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控制了,所作所為就是依著別人的意志,非是自身的意願,也就是所謂的「身不由己」。

如果郭大將軍真的是身不由己,作為跟隨了他幾百年的親兵,作為相信郭大將軍的為人的下屬,不會在意郭大將軍所犯下的這次錯誤,也願意用性命去終究這次錯誤。

郭大將軍也希望自己遭了他人的控制,可他清楚,他的識海清澈,意識清晰,沒有誰人控制了他。

這一切是他自己想做的,也沒誰逼他。

「不可能!」那個問話的親兵連連搖頭,連連嘶吼:「不可能的!將軍!假的!你是說的假話對不對?或者你是假的!你把將軍還我!你把將軍還給我!」

是真是假,在場的那些大人物辨別得出來,可正因為是真的,這結果才讓他們難以接受。

「郭老弟,唉!你這是逼著我們與你決裂啊!」

何止是決裂?還有決一死戰。

他們不可能向那伙勢力投降,因為他們都是第五將軍的朋友,物以類聚的,他們即便會為利爭辯,也不會捨棄各自的堅持。

為何郭大將軍捨棄了,他們弄不明白,但他既然放棄了,那麼此人便是敵人。

他們多為軍人,軍人在此一點上看得比常人清楚,因此也不知誰人的一個振臂,他們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且相互相連。

這是要構成軍陣大勢了,他們可都是真正的高手,由他們構成的軍陣大勢的威力必然恐怖非常。

就是……他們的人數相對的少了些,不能讓那恐怖的威力再得增長。

郭大將軍閉上充斥痛苦的眼睛,痛苦的道:「你們這是何必呢?」

比起痛苦,郭大將軍的那些親兵的痛苦不比他來得親。

什麼是親兵,親兵是最被主將信任的兵衛,相對的,身為親兵的他們也是最為信任主將的,甚至主將就是他們的信仰。

而今……主將居然背叛了仙城一,背叛了他們。

遭到最信任的人的背叛,信仰崩裂,那份感覺如同心被撕裂的同時,還有帶著尖刺利牙的蟲子在上頭攀爬撕咬。

這些親兵丟下了手中的法寶,也沒有攀起氣勢,就那麼不顧形象的癱坐於地。

他們非是繳械投降,他們這是坐下等死。

郭家兵營的那些將士也有做出類似他們的舉動的人,但也有人來到了那些大人物的背後,展開氣勢的與他們的軍陣大勢相連。

可就是無人站在郭大將軍那一邊,沒辦法,幾處據點的那些成堆成堆的小小白骨,令他們對那伙勢力深惡痛絕,欲處之而後快,此等情況,要他們與之同流合污,呵呵!還不如殺了他們!

天空中,那處水幕還在,水幕之後的大軍則在眾人說話之間有了動靜。

他們也構成了軍陣大勢,而後就以軍陣大勢的模樣,向著水幕靠近。

只要越過水幕,他們就能從他們所在的地方來到這處秘境。

郭大將軍都為對方轟出了通道,自然不會阻止他們。

那些大人物卻不會放任那些大軍的到來,他們出手了,他們要毀掉那處通道。

對此,郭大將軍沒有阻止,他勢單力薄,也阻止不了。

郭大將軍不阻止,有人會阻止。

可還記得當初那聲怒喝的主人?他優先那些大軍一步的來到了這處秘境。

他的境界不是很高,但他的實力卻又高的出奇,此點從他能夠優先所有人的來到這裡,就可以得到證明。

而他的實力並非全部來自他自己,因為他的身體表面浮現著一隻龐大的雄鷹。

這隻雄鷹是虛影狀態,可纖毫可見的羽毛,銳利冰冷的眼神,單是看上去,看上去與真正的雄鷹沒有區別。

然後就是這一隻雄鷹虛影擋住了那些大人物的出手,且不只是阻擋了,還反過來的給了他們重重的一擊。

氣血不穩,內息微亂,片刻之內,他們是沒有能力再出手了。

修士之間的片刻之間是能決定很多事情的,比方……生與死。

雄鷹虛影顯然是想殺人,殺掉這些出手妄圖毀掉通道的人,郭大將軍發覺這個事情,厲喝道:「你敢!」

雄鷹虛影的主人是個青年,他最顯著的特點是用著一條黑色布條遮住了眼睛,他的眼不能視。

黑布青年的一雙耳朵卻是敏銳非常,且郭大將軍的厲喝那般的大聲,即便耳朵沒有那般的敏銳,也是能夠聽到的。

可他聽到了裝作沒有聽到,因為他不允許有人能夠威脅到通道的安全,因為他必須要讓水幕之後的大軍來到這邊。

郭大將軍大怒,他到底見不得他們身亡,只能為救他們而出手了。

「你攔不住我的!」黑布青年雙臂一展一震,引得雄鷹虛影的雙翼一震。

雄鷹震翼,翼帶空間大震,郭大將軍的出手沒有受阻,可這方向卻在這個大震之中有了極大的偏離。

因而……郭大將軍沒能救到人,不過那些個大人物也沒有身亡。

非是黑布青年臨了了的起了仁慈之心,是他忽然想起,要是這些人都死了,仙城一那邊必然會對他們所在的這處秘境身處警惕之心。

彼時……大軍來了也不能出其不意的殺去仙城一。

他們全部受了傷,是不輕的重傷,當然,也有人因承受不住這等傷勢而身亡了,這些人都是郭家兵營的將士,他們的修為境界相對來說太弱了,以致他們的承受能力也就更弱。

郭大將軍臉色鐵青,他們可都是他的麾下將士,沒在戰場上因殺敵而死,反倒因為現今這等狗血事情而亡。

那些癱坐的親兵見此滿是自嘲,而後連癱坐都免了,直接躺在地上,仰望天上的水幕。

水幕上有東西冒頭了,也是一個什麼東西的虛影,沒待看清,無數的人影就緊隨其後的出現了。

都是人,密密麻麻的人。

他們來到了這邊,呼吸著這邊的空氣,臉上情不自禁的流露出笑容。

隨後有人的笑容僵住了,是主掌軍陣大勢的核心首領,他僵硬著笑容的看向了一個方向,揮手命令道:「過去看看出口!」

出口自然就是這處秘境的出口,出口和入口是相同的,而那個地方莫名的封閉了。

莫名是不莫名的,因為關閉秘境出口的人是驍勇。

那般多人進入那處秘境,還是以軍陣大勢的狀態,引發的動靜太大,驍勇作為秘境的主人,想不感知到都不行。

可感知到了,他也不可能就此離開這處王宮的,就只能先關閉秘境的出口,暫時把人困住再說。

而有了或許不是第一次來的慕容大相的同行,其後的幾次過關來得……其實更慢了。

畢竟彼此之間都有防備,而有著防備就不可能實力盡顯的破關。

但速度雖慢,安全程度卻增加許多。

如此前行過關,過關再前行,一行三人終於進了擺著王座的宮殿裡頭。

這處宮殿非常的高和大,高……抬頭望去,感覺宮殿的頂部距離自己非常的遙遠,大……身處其中,覺著自己好生的渺小。

王宮裡除卻了一尊王座,還有其他的一些位子,一邊一排,頗有凡世間的文成武將分站兩方的意思。

王座和這些座位自然都是空著的,其上沒有屍骸,也沒有雕像之類,空無一物。

但目光掃去,卻總給人有無形的威壓從那空處傳來的味道。

好詭秘,好離奇。

「只是……這樣的地方怎麼闖呢?直接朝著王座走去?怕是不行吧!」

說話的是慕容大相,他也是第一次進到這大殿裡面。

驍勇連著王宮都是第一次來,自是不懂,而他傾向於直接向著王座走去。

要當的可是王!王就該一往無前,刀鋒所指,矜姐披靡。

蒲杏糖也是第一次來,但她透過一些線索知道一些東西,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麼走。

也不是一往無前的走向王座,是走向最近的一處座位。

「這些座位都是此處獸王當年的麾下戰將的座位,而要坐上王位,首先就要獲得這些人的認可。」

先獲得手下的認可,再獲得王的認可,一一通過,此人便是王。

「這麼麻煩?」驍勇還擔心著外邊的事情呢,不是很想這般的浪費時間。

說實話,慕容大相也不想,因為有句話叫「夜長夢多」。

故而悄悄的,慕容大相向前邁了一步。

「轟!」

如同天地逆轉,而後大地壓在了身上,慕容大相差點以為自己要被壓扁了。

急忙的收回了那一步,威能雖消失,那份可怕卻還在他的心間縈繞。

見他的慘樣,蒲杏糖堅持自己的想法,朝著最近的一處座位走去。

因為目標不是王座,天地逆轉而後地面傾軋的感覺沒有,但來自目標座位上的威壓是有著的。

這份威壓也來得不輕,宛若大山壓至,膽小者怕是見著就跪地了。

蒲杏糖才不會跪地,步履不急又不緩,平平穩穩的走近。

遠看座位上是空無一物,走近了,其上竟是顯出了一個獐頭鼠餌的威武大漢。

獐頭鼠餌是他的模樣,威武……是他的身材和身上的氣勢。

這是一個強者,蒲杏糖做個對比,恐怕自家老爹都及不上人家的一半強大。

他在用著一雙要怎麼猥瑣,就怎麼猥瑣的目光打量著蒲杏糖,打量半天,癟了癟嘴,還說道:「太瘦,沒肉,不是俺的菜。」

蒲杏糖沒有生氣,恭敬而禮貌的向著對方行了一個禮,而後筆直著脊樑,走向下一個座位。

卻非這處座位旁邊那個,是對面那個,稍稍有點斜,但算起來是倒數第二遠離王座的位置。

慕容大相見蒲杏糖成功了,有樣學樣,也走向獐頭鼠目那人的座位所在。

那人瞧見了慕容大相,眸色大亮,是那種見到同道中人的眼光。

慕容大相臉皮再厚,也不禁有點臉紅。

驍勇沒有動,他對王座沒有興趣,沒必要抬步,不過他的目光卻徑直的看向的王座。

暗紅的色澤,卻混雜這點點燦燦金光,仿佛是金色的王座上蓋上了厚厚的一層血跡。

這樣的王座少了幾分堂堂肅穆,多了幾分威威霸氣。

驍勇幾個遠看,目光重點落在那些血跡上。

能讓如此王宮的王將其血液留在王座上,血液的主人必然不會是無名之輩,就不知……這樣的血液是否能為短刀所吞噬。

如果可以,短刀定然可以藉此再得一次進階。

驍勇有點躍躍欲試,但他好歹還是忍住了,相較來說,慕容大相可就有點忍不住了。

就情況來看,之後都是獲得座位上的殘留人影的認可,也就沒有什麼危險了,那就沒有必要再與驍勇和蒲杏糖合作了。

合作沒有必要了,其人就不用留下來與他搶奪王座位置了。

慕容大相的躍躍欲試,是對抹除這麼兩人的躍躍欲試,自然,抹除不得,將他們趕出這難進易出的王宮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驍勇進了大殿就沒有了動作,也就沒有前行,距離他慕容大相就有點遠,抹除起來,說不定還要他倒走回去。

慕容大相可不幹,那便把領先他一點點的蒲杏糖先除掉!

慕容大相神色動作沒見有異樣,但殺機已起,殺人手段也在準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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