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朔月的蠢,蠢在他明知此地的禁制厲害,還那般的自以為是、目中無人。

展朔月也不是真的蠢,片刻之間,他便想明了是受了此地禁制的影響,他的護身法寶才沒能起到效用,他才那般容易的挨了驍勇的拳頭。

挨了兩拳,一拳斷肋骨,一拳加傷勢,但他沒死,而沒死就有翻盤機會。

展朔月體內靈力狂涌,湧入護身法寶中,同時神識狂動,御出儲物袋中的攻擊法寶。

有護身法寶護身,驍勇一時之間難以再傷他,有攻擊法寶相擾,驍勇也難以再出手傷他,這等時候正是他展朔月暫且逃開的良機。

展朔月藉此良機,急逃急喝:「殺了他!」

展朔月急喝的對象是在君魄樞、鍾子志和榫槐他們,他們雖是滿心震驚,可也慌忙出手。

驍勇聽他的急喝,見他們的出手,舔牙一笑:「看來真要動點真格的……」

聲出身出,一同出的還有短刀。

驍勇持刀身動,氣旋加身,身法加身,不留殘影,只留刀風。

「唰唰唰唰!」

人快刀快!快到展朔月所謂的良機變作一個笑話,快到君魄樞他們的出手也宛若一個笑話。

法寶碎,法術崩,他們完全反應不及的全部受傷。擺渡壹下:嘿||言||格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膚破血流,臉白汗流,他們恐懼,他們心悸,他們再也不敢有絲毫的動作,因為脖子上皆有一道淺淺的口子,不致命,卻毀人膽氣。

歐敦默的脖子沒有口子,他身上也沒有刀傷,可他覺得脖子發寒,全身發寒!

「我剛才對他出了手,還說……還說要除了他……」歐敦默發寒之餘,雙腿已軟。

小汀一張小臉上滿滿的驚駭,她驚駭的看,來回的看,最終艱難的顫音道:「他……他不是看門狗嗎?怎麼這麼強?」

南月小仙也有驚駭,更有滿目異彩。

穆淵不存這些表情,他有著的是苦笑:「他們雖然不對,可終究是賓客,現在……唉!得想辦法為驍師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洛琪英也有笑,是開心的笑,得意的笑。

「看見了吧?這就是我尋的高枝!不出意外,還會是我將來的道侶!有他在,我的修煉之途一片光明!」

洛琪英得意的想著,目及南月小仙眸中異彩,忽然想起在萬卷閣里聽聞的洛華門來知畫宗聯姻的事,驟起警惕。

君魄樞、鍾子志他們一動不敢的站著,恐懼心悸的氣息散發著,展朔月沒得可站,他跌躺於地,嘴角有血,脖子有血,身上也有血。

他的眼中又起茫然,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敗得這麼慘,他可是天驕啊!堂堂乾源宗的天之驕子啊!

驍勇看他慘樣,沒生可憐,淡漠哼道:「今天這些只是教訓,再有下次,俺的刀就會在進幾寸。」

脖子上的傷口再進一寸就難說可活,再進幾寸……必定難逃一死。

展朔月被嚇得身子一抖,回過神來,卻強忍劇痛和恐懼,擠出笑容道:「這位師兄,絕不敢有下次,絕對不敢。」

驍勇懶得回,他看向君魄樞他們,道:「帶著你們的天驕蠢貨趕緊滾,俺看著礙眼。」

君魄樞他們三個如蒙大赦,趕忙依言而行,抬著展朔月,逃命般的逃了,毫無俊才天驕該有的氣質與風度。

歐敦默跟著他們逃也不是,壯著膽子留也不對,冷汗如雨,顫抖如篩,沒辦法之下,他只能向南月小仙作出祈求。

南月小仙正愁該如何啟口,聽了他的祈求,輕靈說道:「驍師兄,適才歐師弟所言所為多有得罪,還請不要記在心上。」

稍稍一頓,南月小仙自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精緻香囊,微有怯意的道:「此物是小女子閒暇所做,佩戴身上有凝神靜氣之效,驍師兄如不嫌棄,還請收下。」

小汀見那香囊,還未消散的驚駭轉作驚呼:「小姐!不可以呀!」

南月小仙是來知畫宗尋道侶的,而這道侶若得,當伴她一生,反過來的,她也會隨那道侶一生,故而這是她自己的事,得由她來挑選。

但她畢竟是洛華門的天之驕女,在此事之上也要考慮洛華門高層的意見。

按照離開洛華門時的安排,是此行同來的洛華門高層自知畫宗的俊才俊傑和天驕之中選出合適的,南月小仙再從中選擇。

此刻南月小仙拿出香囊,事實就變了,變成了南月小仙做出了選擇。

換言之,香囊非是香囊,它乃改模變樣的繡球。

基於此理,小汀勸道:「小姐,這個人,我們連他姓甚名誰都還不知,您這就把香囊給了他,萬一他非良人,您可就毀他身上了!」

南月小仙小聲說道:「此事我自是清楚,可是……他與昨天見的那些人不一樣,我想考慮考慮他,再者我這只是考慮,又非……又非真的選他……」

小汀低聲急道:「小姐,您連香囊都拿出來了!還說又非真選?您分明已經看上他了!」

心中悸動本就是難說之事,或許一個初見,悸動就起,也或許為友多年,忽地一下,悸動就來。

南月小仙明顯就因驍勇方才的震撼表現起了悸動,洛琪英聽此猜此,已有的警惕響作警鐘。

天之驕女受人追捧簇擁,此點,洛琪英深有體會,天之驕子與天之驕女是同一等級,自然也有相同待遇。

驍勇無疑是個天之驕子,為他心動的女子自然不會少。

洛琪英比起她們占了一個先機,可她自毀長城的又做出過錯誤的決定,因而先機即便還有,但也不見得有多大。

因此驍勇就有被其他女子搶去的可能,彼時……洛琪英就將失去他這截高枝。

洛琪英不想有那彼時,走近驍勇,貼近了他,柔聲的道:「師兄,你臉上沾著血了,英兒幫你擦乾淨。」

洛琪英翻手拿出一張手帕,又拿出一個玉瓶,玉瓶中裝的是靈泉泉水,她倒了些沾濕手帕,而後再貼近一些,溫柔的為驍勇擦拭臉上沾著的也不知道是展朔月還是誰的鮮血。

小汀藉此一幕,道:「小姐,您也見到了,他們關係這般親密,又同住一個小院了,想來已是一對,您又何必摻上一腳呢?」

南月小仙因此一幕,因此一語,眼中有些失落,可隨即,她又笑道:「小汀,這位洛師妹資質姿容不比我差,可她卻願與驍師兄這般親密,不正好說明驍師兄的出色?那他……值得我摻上一腳。」

穆淵一看此是修羅之場欲起的跡象,未免遭了連累,果斷告辭:「驍師弟,師兄……師兄有事要辦,先走一步。」

也沒和洛琪英、南月小仙告別,穆淵話落就飛走。

驍勇不懂穆淵飛走的真實原因,但能感受出洛琪英的親近之意。

放在以往,驍勇不會回應這份親近,放在而今……他想著當初布逸蒼的打趣話語,為作祭奠和追憶,他決定依之而隨。

手抬手覆,驍勇按住洛琪英的小手,目視著他,認真問道:「英兒,當初那句話,你……答應嗎?」

去往安樂城之前,驍勇曾對洛琪英說過「跟俺回家」的話,當時洛琪英得了個措手不及,沒做回答。

此時此刻,有南月小仙在一旁覬覦,洛琪英低著頭,紅著臉,羞怯道:「一切聽師兄的……」

南月小仙當然不知「那句話」是哪句話,可這曖意十足的回答讓她不得不多想。

南月小仙也非尋常女子,有招可對。

「驍師兄,小女子因為某些緣由,不便在人前顯露容貌……」南月小仙空靈水汪的眼眸望著驍勇,微有嬌羞的道:「但驍師兄並非旁人……」

話語之間,南月小仙抬起白皙的小手,輕柔取下遮面面巾,顯出一張絕美俏臉。

洛琪英也美,仙脈覺醒之後,有仙氣仙意的襯托,其美更足。

可驍勇和洛琪英相處那麼些時日,沒見有何悸動生出,見了論美難與她分出上下的南月小仙,心中卻莫名起了悸動。

在這麼一瞬,驍勇渴望帶南月小仙回家,好讓爹娘看她,認可她,隨後再娶了她作媳婦。

洛琪英看出此點,轟鳴警鐘變成危機之感,她為解除危機,銀牙一咬,湊前往驍勇臉上輕輕一啄。

用那溫熱溫嫩喚回驍勇的意識,洛琪英嬌嗔道:「師兄,英兒剛同意,你怎麼就那麼痴痴的看別的女子了?英兒不開心……」

驍勇不懂那麼多的彎彎道道,直言道:「她長得好看,俺喜歡看。」

一句話堵得洛琪英不知該怎麼接,南月小仙替她接話:「驍師兄,如果你願意做小女子的道侶,小女子人都是你的,你就可隨意的看。」

驍勇懂得「道侶」之意,心頭微動,可想著布逸蒼這個亡友,他壓下心動,道:「如無意外,英兒會是俺的媳婦,至於你……俺是看著喜歡,但想做俺媳婦,也得是俺爹娘不認可英兒之後,才能做個考慮。」

洛琪英知道這話該如何去接:「師兄,英兒定會讓伯父伯母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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