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天師和趙吉道長,破了那白馬尊神的廟宇和法身之後,下一個目標,竟是秦州升的都城隍廟。」

「連城隍都伐……」

即便是公司內部,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一眾人也不由得心震。

「伐掉所有非正一之神,以一統萬……」余法南作為當代道教主席,可算是對於整個道教歷史發展最為熟悉的人之一了。

他因年齡太大,負責在公司統籌。

這個時候對著其他人嘆息解釋道:「畢竟在道教剛創立的時候,祖天師就是這麼乾的,現在只是重複而已……確實,相較於我道教剛創立的那個階段,後來的我教因各個道門的出現,後面的行事比原始道教的時候,溫和太多了。」

公司內的許多人,經這麼一提醒,也都不由回憶起了道教剛創立的那段歷史。

普通人只知道現在的道教是一個多神教,但其實,在老祖天師剛創立道教的時候,那個時候的道教,壓根沒有現在那麼多的神靈。

兩漢之前,那個時候世上還沒有道教,只有黃老的道家思想。

那時,大地上有各種巫道、鬼教、原始祭祀、六天魔王、百家縱橫。

是老祖天師橫空出世,創立了道教,提出了正一盟威符籙「正以驅邪,一以統萬」的極端一神道教思想。

既,用道教的一神,統一世上的萬神。

那時候的道教,只有一個神,那就是「太上道祖」。

道祖賜正一盟威籙給老祖天師,令其立道教,而後開始了轟轟烈烈的伐山破廟、掃除六天故鬼,一切淫祠邪祀的歷史。

道教創立,在老祖天師飛升之後,迎來了一段蓬勃發展的時間。

那個時候,世上只有一個道。

那就是正一盟威天師道,是唯一能夠代表道教正統的『正一』。

但後來,也正是因為道教迎來了前所未有的興盛,讓教派之中的道門有了分裂,才出現了全真、真大、太一、靈寶、上清等等道門。

將道教內由一開始祭祀的唯一主神太上道祖,也逐漸增多,變成了多神教,吸納了其他諸神,如三清、四御……

是而可以說,後來的道教,本就已經脫離了祖天師張道陵所創「以一統萬」的原始道教理念。

現在。

在陸崖的旨意下,重新開始第二次的『伐山破廟』,本質上就是一個重新開始整理統一讓道教回到老祖天師一開始創立道教時候的那個道教。

只尊道祖太上,以及……教祖張道陵!

是以。

就在這大地上轟轟烈烈的伐山破廟浪潮開始徹底捲起後。

此時。

正處於東北長白山頂的陸崖,閉上眼睛,能夠感受到腦海之中剩下的三分之二祖天師果位,與自己的神魂,更加的契合。

這正是說明。

他完全得到了這個果位的承認。

伐山破廟!

就是要一如當初那樣,非正一之神,皆伐。

「小傢伙們,乾得不錯嘛。」

陸崖感受著自己境界的微微提升,不由微笑:

「尤其是趙吉,在我煉丹的那四十九天之內,就得了氣感,如今才得符印,就有能夠施展五雷法的天賦。」

「還有餘慶那孩子,根骨也是極強,悟性遠超旁人。」

「看來,就算是我過段時間回返仙界,有這兩名弟子輔佐第六十五代天師,也不懼我在這方世界的道統會落寞了。」

心中欣慰了一些。

轉而。

眸光瞥向了東北大地上。

繼續以神識卷向了東三省,尋找那害羞鬼的下落。

不得不說。

鬼蜮之中的任何一隻鬼,都根本沒有人類的氣機,完全是一種規則,這讓陸崖根本沒有辦法利用神識通過感應氣息的方法來搜索。

只能通過最笨的法子,將神識鋪開,一個區域一個區域的地毯式的搜索過去。

而同樣,在東北的公司分部裡面。

以西南大區保安鍾夢皇在內的公司一眾公司最高級別的特勤員工,也都在滿頭大汗的尋找著那隻害羞鬼。

衛星地圖,一遍又一遍的篩選著整個東北地區的每一寸地方。

「到底是誰看到了它的臉?」鍾夢皇攥拳氣憤的砸了一下桌子。

看到了害羞鬼的臉,意味著那個人一定要死。

他們現在所要做的,不是要救那個人,根本就救不了了,陷入殺人規律之中的人,根本沒人救得了。

他們唯一能夠做的,是找到那個人是通過什麼看到的害羞鬼的臉,無論是照片還是影片,要將那個東西第一時間毀滅。

才能夠確保其他人不看到害羞鬼的臉。

突然這個時候。

一個電話打了進來,聲音很急切:「找到了一具屍體,脖子被扭斷,心臟被掏走了,臉部一片模糊,符合害羞鬼的殺人手法。」

鍾夢皇當即喝道:「死者是誰,在哪找到的?」

那邊說道:「死者名叫田二壯,是大興安嶺的一個跑山人,家裡還有一個妻子和剛出生的孩子,屍體是在關東平原上一處荒地里發現的,他應該是帶著山貨要去城裡賣掉,在路上被害羞鬼找到了,然後虐殺在了那片荒地里,目測,死了已經有三天了……」

「死了三天了?」鍾夢皇震怒:「怎麼現在才查到?!」

「他的妻子前兩天只是以為丈夫在外面做買賣,習慣了,直到第三天還沒回來,才報的警,然後才……」

「不說了!」鍾夢皇大聲道:「雖然不知道這名死者是從哪裡看到的害羞鬼的臉,但現在必須立即派人去調查他生前都做過什麼,他的家裡、朋友……」

「知道了!」

「記住最關鍵的一點,調查的時候,一定要帶有碼眼鏡,我們的人也不能夠看到害羞鬼的臉!」

有碼眼鏡是一種專門針對害羞鬼的臉設計出來的特殊裝備,可以在戴上之後,自動對看到有關於害羞鬼臉部信息的圖形,進行特殊處理,也就是打馬賽克。

「我們也出發吧。」

掛斷電話之後,鍾夢皇對著指揮部的其他三位保安同僚說道:

「張兄跟我去那個人的家裡,我覺得,他家裡什麼東西有問題的機率最大。」

「常兄和孫小姐,就去調查他的工作範圍。」

被鍾夢皇稱之為張兄的是一個外表粗狂,五大三粗的壯漢,肌肉呈現一種爆炸感。

他正是公司的東北大區保安張友良,修煉的是薩滿道法術。

另外兩個人,則是西南和西北的兩大保安,分別叫做常易和孫勝男。

不多久。

鍾夢皇和張友良,就出現在了大興安嶺腳下的一戶農莊面前,敲開門之後,一個看上去才只有二十七八歲的女子,打開了門。

她開門之後,看到門外足足站了十幾個人,全都在眼部帶著很特殊的墨鏡。

「你好,我們是來調查你丈夫死因的,麻煩你跟我們說說,伱丈夫這兩天都看過一些什麼東西嗎?書、圖畫、照片、電影,都算,這一點很重要。」鍾夢皇看著面前這個可憐的女人,語氣儘可能表現得溫和的問道:「如果有的話,你跟我們說在哪裡放著就行了,自己千萬不要看,好嗎?」

女子似乎是早就被當地有關部門叮囑過了,抹著淚水,道:「他看的東西,都在書房,我和孩子已經沒敢進去了,你們請進吧,房子裡的東西,你們都可以找,我把兩個孩子先帶出去了。」

說著,就走進了屋內,把兩個孩子帶了出來。

鍾夢皇對其他人點了點頭,開始進屋內尋找起來,翻箱倒櫃。

女人則帶著孩子在門外等。

半個小時後,鍾夢皇對張友良說道:「看來東西不在他家裡,我們走吧。」

走出門外,跟女人打了招呼,就先一步離開了。

到了車上。

張友良揉著眉頭:「不在家裡,那就有可能是工作時無意中見到的,這範圍更大更危險了。」

鍾夢皇嘆了一口氣。

但,卻就在他們剛剛離開大興安嶺腳下沒多久。

耳麥之中傳來了緊張的大叫:

「不好,害羞鬼出現了,現在正在關東平原上,以每秒二十公里的速度,朝著你們那裡靠近過去。」

「這是觸發規律了!」

「又有人看到了它的臉!!」

鍾夢皇失聲:「什麼,朝我們這裡過來了,我們剛剛在他家裡翻了好久,什麼都沒找到啊!」

「快回去!」張友良大喝一聲:「一定是漏了什麼!」

立即開車轉回。

而心頭卻絕望到了谷底,不用想,一定是他們漏了什麼,導致那女人和孩子回去整理的時候,看到了什麼。

那女人可是剛死了丈夫。

她最小的孩子才剛出生啊!

與此同時。

關東平原上。

幾架武裝直升機已經出動了,裝載著飛彈,不斷地發射出去。

而在平原上,只見一個詭異高大的人形生物,正在以一秒二十公里的瞬移速度,靠近大興安嶺。

飛彈根本炸不著它。

即便是餘波震在了它身上,也是毫髮無損!

它似乎不受一切傷害,只有最恐怖的殺人規律,一旦被觸發,那就是無解的要追殺那個人。

而在大興安嶺腳下的房屋中。

女人和孩子還在整理東西,突然,門就被破開了,鍾夢皇和張友良直接沖了進來。

嚇了女人一大跳。

她結結巴巴說道:「怎麼了……」

卻見兩個人二話不說的直接看著她面前整理的東西,開始重新翻找起來。

卻在這個時候,大一點的那個小孩被他們嚇到了,哇哇大哭:「爸爸,爸爸……」

他在抱著一個玩偶哭。

而鍾夢皇和張友良則是滿頭大汗,聽著耳麥之中的:「快,快離開那裡,只有三千公里了,它三分鐘之內就會出現在那裡,開始殺人,我們做不了什麼了,只能等它殺了人之後,再仔細調查了!!」

「為什麼找不到,為什麼找不到!」

張友良轉身對著女人著急的問道:「你剛才都動了哪些東西?」

女人也是慌張的指著自己剛才收拾的那些東西。

張友良順著那些東西,一一尋找了起來。

忽然聽到。

「找到了。」

鍾夢皇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傳來,他將一個相片背對著眾人,道:「是這張他們家在大興安嶺的合照,害羞鬼的臉就在裡面……」

張友良奪了過來,在眼鏡的屏蔽下,看了過去,一開始看不出什麼,直到他仔細的看,才發現……

在眼鏡的特殊作用下,在這張照片上,有著幾個灰色的點。

張友良臉色蒼白的喃喃:「居然只有這麼小的幾個像素點,就……」

這張照片,如果不用肉眼看的話,根本什麼都看不出來,因為害羞鬼的臉在上面只有一個大概四像素點的大小,說白了,就是相當於四個針眼大小的小方塊組成的輪廓,可即便是這樣……

也還是觸發了。

張友良沉默了片刻,然後捏碎了相框,用手指將相片上的那幾個像素點扣掉了,這樣,從此以後便不會再有人因為這張照片而被殺。

只是……

他不忍回頭了。

只聽到鍾夢皇默默轉頭,看向了那個女人,問道:「剛才是只有你看到這個照片嗎?」

女人一下子臉色煞白:「這張照片是我和老公幾個月前在山腳下的合影,前幾天才用拍立得洗出來的,然後就被我老公放在那本書里,我今天之前也沒看過,就在剛才……我,還有大寶……看到這張照片會怎麼樣?」

張友良低頭握緊了拳頭。

鍾夢皇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息一聲:「我們該走了,她們母子看到了……我們也沒有辦法。」

「可是!」

張友良眼睛死死地看向了鍾夢皇:「這個無辜的女人和孩子,是被我們害死的,如果我們剛才能夠更小心細緻的查看這張照片,就,就不會……」

鍾夢皇沉默。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誰也沒有想到,僅僅憑著四個針眼大小的像素點組成的臉部圖形,都幾乎不可以稱之為臉了,居然也會觸發呢。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今天之後,對於它的危險評定,也會更加提升一個量級。

「我們沒時間了,它還有兩分鐘就到了。」

「什麼兩分鐘到?」女人已經察覺到了什麼,恐懼的問道:「這張照片怎麼了,你們為什麼這麼說?」

鍾夢皇不回答,只是拉著張友良的手臂,道:「沒時間了,快走。」

「你走吧。」

張友良低著頭,拳頭握緊:

「我,留在這收容它。」

「張兄,你……你不要逞英雄。」鍾夢皇遲疑道。

「我知道,這不是逞英雄,總要有人收容它。」

張友良深吸一口氣:「把一號裝備留下來,我應該能夠在它下手後的第一時間收容它,你離開吧。」

鍾夢皇沉默。

這時耳麥中傳來著急的催促:「還有一分鐘!快點撤離那裡!」

鍾夢皇不再說話,直接將包里的一個手提箱放在了張友良面前:「不准取下眼鏡,不准看它,在,在它下手之後,直接收容,我們在外面接應你。」

說罷,一個閃身,搶走了女人懷裡的嬰兒,離開了屋子內。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女人顫聲問向蹲在那裡的張友良。

卻見張友良站在那裡,只是喃喃道:「它會殺掉看到它臉的人,你們家裡的那張照片上,有它的臉,應該是你們無意之中抓拍到的,現在它要來殺你們了,還有……三十秒。」

「什麼?要殺我們?」女人恐懼:「是什麼?」

「殺死你丈夫的東西。」

「是殺死我丈夫的……」女人絕望。

「還有二十秒。」

張友良只是盯著這個屋子的門口,一點一點的數著倒數……

二十……十五……十……

五!

四!

三!

二!

……

轟!

農莊外面的所有公司的特勤高級員工和鍾夢皇,只看到那一瞬間農莊門口的空間似乎被什麼東西一頭撞破了一般,帶著眼鏡的他們,只看到了一團巨大的黑影,頭部是模糊的馬賽克。

轟隆!

門被轟擊破碎了!

鍾夢皇等人心頭一顫,全都閉上了眼睛,不忍想像這一秒之中,屋內會發生什麼!

屋內。

同一秒。

當屋門被撞碎的那一刻,女人下意識的轉頭,只見,門口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人形生物,兩臂極長,有一點肌肉萎縮,最關鍵的是,她無比清晰的在四五米的距離,看到了這個東西的……

臉!

一瞬間,她已然明白了這些人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她腦海中在最後這一秒,只剩下了一個絕望悲哀的慘笑聲音:「山河,你就是被它殺的嗎?」

在最後那一秒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彎腰把自己的大兒子護在了懷裡。

而帶著眼鏡的張友良,則是看著那個頭部打碼的東西,瞬間出現在了女人的面前。

也就在他內心痛苦的準備等待它完成殺人之後,第一時間拿出鬼皮包去收容的這一秒。

轟!!

一道劇烈的金光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屋內。

張友良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那撲向女人母子的它,就這樣,被一隻手,捏住了脖子,掐住了它,束在了原地。

然後。

從那隻手臂之後,走出了一個身著道袍的老道人。

「原來,是這麼個模樣的一張臉。」

道人一手捏著它的脖子,另一隻手托著一座十二層黃金寶塔,眸光落在它的臉上,淡淡道:

「醜陋啊。」

張友良不可思議的看著這道人,就這樣與它的臉對視著。

而它,則牢牢地被鎖住了脖子,在發出無比難聽的尖叫和悽厲嘶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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