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東西兩片天穹,分別升起了……

一尊血肉大佛。

一尊白骨道君。

轟隆隆!

驚天動地的氣機威壓,橫掃了趙王朝大地之上的一個又一個的州府。

那血肉大佛盤踞在西方天穹的長空之間,一掌前傾,聲音震盪天上地下:

「拜天?今日,貧僧業已登天,你我再續數年前那場恩怨。」

轟隆!

盡靈氣沸騰炸裂,長空之上瀰漫的雲流瞬間在無盡的血色光芒籠罩之下被驟然擠壓出去!

萬萬里長空震盪,天龍僧的大手拍出之後,驟然開始膨脹,無限制的膨脹起來,才跨越了三十多萬里,就已然化作一方足有數十萬里高低的巨大掌印。

遮天蔽日,若大陸橫空!

嗚嗚哇哇~~~

無盡的鬼哭狼嚎聲中,無盡的血肉浮現在掌印之上,爆發出無盡的神力,推動著這一掌,朝著那玉京城蓋壓過去。

分明是要一次洗,將整個玉京城拍扁!

與此同時。

那白骨道君從東劈過來的一劍,更是切割開了乾坤,分來了日月光線,令天地都變成了森然慘白的萬萬里長空。

震盪虛空萬萬里。

沿途所過,激將一切虛空,都盡數攪碎了。

這天地之間為數不多的三兩元神們,目睹著血肉大佛和白骨道君的各自出手一擊,可謂是寒毛炸起,駭然和驚恐、狂熱,羨慕,仰望種種情緒躍然心頭。

「登天,登天!」

「天龍僧和天眉真人,竟雙雙登天成功!!」

轟隆!!

轟隆隆!!

整個玉京城上空都在這血肉大佛和白骨道君聯手一擊之下,動搖了起來,無盡天穹驟然暗淡了下來,散逸的一縷縷氣機都好似萬雷震爆。

「啊!」那本來端坐在龍椅之上的皇帝,在這個時候,身軀都要炸裂了,眼內生出了無盡的絕望:「快,快護駕,快來護駕!!」

趙天籟更是渾身顫抖著看著那無邊的氣機覆壓而來。

兩大登天!!

她試圖調動祭天符詔來反抗,卻是在這一刻駭然發現,自己渾身的血肉和骨骼都不受掌控了一般。

這,就是登天之力。

血肉佛母掌管世間一切血肉,白骨兵主掌管世間一切骨骼。

當登天之後,就成功占據擁有了天命的權柄,不只是修為達到了天人合一,更是得到了法則上的支持,是一切血肉和白骨的主人!

「教……」就在趙天籟剛要喊出一個字的時候。

一個紅衣人,已經手握無尖古劍,站立在了整個玉京城的上空,眼中倒映出了那一掌和那一劍:

「你們也登天了啊。」

紅衣人迎著那一掌一劍踏步而行,無盡虛空,為他讓路,靈氣如同臣子一般臣服,為其張目,當做口舌,傳遞他的聲音:

「那你們,可能夠回答我,什麼是天,人又是什麼,天外有天還是天外有人?」

一句話。

不見紅衣人有任何的動作,只是以身軀迎著那無邊龐大的掌印和劍柱走了過去。

就好似一隻螞蟻,迎著巨山走了過去。

但下一刻的結果卻是。

那血肉巨掌和橫亘劍柱抵達了玉京城上空萬里到那血衣人的面前的時候,全都為其手中的那柄劍,輕輕一揮,似烈陽融雪一般,全都消融。

似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那柄劍!」血肉大佛變色。

這時,來自於首陽山上的白骨道君嗓音傳遞:「佛友,你也看出來了,拜天鎮壓了那柄劍,所以現在即便你我與他在同一個境界,也占據不了上風,可是,我猜的也沒錯,他強行藉助諸天命之力鎮壓那柄劍,造成的結果就是,他現在陷入了一個普通修士會遇到的『著相窠臼』當中,這是我們的機會,只要能夠抓住這個破綻,奪走那柄劍,就能夠鎮壓拜天!」

血肉大佛不言。

但行動已經證明了。

只見,一東一西,一血肉,一白骨,直接化作了無邊領域,朝著拜天侵軋了過去。

是要以心神擊拜天的破綻。

拜天仍舊是那個動作,喃喃道:

「那就來吧,讓你們一同與我思考這個問題,什麼是天,什麼是人,天外是天還是人?」

一語落罷,沒有抵抗,直接讓那兩大登天巨頭的心神領域,吞噬了自己。

「教主!!」

趙天籟在下方看著自家教主,竟然直接示意弱點,不由擔心。

可這個時候。

拜天教的長老卻急聲催促:

「聖女,不要擔心教主,我們現在最要緊的,是保證大祭儀的進行,只要大祭儀開始了,玄天就能降臨,教主到時候背靠玄天,即便那一佛一道也已登天,也不可能是背靠玄天的教主的對手。」

這一言點醒趙天籟。

便開始誦念一道道的咒語。

那眉心之中飛出來的祭天符詔,在這個時候,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樂器,開始伴隨著趙天籟奏起了音樂,在趙天籟的身上,也出現了歌謠。

玄天玄天,永愛親之

庭方楚楚,額映輝輝

新月朔月,其珠其寶

首陽巨陽,其生其育

伴隨著這歌謠出現,祭壇上的元巨陽和趙盼兒,這個時候,便感覺到了自己的身軀不受控制的擁向了彼此,手腳相纏,胸膛相抵,宛若那神廟壁畫當中的男女,赤裸相對。

「劉機!!」李寒空看的目齜欲裂。

然而劉機卻是在看天,滿頭大汗,喃喃道:「還不到時候,我看到的是那一幕……」

李寒空已經著急的看向了松溪道人,道:「他不是說生機在你身上嗎,你掌心的那個名諱到底有什麼用,你快些用啊……」

「我也不知道啊。」松溪道人也是緊張道:「老師只是說,讓我去找元師兄,讓他對著名諱拜師,就算是親自收他入門了。」

「我這就帶你去!」李寒空著急的喊道。

劉機剛要阻止,想說自己看到的一幕,不是現在,不要打亂天機。

卻就在這個時候。

哧!

只見在那三大巨頭互相吞噬侵軋的天地之間,一道明亮的光芒,從天而降。

「那是……」

劉機瞪大眼睛:

「就是那個東西。」

「那是……」

李寒空也赫然看向了那從天而降的那道明亮的光芒,好似流星一樣,朝著萬里之外的長空之中墜落下去:

「我首陽山的鎮山古劍!」

他欣喜。

「掌教真人和天龍佛爺,從拜天手中,將那柄劍打落了!!」

「快!」

卻聽耳旁的劉機大聲喊道:

「松溪道友,快,就是這個時候,快去拿到那柄劍!!」

松溪道人愣在當場。

「我?怎麼拿啊,那麼遠……」

李寒空焦急的看向了天壇,再看向了那柄劍,卻不知是要……

「你不用過去!」

只聽劉機眼睛定定的看著松溪道人:

「還記得,那日李劍仙手上的那柄劍,是怎樣要飛來你手上的嗎?」

李寒空也心頭如雷劈。

赫然看向了松溪道人,急聲道:「對,我的劍都能夠主動來找你,我的劍是根據那柄古劍仿造的,只要你召喚,那柄劍就會自己來找你……」

…………

而在此時的天穹三色登天者的光芒。

一黑、一紅、一白。

墨染的天穹、血紅的血肉、白色的屍骨。

三股規則,三個人,三種力量的中間的漩渦當中。

「好!成功將古劍從他手上逼出去了。」天眉真人的元神,站在這片漩渦當中,冷聲道:「接下來,就是你我一起鎮壓他的時候了。」

天龍僧的元神踏步上前:「殺!」

兩大登天巨頭的元神,再一次聯手,朝著拜天殺了過去。

而那漩渦中央。

掉落了手中之劍的拜天,站在原地,只是望著兩個人自語道:

「就算我敞開了心胸,讓你們看我所看見的,你們也沒有那個眼力,你們兩個就算登天了,也是井底之蛙,既然看不見我所看見的那個東西,那就不能夠回答我的問題。」

望著殺來的兩個人。

一襲血色的拜天,突然之間,身軀扭曲起來,變成了各種不可名狀的天命特徵:

「看來,這個問題,只有我自己能回答我自己了,那柄劍,只會讓我走不出這個囹圄。」

「丟了那柄劍,反倒讓我明白了。」

「人是什麼?天是什麼?」

化為了一團淤泥不斷扭曲的觸手,長著羽毛,肉翅,一道道符紙和燃香從血肉之中生長出來的拜天,發出了不似人類的聲音:

「我拜了一生的天,到今天,才突然想到……拜天不如拜我!」

「我所看到的天外之人,可以站在天外……」

「我也可以!」

伴隨著這不再迷茫的聲音。

那一團一團膨脹擴張而出去的不可名狀的肉泥狀的事物,直接張開了無法描述的巨口,將那殺來的兩大登天巨頭,吞入了口中。

而整個玉京城上方。

原本是血色、骨色、黑色交織縱橫的天穹,在剎那之間,血肉長空和白骨長空,全都開始泛現黑色的淤泥,不斷地掉落,好似石油一般擴散吞噬。

天地之間,也傳出了令眾生都可以聽到的聲音。

「我就是天,我就是天命!!」

無上的聲音浩蕩而流,排開億萬頃煙塵浩蕩,直如擎天之神山倒塌,響徹眾生心間。

「我不是拜天,我是天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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