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獸到處都有,偏偏只要雨林深處的,要是它們沒有特別之處,驍勇著實不信。

蒲杏糖沒先說這事,她笑著道:「葉勇,你就不先問問這些靈獸能換多少軍功?」

在蒲杏糖手裡換的軍功是無主的軍功,算是她私人的東西,換取方式就由她來定,而不會像在軍需處換取軍功那般嚴格按照章程規定來。

因而同一樣事物換取的軍功,在蒲杏糖手裡換取的肯定要比在軍需處換取的多。

要是少了,誰又願意呢?

故而這軍功數量,只要蒲杏糖還想與他做後續的交易,絕對不會少了他的。

蒲杏糖也不提軍功的事,她方才那麼一說,是為了緩和一下激動的心緒。

為何激動?是為那頭六階靈獸而激動!

那是一頭長有漂亮羽毛的靈獸,蒲杏糖最喜歡羽毛了。

而這頭靈獸身上的漂亮羽毛沒有多少折損,但即便受了各種禁制和法寶的束縛,屬於六階靈獸的兇猛氣勢還是壓得其他四頭五階靈獸嗚咽都不敢來一下。

滿意的點了好幾下頭,蒲杏糖收斂心緒,道:「葉勇,你應該知道,我們所在的這片天地實則只是一處秘境,更準確的說,是上古時候的一處洞府。」

「既是洞府,便有洞府的掌控權限的分配,一般而言,權限最高的是洞府的主人,其次是他的夫人或者子女,或者管家,再次是他的親友或者侍從,一層一層的下來……」Нёǐуапge.сОМ

「權限越高,對洞府的掌控越高,且權限高者一般還能夠控制權限低者的權限……」蒲杏糖翻手拿出一面任職官令,接著道:「這是本官的任職官令,本官拿著它,你的百夫長的任職官令在本官面前就要受到壓制。」

任職官令是洞府權限的控制權的一種外顯的事,驍勇早有猜測,蒲杏糖卻告訴他,他的猜測也對也不對。

「任職官令的存在卻是和洞府的控制權限相似,但僅是相似而已,甚至可以說,這是我們人族修士的一種仿照……」

青州秘境是上古獸修的洞府,那這洞府的控制權限擋在獸修手中,人族與獸修存有本質的不同,利用不來獸修的東西,就只能仿製個相似的東西,以用來掌控這處洞府。

「但仿製的東西終究是有缺陷的,這缺陷越到後面越是明顯,以致修為到了一定境界的人,因此缺陷會放棄任職官令。」

存有有著缺陷的東西,就存有沒有缺陷的。

驍勇一個靈光閃過,問道:「蒲大人,你的意思是……這雨林深處的妖獸靈獸身上有這種東西?」

驍勇想起了擊殺獸修時得到的被洞府認可的認可程度,那不就是與任職官令相似的東西嗎?難道它就是沒有缺陷的控制權限?

可是真若如此,誰想得到的權限更高,去殺獸修就是,用得著找這雨林深處的靈獸嗎?

這個疑問,驍勇極有理智的沒有問出去,蒲杏糖回答的也是驍勇開口問出的問題。

「的確,雨林深處的靈獸存有這種東西,但也不是所有雨林深處的靈獸都有,得需要品階足夠高的高階靈獸,且血脈越為古老的越好。」

獸修是妖獸靈獸化形而來,這個化形的條件與那品階存有的關係不大,是看機緣和血脈。

機緣足,血脈好,一階兩階的靈獸也能成就化形之劫,幻化成人。

機緣不好或者血脈不足,即便父母都是化形已久的獸修,也有可能終生都是靈獸形態。

而雨林深處的獸修,正是上古獸修的後代,當然不一定是洞府主人,也有可能是親友之類。

「然後……」蒲杏糖指著那頭六階靈獸,道:「這獸修之間的控制權限的傳承靠的是血脈的傳承,便是說,這些存有上古獸修血脈的靈獸,體內存有洞府的控制權限。」

驍勇不解了:「既然是血脈傳承的,低階靈獸也應該有啊!」

蒲杏糖解釋道:「靈獸的品階一高,就有返祖現象,而一返祖,它們的血脈就更接近它們的先祖。」

驍勇還是不解:「現在那些獸修應該也是上古獸修的後裔,怎麼他們的血脈之中就沒有控制權限嗎?」

有肯定是有,否則驍勇殺了那些獸修也就得不到認可程度,蒲杏糖也是這麼說的。

只不過……獸修血脈中的控制權限已然產生了某種變化,在此變化之下,人族提取不出蘊含其中的控制權限,而這靈獸血脈中卻能被提取出來。

驍勇眉頭一揚:「照此說來,蒲大人要這些雨林深處的靈獸是為了提取其中的控制權限了?」

驍勇眉頭平下,微笑問道:「卻不知這種提取方式,蒲大人可願與俺分享?」

蒲杏糖笑著反問:「你說呢?」

肯定是不願意了!青州秘境以官階為尊,官階帶來的任職官令又存有缺陷,沒有缺陷的控制權限就顯得尤為重要。

如此重要的東西,蒲杏糖自然要自行掌握,驍勇?蒲杏糖微笑道:「葉勇,此事你不會傳出去吧?」

這份微笑之中隱隱帶著威脅之意,驍勇不受威脅,道:「俺傳不傳出去得看蒲大人的誠意。」

蒲杏糖誠意很夠,不止有數量可人的軍功,還有三成的控制權限。

驍勇對此誠意也是滿意,但疑惑依然有。

「蒲大人,看你也不想毫無背景之輩,而那雨林深處也不是難以去到的,為何……你不要你身後勢力為你提供雨林深處的靈獸,卻要與俺交易呢?還有就是……」

驍勇問出另一個他比較關心的問題:「你……為何要選中俺?」

塗家有抓捕靈獸的獵隊,與他們交易,怎麼也比與驍勇交易來得收穫更好。

且蒲杏糖與塗家交易的時候,連雨林深處的靈獸的用處都不用說,直接用軍功或者仙紋換取即可。

驍勇不懂蒲杏糖為何要找他,也為何要對他另眼相待。

「原因啊……」蒲杏糖給出一個難以判別真假的答案:「本官說……本官看你順眼,你覺得如何?」

沒如何!驍勇壓根不信。

蒲杏糖也沒管驍勇信不信,一次性劃給他一萬軍功,而後趕人。

「控制權限的提取需要一些準備,好吧,本官沒想到你會捉到這麼出色的一頭六階靈獸,是以本官的準備不夠充分。」

不夠充分就需要再做準備,驍勇只得離去,同時靜候蒲杏糖的佳音。

掐訣開啟軍帳中布置的陣法,揮手啟動布好的禁制,蒲杏糖隨後更是動用了秘術以作防備。

做完這些,蒲杏糖沒有開始補全不充分的準備,她怔怔的望著驍勇剛才所站的地方,喃喃的道:「為何……那樣東西偏偏對他起了反應?」

或許這才是蒲杏糖選中驍勇的原因。

驍勇對著原因好奇,對那提取控制權限的方法也好奇,奈何先前才拓印了蛻凡印,用光了其上的仙光。

新得的……太少,且用起來沒有之前的仙光順手,還需時間去恢復。

「真是可惜……」嘆著可惜,驍勇再回他自己的軍帳。

軍帳門口的八個老兵不知跑到哪裡去了,這讓驍勇覺得這八個所謂親兵,真有必要換上一換,而撩開軍帳簾門,驍勇見到了大刀闊斧的坐在裡頭的一個男子。

尹震谷,他居然在這軍帳中等候多時。

「葉兄弟,就不知你和蒲大人談了什麼交易?」尹震谷一副自來熟的模樣,說道:「不如說來聽聽,說不定尹某也能幫上些忙。」

驍勇搖了搖頭:「不用了,小事而已,用不著幫忙。」

兩人同時沉默,隨後還是身為主人的驍勇先開口。

「不送,俺睏了,需要休息。」

一開口就是霸道的逐客令,尹震谷沒見生氣,他笑著道:「葉兄弟果然是個妙人,尹某著實喜歡。」

尹震谷表達他的喜歡:「葉兄弟,就不知你對部將這個位置可有渴求?」

在城主府的時候,驍勇還是那個書生模樣的林雲,都被尹震谷招攬過,現下又見招攬……驍勇搖頭直笑,道:「尹大公子,我們不是一路的,不用多費口舌了。」

還是足夠直接,尹震谷也不婆媽:「葉勇,我看上了你的天資,你跟著我,將來成就最低也是個仙衛營的營長,且這時限絕對不長。」

驍勇也不含糊:「你認為俺的天資就只值個仙衛營的營長之位?太低了。」

驍勇要當的可是仙城城主,而且直指的還是仙城一這座仙城。

尹震谷無疑也有大抱負,不過再怎麼大,恐怕也沒驍勇的大。

「這麼說……我們是談不攏了?」尹震谷搖頭輕嘆:「葉勇,你不要因此斷了生路。」

招攬不成,用上威脅了。

驍勇輕笑幾聲,也威脅道:「真要斷俺生路,你……離不開這處軍帳。」

兩人再次沉默,但沉默中混有轟鳴。

眼神相撞時的轟鳴,戰意對轟時的轟鳴,氣勢侵擾時的轟鳴……

尹震谷真有斷了驍勇生路的意思,他的想法是,非他所用,便是敵人。

何況驍勇此人,就剛才那一記交手就看得出,其人實力強悍之極。

驍勇……誰想殺他,誰就得死,管他是城主還是城主的大公子。

戰肯定戰不起來,這裡畢竟是仙衛營,但比拼自再次沉默伊始就已開始。

比拼眼神,比拼戰意,比拼氣勢……

軍帳里起了風,這風微有肆虐,漸漸肆虐。

捲動這樣,捲起那樣,甚至卷碎種種!

不知何時,那八個老弱病殘的老兵回到了軍帳之前,他們不見威嚴,也不見偷奸耍滑的模樣,能見的,是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寒冰般的沉默。

與他們相對,是數個士兵,他們更顯年輕,但卻不是新兵,他們身上散發煞氣,散發殺意,他們也在沉默,沉默之中與那八個老兵對峙。

沉默會傳染,傳染給了仙衛營中的每個兵士。

對峙也會傳染,不過對峙的多數是官,少數為兵。

驍勇是葉子秩的子侄,尹震谷是尹侯程的兒子。

一個仙衛營營長,一個仙城城主。

對峙的兩方,由單純的兩個晚輩的對峙,變作了這麼兩個大人物麾下的對峙。

高鶴沒參與對峙雙方,不是他不想,是他實力不夠,被人沉默一瞪,額上汗水就如雨下。

可不參與,不代表他不站位。

高鶴原本也算是權皇乾的人,但而今站的卻是葉子秩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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