的。」
這話有理有據，不卑不亢，而且，也是懟的漂亮！
張肖北網絡大噴子，他都覺得，十分過癮。
朱家興滿臉通紅，但還是不能落了面子，「哼！你們不可能找得到的！」
他太有自信，只覺得先濤是最好的。
說完，朱家興拂袖而去。
只剩下了沉放跟張肖北，他們兩人自然聊上兩句。
「老弟，你到底有沒有目標？還是詐對方的？」
對，談判嘛，不就是這麼回事，互相忽悠。
可沉放卻搖了搖頭，「你幫我打聽一個人的行程吧。」
啊？
張肖北一驚，他沒想到，沉放這人做事這麼絕。
但，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不想，沉放卻給了他一個平平無奇的名字。
……
古仔，現在已經不應該叫他古仔了。
雖然，還是那麼的平平無奇，總是會引起許多美女的尖叫。
可他年紀還是大了，皮膚還是黑了。
但，這些都沒什麼，都無法抹去他對電影的熱情。
這一天，竟然有人找上了他，而且，這個人之前還有一面之緣。
「那個，我是叫你古仔還是天哥好呢？」
當他們在片場相見的時候，古仔天樂，他這平平無奇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沉放！哈哈……咱們之前好像……」
「《寶貝計劃》，我出場就兩三個鏡頭，然後就掛了。」
「對對！哈哈……對了，怎麼有空來找我？」
兩人聊上了，還挺像樣。
張肖北確忍不住抹了把汗。
因為他知道沉放要談的是什麼。
「天哥，這樣叫ok的吧。」
「ok。」
說真的，平平無奇到現在也沒摸清楚對方的路數。
哪裡想到，沉放接著竟然是說：
「我知道天哥一直想做影視特效公司，肯定已經是準備了許久，現在我也有這方面的打算，不如，咱們倆合起來搞，怎麼樣？」
影視特效公司？
他，他怎麼知道的？
更讓平平無奇吃驚的是，沉放送了一個禮物給他。
達斯維達，《星球大戰》里的悲情反派，說出了那句經典台詞的人物。
我是你爸爸！
然後死了。
哦，好吧，現在沉放送出去的是達斯維達的手辦，還是他從路洋那邊要來的。
而這個手辦，平平無奇一看就喜歡了。
對，他就是非常喜歡《星球大戰》，以及因為要拍這部電影而成立的那個公司。
工業光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