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再強終是幻境,有它的缺陷。

幻境有多重,一重如同一個獨立的空間,而多重幻境之間又有相連,即為獨立空間之間也有相連。

有相連,就代表該獨立空間有著不完整的地方,這種地方就不穩地,當過多的法術轟擊而來,它們就會出現扭曲。

賀挽稻扭曲的就是它們,而能扭曲它們,自然就能察覺它們,借這份察覺,發現驍勇的到來,也不是難事。

驍勇感到了危機,空間的擠壓,這可是大能才有的本事,他見都沒有見識過,更別說運用相同的方式去做抵擋。

但是……驍勇有玉佩,知畫宗的宗主玉佩!

驍勇催動它,其上散出一道波紋,波紋過出,空間的擠壓停止,隨即還恢復原來的模樣。

賀挽稻很是驚然,這一手來得比他還強,果然是有高手參與了嗎?

「看來我是別想再進知畫宗了,還是想辦法逃吧。」

逃了,屠宗令還是會發動,但發動之時,如果身處地方是偏遠地界,各宗各派結隊殺來就需要時間,而這時間是可以利用的。

利用來再逃,或者乾脆逃離瓏域。

屠宗令是瓏域的,出了瓏域範圍,他州的宗門不認它,而以他的修為,隨便進入哪個宗門都能謀得一個身份和地位。柏渡億下潶演歌館砍嘴新章l節

「可終究不是宗主之位……」

賀挽稻還留戀青州宗的宗主身份,但他也清楚,性命一旦沒了,身份再高也是空談。

他想逃,驍勇可不會讓他逃。

刀出,身隨之出,刀所過,術斷法崩,身所過,一切威脅都是虛妄。

刀後身前是一隻手,手握拳,拳上有流光運轉,且拳上皮膚因這流光產生變化,由血肉顏色變成白玉顏色,而其上散發著浩瀚巍峨卻又巋然不動的氣息。

賀挽稻猜出驍勇是動用殺招了,這殺招應該是他的入道之畫,聽聞是石畫。

「這麼短的時間,頑石已有山峰之韻,這小子果然是個妖孽!」

面對妖孽,若是完全成長起來的,賀挽稻想都不想的就要逃,驍勇這個妖孽成長時間太短,沒必要逃,反而可以將之擒下做人質。

一個蘊含頑石之形和山峰之韻的拳頭,對別人來說,準確的而言,是對凝形之境的修士來說,是個不好抵抗和防禦的東西,可對賀挽稻來說,擋下它,如同探囊取物。

賀挽稻一手抬起,其上有著引而不發的奇異之力,迎著驍勇的拳頭抓去。

賀挽稻也看得出驍勇手中短刀和上面纏著的彩綾的奇特,未免驍勇拿它壞事,他的另一隻手捏出一道法術去迎擊和阻撓。

驍勇看得見賀挽稻的出招方式,也猜得到他的目的,冷冷一哼,擺出想要硬拼一記的狠辣。

「撕拉!」

賀挽稻捏出的法術被斬破,但驍勇持刀的手受反震之力震傷。

這可少見,可也證明賀挽稻不是好對付的人。

驍勇也不好對付,賀挽稻自以為探囊取物的一抓,抓是抓到了,卻發現抓到之後脫不了手。

「這是……蛋殼?」賀挽稻想抓的是驍勇的拳頭,藉以擒住他,一個蛋殼算什麼?

賀挽稻雙眼突然猛睜,眼中瞳孔卻來了驟縮,那蛋殼就是破損蛋殼,它吸血的,賀挽稻感到了它在瘋狂的吸食他的血液,嘩嘩啦啦,不!是轟轟隆隆!宛若沖毀堤壩的洶湧洪水。

「不!不!」賀挽稻驚恐直叫,驚慌甩手,企圖甩掉蛋殼。

甩是甩不掉的,賀挽稻後知後覺,就想用防禦法術將之震開。

這一招是能起到效果的,當日面具人便是以相似的招數,掙脫了蛋殼。

驍勇見過當日面具人使出的招數,哪能讓賀挽稻成功?手上一震,彩綾脫離短刀,化作捆仙之繩,捆了賀挽稻一圈。

彩綾符篆果真是破法之能,被他捆住,賀挽稻的法術施展不出來。

「什麼鬼東西?也想捆住我!做夢!」賀挽稻要強行掙斷彩綾符篆,這事簡單,驍勇令它變得不簡單。

一刀兩刀三刀,刀刀刺中賀挽稻身上的穴位,這些穴位是林墨告訴他的,聽林墨的口氣,是秋水靈眸在他出發前告知他的,是賀挽稻身上的缺點所在。

而林墨也沒有閒著,動用陣法,降下雷霆,一道道纖細的雷電精確的落到驍勇刀落留下的傷口處。

「啊!天劫!是天劫!不!不要!住手!」

雷電的威力並不大,可其中帶有的天劫之力的威力可就大了,肆無忌憚的擴大賀挽稻身上的傷勢,也肆無忌憚的暴露賀挽稻藏於最深處的保命法寶的氣息。

轟轟隆!晴天再響驚雷,更有天威漸起,還真是天劫。

賀挽稻起了絕望,也起了瘋狂。

「是你!都是你!我要你陪著我一起死!」

不管吸血的蛋殼,不理襲身的雷電,賀挽稻瘋狂御動靈力,憑之強化血肉,藉此強行卡住剛剛刺中他的短刀刀刃,而後雙臂詭異的扭曲,詭異的抓住驍勇的手,纏住他的肩,不讓他逃,不許他逃。

林墨臉色微變:「驍勇!用宗門玉佩!」

賀挽稻的鉗制力道不錯,但宗門玉佩能一招破開,驍勇能做卻沒做,因為天劫,他渴望天劫。

他的畫道是石畫之道,可由於奪取了天劫之力,石不像石,故而驍勇一時不知今後的畫道路途該怎麼走。

驍勇的畫道需要出路,他又不知道出路,不妨借對他的畫道之物有用的天劫來探索探索。

「林兄!跑遠些,俺沒事的。」驍勇聲音傳出去,那些幻境也被他一起收了。

轟鳴的劫雲之下,驍勇仰頭看它,充滿了期待,賀挽稻揚首看天,滿面的絕望。

林墨見驍勇的表情,猜到他的打算,大聲罵道:「瘋子!簡直就是瘋子!這次的天劫可不是你凝形時候那種,這是針對賀挽稻的!這是與他相應的等級啊!」

驍勇微微一怔,倒是忘了這個事情,不過沒關係,他又不是尋常修士,他有著強悍無比的骨身,經得住幾發天劫的轟擊。

再說了,真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再用宗主玉佩抵抗,藉機逃脫就是。

「就是在此之前……」驍勇鬆開了對短刀的握住,手捏拳頭,一拳又一拳的往賀挽稻的身上轟。

「就你也想拖著俺一起死?你也配!」驍勇拳出拳收,再給賀挽稻造成傷勢,也再讓他體內的保命法寶的氣息顯出幾分。

這法寶沒遇到天劫之力之前,保命能力相當強悍,比如此刻賀挽稻所受的傷勢,動用它的三五分力道,就能讓他恢復如初。

可現在,在天劫的威壓之下,它畏畏縮縮的緊縮起來,不敢冒頭,也不聽賀挽稻的御動。

「真是被你害死了!」賀挽稻悲嘆,有人也在憤怒哀嘆。

憤怒是怒火衍生的情緒,生出怒火的人是蛟駱,他帶著一對精英遠遠的吊在賀挽稻的身後,只等他把屠宗令帶入知畫宗,造成知畫宗的徹底混亂,他就率隊混入知畫宗,救人外加搶奪。

救的自然是面具人,可誰想,計劃暴露不說,他們這一夥也暴露了。

而且引得他們暴露的人不是外人,正是面具人。

面具人似乎是受了某種控制,變得不辨敵友,原本的敵人,也就是知畫宗一方,面具人把他們認做同伴,原本的友人,也就是蛟駱一方,面具人把他們定義成了敵人,出手之間,對前者進行維護保護,對後者是狠辣無情。

一隊精英,有三成死於面具人之手,就連蛟駱身上的傷勢,也有三成是面具人造成的。

餘下的七成精英,五成死於秋水天心之手,其他的死於知畫宗的其他人手中。

而蛟駱身上餘下的七成傷勢,全部都是秋水天心造成的。

若非賀挽稻那邊突兀的出現天劫,引得秋水天心分了片刻的神,蛟駱還真的蛟龍隕落了。

蛟駱逃了,一隊精英來,他一個人得活,損失慘重。

「這些可都是獸修的將來啊!」蛟駱痛苦哀嚎:「只要進了青州秘境,他們但凡有所得,凝形的必定入韻,入韻的必定歸意,歸意的也有六成可能入得化物,現在……哈哈哈哈!全死了!他們全死了!」

蛟駱的哀嚎傳不遠,因為此刻天地間迴響的是天劫轟鳴的巨響,混雜其間,似乎有慘叫,那好像是賀挽稻的慘叫。

驍勇緊咬牙關,不發出慘叫之聲,但真的好生痛苦!簡直就是每一寸,每一厘的骨身、經脈、乃至還沒有徹底成型血肉、臟腑都在被雷霆肆虐。

身體在崩潰,是骨身、經脈等等的全方位崩潰,但它們也在重組,瘋狂的消耗體內的骨元之力,血肉之力和靈力來瘋狂的重組。

如同想像的一樣,重組後的骨身的骨階更高,經脈也更有韌性……

只不過,重組的速度跟不上崩潰的速度,照此下去,驍勇將會一點一點的崩潰消散。

林墨建議驍勇在這時撤離,驍勇沒依言去做,他做出了個瘋狂的舉動,他把他的畫道之物取了出來,暴露在了漫天天劫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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