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謹言踏入新村會所頂層包廂的時候,一眼就看見裡面坐著瑟瑟發抖面色蒼白的朴初瓏。

不能怪小姑娘惶恐,被人接到這裡的見聞,委實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可怕。

接她的是一輛很普通的現代,但車上坐的卻是兩個彪形大漢,黑西裝,黑墨鏡,確認了她的身份之後,就一言不發地接她上車開走,除了問詢身份之外連一句話都沒說過。一個大漢開車,另一個大漢坐在她旁邊,時不時用很警惕很審視的目光在觀察她。

至於嗎,看押犯人似的!朴初瓏心中吐槽,可身子卻縮了又縮,動都不敢動一下。

其實她是誤會了,這兩人只不過是不敢和「貌似九爺的女人」多說話而已……哪有什麼審視的目光,明明是偷偷的記下這個女人的長相罷了……

九爺第一次喊人從一個並非CCM的其他娛樂公司,接一個大家沒有聽過的女人……這個嘛,在小弟們心裡是怎麼想的壓根就不用猜。

到了地方,如同當初李居麗到此見到的場景。黑西裝上前和保安耳語幾句,會所的保安看向朴初瓏的臉色全都變了,左右齊刷刷地彎腰鞠躬,等著她進門。朴初瓏覺得在這樣的環境下上個台階都腿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上去的。

到了頂層,剛出電梯就有幾個大漢攔道,腰間的手槍根本毫無遮掩。帶她上來的兩個黑西裝很是乾脆地舉起手,攔道的大漢二話不說地上前搜黑西裝的身,搜了一圈沒問題,才笑道:「張哥抱歉,雖然是熟人,規矩在這。」

黑西裝理解地點點頭,指了指朴初瓏:「九爺的客人,這位可搜不得。」

大漢賠笑道:「那是自然,請。」

朴初瓏眼角都不敢去看大漢們腰間的槍枝,縮著身子跟著黑西裝走過戒備森嚴的通道,進入一間「陰森森」的房間。

心理作用而已……明明裡面裝修富貴堂皇,明亮爽眼,只是朴初瓏沒心思看罷了。黑西裝最後丟下一句話:「九爺在路上了,就到。」便行了一禮退出門外,還帶上了門。

朴初瓏愣愣地跪坐在軟墊上,話都說不出來。

就是在電影里都沒看見這麼森嚴的黑幫據點,坐在裡面總覺得一股殺氣從腳心傳到頭頂,太可怕了……

其實並沒有小姑娘想像中那麼森嚴,韓國黑社會講真沒到這種程度,而且唐謹言近期還稍微放鬆了安全戒備,只是親身體驗和看電影是截然不同的感覺,分外害怕罷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推開的剎那,朴初瓏禁不住抖了一下,抬頭看見是唐謹言,她的臉上還是未能恢復蒼白之色。

唐謹言隨手接下外套丟在一邊,笑道:「等人也正坐?不累的?那不有椅子嗎?」

「啊……」朴初瓏這才感到膝蓋有些發麻,勉強道:「沒、沒什麼,習慣了。」

唐謹言一眼就看出小姑娘言不由衷:「起來吧,隨意聊聊,不興跪的。」

「哦……」朴初瓏搖搖晃晃地站起,兩腿一軟直接坐倒回去,抬頭看看唐謹言似笑非笑的神情,臉蛋紅透到耳根。

唐謹言伸出右手:「來。」

朴初瓏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伸了過去,唐謹言將她拉起,也沒有其餘動作就放開了:「不要緊張,這個地方因為經常有黑白兩道的私下交易,所以有點戒備而已,可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再說了,這是我的地盤……誰敢對我的客人怎樣?」

他的態度讓朴初瓏心中略微安定了點,回想起那次酒會上他還幫了自己,那時搭在肩頭的大手如此溫暖。她吁了口氣:「是,唐會長不好意思,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坐吧。」唐謹言當先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示意:「咖啡?還是茶?果汁?」

朴初瓏坐在對面,低聲道:「不用客氣。」

「果汁吧。」唐謹言取了一紮橙汁給她倒了一杯:「恩地喜歡……唔……」

說了一半住了口,氣氛瞬間沉寂。

朴初瓏有點想哭,為什麼會這樣呢?

明明當初大家是可以那麼熟悉說笑的關係,就像他現在和T-ara的其他成員差不多,那是她的三妹夫啊……可為什麼到了如今卻如此陌生,陌生得連一個話題都找不出來,遙遠得就像隔著萬丈鴻溝,兩人之間唯一的共同話題,卻是禁忌。

唐謹言點了支煙。

朴初瓏看了一眼,沒說話。

「瘦了。」唐謹言忽然一笑:「減肥有效果嘛。」

朴初瓏小心回答:「這半年一直努力……」

唐謹言搖搖頭:「我忘了有沒有和你說過……其實你胖的時候更好看。」

朴初瓏臉色泛起幾分怪異。關於他的各種傳言,大家日常也是會比較關注的,其中有一條不知道是不是謠傳的,說他喜歡胖的……

見她怪異的臉色,唐謹言的臉色也變怪了:「不會是你們也聽過那該死的傳言吧?」

朴初瓏傻笑了一下。

唐謹言彈了彈煙灰,忽然道:「那種說法,誰都可以信,就你們不能信。」

朴初瓏小心問:「為什麼?」

「因為如果我真的喜歡胖的,當初下手的對象就該是你而不是恩地。」

朴初瓏的臉又開始變白。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把話說成是「下手」,這種說法讓人聽了很難受,她真的不願意把他看做當初那個在大庭廣眾下說要玩Apink的黑社會。

她再次深深呼吸了幾下,終究還是記得自己此來的目的,心知總是被動應答很不妥當,於是強撐著主動說了句:「感謝唐會長當初酒會上對我的幫助……」

唐謹言淡淡回答:「那是有交易的。」

朴初瓏一愣,急忙道:「我聽恩地說了,是徐賢前輩的請求,很感謝……」

「小賢的請求……那是順水推舟罷了。真正的原因是……」

「什麼?」

「鄭恩地的眼淚。」

朴初瓏再次住了口,心中越發想哭了。

「說這個只是告訴你,很多東西都可以作為交易的籌碼,不用擔心自己付不起價錢。好了,敘舊完畢。」唐謹言摁滅了煙頭:「說說看,你要找我談什麼生意?」

朴初瓏定了定神,小心地說:「我們Apink可能要減員了,我……我不想看見這樣的事發生……」

唐謹言靠在沙發背上,默默地看著她。朴初瓏低著頭,沒有看見唐謹言眼中一閃而過的柔和與回憶。

素妍,你看看我看見了什麼?為了團隊的完整而殫精竭慮的隊長呢。

熟不熟悉?

你說,我的態度能過分到哪兒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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