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間去上課?」唐謹言接過那張通行證翻了翻。

宋智孝又從包里抽出一張課表:「這課表你留著,自己安排行程。我剛翻了下,其實明天下午就有一堂公開課,上的正是中國歷史。」

「明天下午,大概有空的。」唐謹言從她腿上爬起來,將她摟進懷裡吻了一口:「多謝啦!」

「客氣什麼……」宋智孝忽然道:「對了,白社長說上次來找你確實有事,而且是為了要事。不過他現在傷沒好利索不便奔波,問你什麼時候有空去找他一趟。」

「哦?」唐謹言的心神從大學裡收了回來,搖頭笑道:「老六怎麼開始見外了,這不會直接打電話給我,還需要你轉達一手?」

「還是怕你生他的氣吧。」

「老六這些人,腦子是很活,可惜蠅營狗苟,總讓人感覺上不了台面。」唐謹言搖頭道:「那明天我上午找他,下午上課去。」

「還有……」宋智孝猶豫了一陣:「有件事和你說說……」

「嗯?」唐謹言有點驚訝:「怎麼了?」

宋智孝囁嚅道:「說了你不許生氣的。」

「當然不會,說吧。」

宋智孝小聲道:「《runningman》成員里,可能有一個對我起了好感……我要告訴他們有男朋友了,報你名字行不行?」

唐謹言沉默下去,心中有些歉意。

如果是他是一個行走在陽光下的正常的人,宋智孝又何必問這種問題?

其實當初就算是白昌洙和她在一起,這會兒直接曝光給媒體都不要緊。可是他卻不行。

他的臉絕對不能輕易被大眾記住,更不能招來亂七八糟的記者追蹤,否則要壞他很多大事的。當初對D社記者說老子的臉能隨便見報的?就是這個道理。就算只告訴宋智孝的同事朋友,都得小心別讓他們往外漏嘴。

宋智孝清楚這一點,所以並沒有打算讓他去露面,甚至連報他名字,都得小心翼翼。

唐謹言抿了抿嘴,半天才憋出一句:「雖然我很吃醋,不過認真的說,條件不錯的話,你為什麼不試試?其實……比我合適。」

宋智孝嘆了口氣:「沒感覺。起碼這會兒,心思掛你身上了。」

唐謹言忽然笑了起來:「我也是奇怪了,知道有人跟我搶馬子,第一反應居然不是砍死他。」

「因為這不是黑老大在搞馬子,而是……」宋智孝沒說下去,估計也是不清楚怎麼表達兩人的關係。頓了頓,又道:「反正你可別胡來啊,人家喜歡一個女人,也只是隱約透了點意思,這可天經地義,沒什麼不對。」

「想哪去了,你看我連具體是哪位都不想知道。」唐謹言笑了笑,又嘆了口氣:「你要怎麼告訴他們我的身份?」

宋智孝沉默片刻,搖頭道:「安保公司社長吧。可以的話,以後你也稍微遮掩遮掩,別讓人輕易把那間安保公司和黑社會掛鉤,有時候有個陽光下的身份還是很必要的。」

「嗯。」唐謹言低聲道:「委屈你了。」

宋智孝不語,身子往他懷裡縮了縮。

就是因為這樣那樣的緣故,你我之間一直都有一堵牆,就算在床上滾成了負距離,也無法消除的牆。

****************

踏進白昌洙的社長室,白昌洙正在辦公桌的電腦前瀏覽著什麼,一段日子不見,看上去有些因傷帶來的憔悴感。見秘書帶著唐謹言進來,白昌洙想起身,繼而皺了皺眉,似乎有點不便:「幫我給唐先生泡杯咖啡。」

秘書領命去了。唐謹言悠然走到辦公桌後面,靠在桌邊:「什麼事找我?電話里不能說?」

「電話里還真不能說。」白昌洙笑了笑,對著電腦努了努嘴。

唐謹言看了過去,眼睛立刻眯了起來。

那是一張解析度很模糊的照片,傳說中的畫質感人,隱約可以看到一男一女糾纏在車子裡做那事。拍攝角度正好可以看見男人從車窗邊露出的半張臉,哪怕畫質再感人,他們兄弟一眼就能認出那正是死去的老八。

白昌洙淡淡道:「我清查老五的電腦檔案時發現的,只有這麼一張。後來不露聲色了解了一圈,是老五的小報下面的乞丐無意中見人車震,隨手拍的,很不專業。那乞丐遇上了重要線索卻只拍了這麼張沒用的,老五大怒,當晚就把他沉江了。」

秘書敲門端了咖啡進來,兄弟倆住了嘴,等她出門,唐謹言才道:「這角度看不清女人的臉,有沒有什麼技術上的辦法看清些?」

「沒有辦法。」白昌洙聳聳肩,調出另一份看上去清晰不少的照片:「處理過也只能這樣,看得見女人眼睛以上的部分,而且並不清晰,這就是全部線索,不用考慮了。」

「拍攝地點呢?」

「不知道,所有線索隨著那乞丐被傻比老五沉江,徹底沒了。」

「這照片給老爺子看過嗎?」

「沒有。」白昌洙笑了笑:「雖然目前來說感覺不出太大用處,好歹算一件奇貨,哪能平白交出去?」

唐謹言淡淡道:「你倒願意平白給我分享?」

白昌洙意味深長:「那可不一樣。」

唐謹言忽然道:「你遇襲,是否和這有關?」

「那應該是無關的。」白昌洙苦笑道:「如果有關,老五早死了,何時輪到我來幹掉他?」

「嗯。」唐謹言緊緊盯了照片足足一分鐘,確認將它徹底印在腦子裡,才吁了口氣:「這事兄弟承你的情。」

「好了,不說這些,聊點別的?」白昌洙笑得有點賊:「現在是真跟智孝好上了吧?」

唐謹言默然,繼而搖了搖頭:「六哥啊……其實,你給我和智孝都添了不小的麻煩。」

白昌洙微微一笑:「男男女女的事,有感覺才有麻煩,等感覺淡了,無非那麼回事而已,說不定甩都來不及。而且……你心裡的麻煩,估計還不止智孝一個。」

唐謹言冷冷道:「別跟老子裝愛情導師,不覺得很傻比?」

白昌洙哈哈笑道:「不過老九,哥哥這會兒倒很是好奇,心有掛礙的你,刀子是否依然鋒利?」

唐謹言轉身離去:「不勞費心。」

白昌洙目送他離開,搖頭笑笑,端起桌上碰都沒碰過的咖啡,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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