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回(五)報恩(28)惡血天涯2

威特還在發獃的勁兒,綾辻已經起步向著黑色城堡走去。一陣陰風從那條蜿蜒之道吹來,伴著轟然一聲驚雷,喚醒了威特的神志,他看了一眼黑雲滾滾的天際,覺著暴雨或許分分鐘就要降臨,趕緊邁開步子,向著黑影重重的堡壘跑去。

小道蜿蜒幾曲,一通搖搖欲墜的鐵橋在黑霧雲繞間出現,連接著斷崖的兩端,綾辻的身影正走在搖晃的鐵橋之上,在霧氣中顯得幾分模糊,威特大叫著「等等啊」,一腳踩上鐵橋板,這第一腳便差一點滑倒,從鎖鏈一側跌落萬丈深淵,幸得他反應靈敏,一把抓住了橋索,才立起身來,小心翼翼地繼續向前。

走過鐵橋,一堵高聳的鐵牆很快穿過雲霧出現在了視野,而綾辻直立的側影立在中道,總算停下腳步等他,這時的女孩已經戴好了她的詭異狐面具。

「跟緊我。」綾辻待威特跑到跟前,如此一句,轉身向著光滑無隙的黑牆邁步,直到還有距牆一掌的距離才停下。然後,她舉起了右手——掌心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枚黑色的圓形玉牌,她的手貼著令牌合在牆上,一圈黑灰色的啞光立刻從她的掌心向牆面四周擴散——轟隆一聲,天雷作響,那面無縫的黑牆居然劃出了一道黑線,緩緩開啟了來——惡血天涯,血鴉的總部堡壘,就在眼前。威特內心的興奮之情愈加強烈了幾分,跟著綾辻的腳步向著那黑霧瀰漫的城堡之內快步而去……

在黑霧中行走了不多久,四周的廊道開始顯現輪廓,都是鋼筋鑄造的塊形結構,利落而冰冷,只讓人覺得死氣沉沉。

廊道的遠處中心似有兩點紅光,老遠就被威特看見,待走近過去,才發現鋼筋水泥鋪設的直道中間站著一位身型兩米半的黑衣人,那紅光發自他的眼,穿著寬大的黑袍,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從露出的一小半臉看來,面具上面似乎描著詭異的蛇面紋。

「你就是那隻新鳥?……黑羽的雛鳥?」待綾辻和威特走近,那人細聲問道,那聲音好似發自他喉嚨深處的低喃,依託深廊的回聲細細去聽,才能辨清。

「對。」綾辻花了一秒打量了來人一番,問道,「你是灰蛇?」

「聰明。」灰蛇的低喃中夾雜了一絲詭笑,「黑羽飛來的家書中有交代,我特來接你。」

「感謝,這惡血天涯確實容易迷路,上次是修羅帶路去的主殿。至於這一次來訪,我剛剛還在頭疼,怎麼才能找到你和冥貓,你這就來了。」

灰蛇的詭笑好似背景音在迴蕩:「你們找冥貓有事?」

綾辻隨即掏出了信函。

「不用給我,直接給他吧。」灰蛇說著,他那寬大的兜帽就被掀起了一半,兜帽的縫隙中又露出了半張臉來——那面具花紋極易辨認,加之黑羽也說灰蛇冥貓乃是搭檔身份,綾辻和威特不用猜測也是知道,這位就是冥貓無疑了。

冥貓從兜帽之中伸出手來,接過黑羽的信函便又消失在了黑袍之中,過了一會兒,一道清脆的男聲從黑袍中發出:「黑羽真會拜託人,真是讓人傷腦筋啊。」

灰蛇予他一句:「這次又是什麼麻煩事?」

冥貓回答:「黑羽要我——帶他們入那琉璃鏡。」

這話一落,綾辻和威特分明地聽到灰蛇發出了一聲抽氣一般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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