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BS事件上,朴槿惠倒也不是全盤為唐謹言做了嫁衣裳。原先KBS董事會裡,執政黨占據七席,在野黨四席,而朴槿惠通過這件事擴大了執政黨的聲音,並把三位副社長全部換成了自己的人,全光鎮想要獨掌大權也不太可能,但唐謹言想要的新聞局和電視局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也算是雙方都能接受的結果。

對此無法接受的當然是在野黨各派系,吉桓永當日就對朴槿惠提起了反訴,內容正是朴元淳暗中交待他的那些,指使壓下了一些特定報道云云。

兩黨再度陷入撕逼里,唐謹言卻悄悄抽身而退,再度玩起了神隱,深居簡出地消失在公眾的目光之外。

還是源於對手的安靜,感到有些不祥。之前還不明顯,這次很明確的自己和朴槿惠都應該被列為反擊對象,可對方卻像是繞過了自己,只衝著朴槿惠去了。這不科學,很不科學。

其實他並不是無懈可擊,相反的可供對手攻擊的地方太多了。別的不提,光是那一屁股的黑料,就算無證無據,光是媒體空口白牙的一爆,就足夠要他好看了,兩個公司市值大跌,引發股市動盪都不是沒可能的。唐謹言早在多久以前都才剛認識樸素妍那會兒,就很注重對輿論的控制,當初插足D社,如今連各大電視台的發言權都想握在手裡、至少也想要施加影響力,就是源於對這個方向的擔憂。

可很奇怪,就是沒有。連什麼破爛小報隨口一提都沒有。網絡上倒是有人說唐謹言清涼里涉黑出身,但形不成規模,造不成影響,多半只是早年在清涼里確實見過「九爺」威風的個人所言,沒什麼組織性。

越是沒有,唐謹言越是覺得有什麼風暴在地底下醞釀。

「我這些時日,一直很注意這方面的信息。」李檢察長很慎重地對唐謹言道:「檢察官系統里也真的都是一派風平浪靜,並不像是有要搞你的感覺。――剛入職的女檢察官依然有拿你做偶像的,照片公然貼桌子上。」

「所以是我杞人憂天?」

「不,我很贊成你的想法,這氣候看上去很反常,你謹慎是沒錯的。」李父拍拍他的肩膀:「檢察廳這邊我會留意,其他方面你再多關注點。」

「嗯,如果檢察廳不爆發,事情再壞都還算可控。」唐謹言沉吟片刻:「我去見見李富真。」

見李富真是在她的私人會所里,坐的就是那一夜姐妹倆坐的專座。兩人密談的專座,空間卻很是大氣,如同一個總統套房似的應有盡有。李富真從酒柜上取了一瓶拉菲,親自給唐謹言倒了一杯,笑容里有幾分揶揄:「看不出,wuli九爺也有這樣憂心忡忡的時候。」

「我是人,又不是什麼漫畫里的角色。」唐謹言抿著酒,皺眉道:「人的恐懼總是源於未知,我不信他們會真的毫無動靜,偏偏這樣風平浪靜才是最讓人警惕的。」

「為何不認為這是他們故布疑陣擺個空城計嚇唬你?」

「他們哪有這麼無聊。」唐謹言反被逗笑起來:「嚇唬我一兩個月,然後把首爾釜山市長之位拱手相讓,最後告訴我逗你玩?」

李富真悠然道:「能對你造成威脅的無非幾種勢力,當然我們李家是其中比較顯眼的一股。幸運的是目前為止並沒有人串聯過李家……或許是以為我們早已穿了一條褲子?」

唐謹言下意識看了眼她的褲子……她沒穿褲子……哦不,她穿的是裙子,office套裙,裙下黑絲包裹著長腿。很像李允琳常穿的造型,只是李允琳更偏愛白絲……

李富真沒注意到他的目光,繼續道:「事實上,李家不動,鄭家和你一個戰壕,朴槿惠和你也沒有翻臉,這樣的形勢下換了我是他們也不知道應該從什麼角度去對付你。最關鍵的是你本人不那麼好對付,他們之前也不是沒噁心過你,但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毫無意義。如你所言,媒體上黑你?先例在前,T-ara的全民anti,鄭睿宣的身陷絕地,都被你輕描淡寫揭過去了,他們覺得這方面未必能對付得了你吧。或許現在吸收了教訓,在等一個一擊必殺的時機。」

「對的,我也覺得這次風暴一起就是定生死之役。」唐謹言笑了笑:「如果我輸了,麻煩照顧允琳,我怕她做傻事。」

李富真瞳孔微微一縮。認真地看了唐謹言半晌,才道:「你自己照顧。」

唐謹言舉杯,一飲而盡:「以防萬一而已,真以為我怕了那群釜山廢物?」

李富真微微一笑:「說得好。」

唐謹言換了話題:「怒那家裡的事……怎樣了?」

李富真笑容瞬間消失不見,眼裡浮起了時常可見的戾氣:「沒怎樣。」

人家的家事,唐謹言可不是李允琳,不適合繼續說深,只能點點頭,舉杯一碰:「喝酒。」

李富真仰頭,學著唐謹言剛才的豪氣,把半杯酒直接一飲而盡。唐謹言杯子頓在嘴邊,看得目瞪口呆。

尼瑪,你當你是我啊?拉菲再好也是紅酒,紅酒是這樣喝法的?不怕喝死你啊……

放下杯子,李富真臉上迅速泛起了酒精上涌的暈紅,見唐謹言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忍不住嗔道:「看什麼看?就你能喝?」

這一嗔頗有李允琳的風情,居然把唐謹言看得心中一動,急忙垂下眼帘,陪著喝了這一杯,抬起頭來又是一臉燦爛的笑意:「哪裡,只是很少見女人喝酒這麼豪氣。」

李富真斜睨著他:「允琳呢?裝男人的時候。」

「唔……所以你們確實是姐妹,親的。」

「呵呵……」李富真靠在沙發上,目光有了少許迷離:「當然是親的,很多性子都是一個模子刻下來的。區別只是她找到了你。」

唐謹言繼續垂下眼帘,不好回答。他能看出李富真心底的壓抑,加上夫妻不諧與久曠的火氣,感覺好像這一旦爆發就會有很不可測的後果。孤男寡女坐在這裡,還帶了酒意,李富真可以隨便愛說啥說啥,可他如果順著話題扯下去,會很容易演變成挑逗嫌疑……

挑逗李富真?

唐謹言覺得自己還想多活幾年,本身就已經深陷對未來的警惕之中了,再惹這種完全無法預料結果的破事,那真叫上帝都救不了自己。

「為什麼不說話?」唐謹言不敢撩,李富真倒說話了:「wuli九爺不是向來能說會道,有一張把死人說活的嘴?」

唐謹言只好道:「心事重重,不知道說什麼好。」

李富真看了他半晌,繼續倒酒:「大家都心事重重,那就一起喝酒。」

唐謹言看著酒杯慢慢添滿,心中忽然有點後悔,自己跑來見李富真幹什麼來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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