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點為紅色,血卻為藍色,藍色的鮮血落到地上,融入地上的鮮血中。

藍色會傳染,地上的鮮血只用一個眨眼,全部變作了天空的湛藍。

天上湛藍,地上湛藍,湛藍相連,天地之間齊齊變得湛藍。

營地、山門、大地、大樹,一切的一切消失不見,留下的是空曠的湛藍,和深陷湛藍的一眾高層和驍勇等人。

「本截仙這幻境如何?」面具人的笑聲帶著幾分得意:「在此幻境中,本截仙便是掌控者,爾等的生死都受本截仙的掌控。」

這話說得足夠自信,可也說得足夠誇大。

在場的是九宗十二派的高層,一個宗門三四個,合起來也有四五十人,這些可都是高手,入韻之境的占多數,歸意之境的也不是沒有,面具人想掌控他們的生死,可能嗎?

面具人用事實說話,他揮袖一甩,湛藍鼓盪,再來傳染。

但凡身體表面有血的的人,其上那些血都被染成了湛藍顏色,而傳染到此沒有終止,赫然往著這些人身上的傷口染去,看樣子是要借用傷口這個通道,將其體內的鮮血也染成湛藍。

葉赫千針腰部以下已經成了肉泥,他身上的傷口就最大,哪怕做了包紮,哪怕塗抹了片刻見效的靈藥,他也是第一個體內小鮮血被染成湛藍的人。Нёǐуапge.сОМ

血變湛藍,眼眸也變湛藍,而後周遭的湛藍相匯,為葉赫千針構建了一副湛藍的下肢。

非是人的雙腿,是火焰尾焰般的奇怪肢體,他有了它,重新站了起來,發出了一聲獸嘯般的嘶吼。

葉赫千針自此刻起就不再是葉赫千針,他被面具人控制了,仿若變成了一頭嗜血的野獸。

他展現了他野獸的一面,是他雙手一抓,抓住一直守在他身旁的一個青州宗高層,一口咬向這人的肩頭。

這個高層身上沒有傷口,也沒有鮮血,沒被染上湛藍顏色,而他不想變成葉赫千針的模樣,雙臂一震,法寶祭出,斬了葉赫千針抓住他的雙手,還轟爛了葉赫千針咬來的嘴巴。

這麼兩個攻擊自然使得這個高層脫了困,就是脫困不代表就脫離了危險,是葉赫千針的傷處飆出的湛藍鮮血,它們宛如利箭箭雨一般的射向了他。

而這利箭當真厲害,因為防護他身的法寶居然被輕易的洞穿了!自然而然的,這利箭也洞穿了此人的衣衫和肌膚。

「不……不要!不!」悽厲的慘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野獸的咆哮,這個高層也中招了,他的傷口變得湛藍,眼眸也變湛藍,他著了面具人的道,被面具人掌控了,扭身就向最近的一個青州高層咬去。

有他作為例子,那個青州高層哪敢被他咬中?也哪敢攻擊了他?躲!飛速的躲!瘋狂的躲!

他在躲,其他人里也有好幾個人因那兩個活生生的例子做出了應對,他們慌忙的往自身丟下各種凈污洗滌的法術,妄圖洗去身上的湛藍顏色。

越洗越多,越多越洗,而後再一個,又一個……沒過一會兒,眼眸變得湛藍的人又添幾人。

隨著人數的增多,有人的臉上顯出驚慌之色,有人則冷冷的呵斥道:「慌什麼慌?這是幻境!懂不懂什麼是幻境?幻境里的是假的!這些全是假的!」

是啊!這是幻境,幻境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有人的驚慌散去,恢復了冷靜,隨即他們的冷靜被驚恐驅散得無影無蹤。

剛剛發出冷冷呵斥的那個人突然間的發出了咆哮,是野獸般的咆哮,而在他像頭野獸般的奔出之間,眾人才發現他的背上衣衫有著一團四角星模樣湛藍顏色。

他原來也受傷了,導致他受傷的是面具人,他的手中有一柄尖錐式樣的兵刃,看它的造型,以它傷人製造的傷口正是四角星模樣。

面具人自得一笑,道:「本截仙的幻境就真的只是幻境?你們好歹也是以畫入道的,難道不知畫境?本截仙這幻境說是幻境,實則也是畫境,幻境為假,畫境為真,你們說,這是真是假?」

畫境如同是如同試煉之地那等由畫演化而來的地方,仿若另一方天地,當然是為真。

「莫非他是以血為墨的畫出了一副畫,而後以此畫演化出了這處幻境?」

若是真相如此,面具人的境界就可怕了,因為這是化物之境的大能才能施展的手段。

「可是化物之境的大能殺我們還需要用這種幻境手段?隨便出手,我們也抵擋不住。」

個中自有問題,尤其是在場那幾個歸意之境的老祖,他們對此境是畫境深表懷疑。

驍勇嘴角和鼻間的血漬也染成了湛藍色,但他沒管它,因為那些本就不是他的鮮血。

驍勇是骨身骨人,即便近來得了血肉之力的改變,也還沒有重新變成血肉之軀,體內沒有血液,那些用來增加可信度的血液是事先準備好的。

倒不是專門用來欺瞞面具人,而是驍勇現今是以人類的身份出現在知畫宗,那他受了傷是要流血的,故而這血準備來是為了不讓他人懷疑他已沒了人族的軀體。

此一點,還是當初林墨提醒的,就是林墨到底去了何處?為何這麼久都不見他?

甩了甩腦袋,驍勇沒再去想林墨,他在找玖秋蓉,也在找秋水靈眸。

秋水靈眸也被拉入了幻境,不過看她一臉看戲的模樣,她應該發現了些有趣的東西。

秋水靈眸的實力不足,不過她有秋水天心這個姐姐,身上有著秋水天心拿給她防身的許多寶物,有它們保護,她又有所發現,驍勇還真不用擔心她。

驍勇擔心的是玖秋蓉,她在他的視野和神識里消失了。

不管此處是幻境還是畫境,總之這是個面具人拿來對付人的地方,存有危險,驍勇不想玖秋蓉陷入危險。

閉上眼,豎起耳,驍勇不用眼看,不用神識掃,他用聽的聽骨術找尋玖秋蓉的所在。

聽骨術能辨人實力,也能通過骨音的不同來辨別他人,驍勇用上它來聽上一聽,眉頭一動,一下睜開了眼。

悅耳刺耳,輕靈渾厚,好聽難聽,紛亂雜亂……

此等狀況實屬正常,因為每個人的骨音是不同的,且同一個人的骨音也絕非單一音色,但是骨音出處沒人是怎麼回事?還有某些地方明明有人卻沒有骨音傳來又是什麼情況?

驍勇仔細一看,大多數被染成了湛藍的人是沒有骨音的,再仔細一看,一個新被染上了湛藍的人在跑離原來的位置時就失去了骨音,可那原來的位置又有骨音存在。

「這裡……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問題肯定有,驍勇暫不去關心它,他要先找到玖秋蓉。

驍勇記得玖秋蓉的骨音,他側耳傾聽,從雜亂無章的骨音中尋找屬於玖秋蓉的。

東邊西邊,南面北面,驍勇尋到了,也急喝道:「師姐小心!」

為何小心?因為面具人正向那處飛去,他手中的尖錐也向那處刺去。

驍勇的急喝無用,玖秋蓉的骨音呆在那處沒有離去。

「難道她聽不到俺的聲音?」

玖秋蓉所在的那處地方沒有人,但骨音卻在那處,要麼是玖秋蓉自己隱藏了身形,要麼就是面具人的幻境隱去了玖秋蓉的身形,亦或者……幻境不止一處!

驍勇顧不上真相,身法用上,御風術用上,山門大陣用上,以全力爆發全速,瞬息臨近,朝著面具人就是狠狠一拍。

用的硯台狠拍,集合了全部速度和全部力量,這一拍要是拍中,別說一個面具人,便是一座金屬山也得被拍爛。

驍勇將面具人拍爛了,但發出的慘叫卻有些熟悉,似乎……仿佛……應該是華焚橈的。

「俺想拍他,卻拍成了他,這……」驍勇靈光剛閃,就覺後背一痛,有人攻擊了他,可他身後的人是玖秋蓉,她為何攻擊他?

「對了!俺看不見師姐,師姐也就看不見俺,而俺拍的面具人,結果拍中了華焚橈,那說明在師姐眼中攻擊的是敵人,只不過那個敵人是幻象,不巧的是,幻象的位置正好是俺所在的位置。」

這應該是真想,不過這個真相等下再談。

驍勇的骨身雖然強悍,可也禁不住玖秋蓉的幾下攻擊,那他就要讓她脫離她所中的幻象。

驍勇並不知道怎麼破除幻象,但只要令玖秋蓉知道他在這裡,至少使她不再攻擊他是可以的。

幻境其實有多重,重重相疊,又重重相交,玖秋蓉所在的幻境里,她的身旁站著驍勇,她不知那個驍勇是幻象,而見有人試圖偷襲他,她自然就要攻擊偷襲之人。

自然了,偷襲之人也是幻象,不過她的攻擊落到了實處,就是轟在了另一重幻境的驍勇的背上。

玖秋蓉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偷襲之人沒被這一招擊殺,他只是受了傷,傷勢不算太重,可也一點不輕,而此人也是個狠人,受了傷居然都還想向著驍勇發起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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