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擎落峰是真昏迷還是假昏迷,昏迷了,至少可以不來面對如斯恐怖的七四九。

獨孤翼茗心間是這般想的,他也想學擎落峰,可他顯然學不了,因為驍勇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先是詫異,隨即冰冷。

「你手中的儲物袋,有個是五二七的吧……」驍勇本就走出了好幾步,距離獨孤翼茗就已不遠,發現此事,聲出身動。

欺近,出刀,斷手,得儲物袋!

是兩個儲物袋!一個是五二七的,一個是伏小珏的。

獨孤翼茗可以不在意這兩個不屬於他的儲物袋,卻在意斷手問題,忍著劇痛,厲吼道:「七四九!你是想與我觀羽峰為敵嗎?」

驍勇反手將這兩個儲物袋丟到五二七和伏小珏那邊,輕笑道:「獨孤翼茗,你要是都能代表觀羽峰,俺就與你觀羽峰為敵又怎樣?」

「怎樣?」獨孤翼茗厲聲道:「不過是請觀羽峰的長老出手,將你斬殺而已!」

驍勇搖頭一笑:「瞧你這點出息,還請長老出手,你就沒想過親手殺掉俺?」

獨孤翼茗臉僵語塞,他還真沒想過,或者是先前在平台上時,他被驍勇打怕了,已經不敢再有單獨與之對上的想法。

驍勇猜他想法,覺得無趣,而後無視此人,身形再動,刀也再出。

同樣是斷手,而這次目標是倒地昏迷的擎落峰。

擎落峰的確是裝的昏迷,他畢竟已經築基,御出的小山被毀,能讓他受創,但還不能重創他,而他也是怕了驍勇,不敢和他對上,就想著以裝昏的方式挨到試煉最後一關的到來。

可手斷了,擎落峰裝不下去,慘叫著的坐起了身。

擎落峰沒像獨孤翼茗那般的厲吼,他一臉痛苦卻又委婉的說道:「七四九師……師兄,這是試煉,試煉之中,擊殺靈獸是被允許的,因而我只是依照試煉規則行事,並沒有過錯,故而……師兄不要與我計較可好?」

驍勇笑道:「放心,俺暫時不會和你計較,俺會讓豹兄和你計較。」

擎落峰臉色大變:「你要拿我來喂它?」

驍勇笑容不變:「那等事情,俺可做不出來,俺是要拿你來充數。」

「充數?」擎落峰想了片刻,驚聲道:「你想帶它出去!」

這事,之前五二七向眾人討借靈獸袋時,就已經表達了出來,不難猜。

真正驚到擎落峰的是,此處的靈獸的另一種出去方式可是要殺他們這些試煉弟子的!

換言之,驍勇是不拿他喂棘甲獸,卻要讓棘甲獸擊殺他!

擎落峰可不想體會死亡的感覺,正好他雙手已斷,爭奪試煉第一已無可能,不如用著放棄符逃過一劫。

擎落峰神識散出,從儲物袋中取出放棄符,隨即激活!

沒有光芒,沒有光點,擎落峰還在這裡,他……沒能出去!

實際上,早在驍勇一步一步走出時就已經有人嚇得使用放棄符了,但也沒見誰是借它出去了的。

擎落峰臉無血色:「怎麼會這樣?」

驍勇解釋道:「不好意思,有個事俺忘了說,這試煉的最後一關沒有結束之前,放棄符起不了作用的。」

稍稍湊近,驍勇用著刀刃拍著擎落峰的臉,咧嘴笑道:「是以……你想出去,除非自殺,否則……只能請豹兄幫忙。」

「同樣的……」驍勇掃視其他人,咧嘴露牙道:「你們也只有這樣的結局,誰讓你們出手想殺它和五二七、伏小珏呢?」

獨孤翼茗臉色也是蒼白如紙,但他好歹也用手段挑起了眾人出手的局面,腦子還是好使的,他思緒一轉,冷哼道:「七四九,你就不怕我們這些人拚命嗎?」

兔急都能咬人,人若拚命,更不能小看。

驍勇有差點中毒的事做借鑑,不會小看任何一人,偏偏在此時此地,他不怕任何人拚命。

「你忘了俺剛才所說嗎?這試煉最後一關已然開始,而這最後一關……」驍勇笑得燦爛道:「其實是一對一的比試,不巧的是,俺既是參與者,亦是裁決者,比如……」

驍勇反手一扇,獨孤翼茗頓覺一股無形而且強悍的力量擊中了他,他連絲毫反抗都不能做出,就被扇出了巨大硯台的範圍,一個拋物,跌落雲海。

如此一幕,比之先前驍勇單手舉起過十丈的小山的一幕,驚駭程度難說孰高孰低,反正一眾人又被嚇了個半死,被嚇得半響沒敢出聲。

驍勇也不需要他們出聲,他就是要他們被嚇上一嚇,敢傷他的朋友,想殺他的朋友,哼!

驍勇不去理會他們,折返到五二七他們那邊,問道:「傷勢治得怎麼樣了?」

五二七的治傷手段極佳,又有驍勇丟回去的儲物袋中的救命靈藥配合,棘甲獸身上的傷口已經全部止了血……

「上上次那等傷勢,豹兄都沒死,這次這種,誰管它?」驍勇看著五二七和伏小珏:「俺問的是你們兩個!」

這話棘甲獸不愛聽,嗚咽不依,五二七聽了,忍不住想笑,卻扯動傷口,痛得他慘嘶一聲。

伏小珏聽不懂獸語,不知棘甲獸嗚咽什麼,正要回話,可話到嘴巴,變成了驚恐:「它……它來了!」

一道身影從雲海中鑽出,飛臨巨大硯台。

此身影巨大,猙獰,可怕而又霸道。

它一來,棘甲獸不管傷勢,翻身而起,齜牙亮爪,擋在驍勇、五二七和伏小珏他們身前。

它一來,那些本就被驍勇嚇慘的同門,直接被嚇暈幾個,嚇傻幾個。

它一來,爪子一丟,丟下一道悽慘人影,不正是被驍勇反手一扇扇飛的獨孤翼茗?

它見眾人一獸的表現,覺著滿意,張嘴就是一吼。

「昂!」

它的吼聲也霸道也可怕,站著的,被下來癱坐,癱坐的被下來蜷縮,便是棘甲獸……它雖沒被嚇到,可也被這吼聲的威力震得四肢發顫,傷口崩裂。

隨後它的吼聲……戛然而止。

但止與不止,不存區別,因為它的可怕已然展現。

「天啊!剛來一個厲害到沒邊的七四九,這又來一個更加恐怖的傢伙,這……這次試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想出去,我不要試煉了,我好怕……我要師尊……」

要說怕,獨孤翼茗是最怕的。

被驍勇扇飛,被抓在爪子中帶回來……獨孤翼茗覺得出去之後,只怕要做幾天的噩夢。

不過……獨孤翼茗也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就艱難起身,躬身一禮道:「前輩,您是此地的主人,正好晚輩有一件事情需要向您稟告。」

獨孤翼茗轉頭看向驍勇,繼續道:「前輩,此人七四九,仗著修為高深,肆意欺壓同門,還逼迫我等做違背門規的事,像晚輩的雙手和擎兄的雙手也是被他斬斷的。」

轉回頭,獨孤翼茗恭敬道:「晚輩恭請前輩為我等做主,懲治此人。」

六九是被嚇得傻掉的幾人之一,好在這傻不是真傻,獨孤翼茗向他一個傳音,說什麼傍上如此靠山,指不定有天大機緣,便將他刺激得恢復了正常。

六九為了如此機緣,翻身站起,依著獨孤翼茗的傳音,恭敬說道:「前輩,獨孤師兄說的乃是實情,七四九為人可惡,更是作惡多端,實乃宗門毒瘤,還請前輩出手,為宗門除此惡人!」

驍勇展現出來的實力太可怕,有他在,誰也別想好過!因此有人附和獨孤翼茗和六九的話語,出來「請前輩幫忙」。

驍勇看了看那位「前輩」,再看向他們,嘆道:「你們啊!還真是找了一個極好的傢伙做幫手!俺想不佩服都不行。」

獨孤翼茗斥責道:「七四九!注意身份!這是前輩!你身為晚輩,怎能如此不尊?」

「不敬尊長!不懂禮數!」六九附聲:「前輩,您也見到了,這就是他的卑劣本性!因而請您一定要給他教訓!」

驍勇繞過棘甲獸,還讓它先退下,邁步而出,搖頭嘆道:「你們啊!俺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獨孤翼茗故作嚴肅道:「不知道該怎麼說,就過來向前輩跪下認錯!」

六九大聲說道:「對!跪下認錯!」

其餘幾個附和之人齊聲道:「跪下認錯!」

棘甲獸有它的尊嚴,也知驍勇有他的堅持,就知此事絕不可能發生,倒是另一件事可能出現,就身軀一震,震開血水,繃緊傷口,顫步跟上。

伏小珏小臉慘白,急聲說道:「師兄!別聽他們的!」

五二七的猜測如同棘甲獸,也有急聲:「師兄!豹兄!不要啊!」

看驍勇走近,獨孤翼茗心中獰笑,六九滿臉獰笑,其餘幾人或樂或喜。

而後……一切的一切變做愕然。

驍勇是走近了,沒跪,也沒出現棘甲獸和五二七猜測的出手,他一手撫著棘甲獸,一手高抬,淡淡的道:「小蛇,你很威風啊!」

所謂前輩,不過是被驍勇喚作小蛇的灰龍罷了,所謂威風,灰龍聽到驍勇的話,身子一抖,慌忙的低下龍首,好方便驍勇狠狠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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