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命運之癌
命運的小路盡頭，一道大理石拱門突然出現。
拱門後方，命運廣場與威廉所料不差，又有了變化，粗糙的岩石路變為大理石路，廣場正中心同樣立著一座三米多高的大理石像，整個廣場看上去富麗堂皇。
威廉來到大理石像跟前，仰頭看去，雕像穿著西服，一手輕放在腰間刀把上，微微仰頭，面露些許傷感，正是他自己在櫻花樹下屹立時的形象。
「之前是你在說話嗎？」威廉看了一會兒雕像後，突然對四周大聲提問道。
「探索者17631號，您已在841205幻想世界取得足夠的能量喚醒輔助程序。」
一道冰冷冷的聲音在命運廣場迴蕩，威廉皺起眉頭，發覺聲音正是從自己的雕像處傳來，而且此時注意聆聽，發覺這正因也和他的嗓音一模一樣。
「你是誰？」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個「客服」，威廉接連提問道：「我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什麼是探索者？」
「零點宇宙是支撐一切幻想世界形成的土壤，因此只有零點宇宙的原生居民可以在其他幻想世界中長期生存，您在偶然間被一個高等文明選中，進行幻想世界穿越實驗，參與實驗的對象被命名為『探索者』，至於我，則是為您提供初步導航的輔助程序。」
「這是非法實驗！問過我的意願了嗎？」
雕像的聲音還是冰冷冷的：「宇宙中的法律規則，只限於平等的文明之間才存在，能約束高等文明如何對待低等文明生物的，只有道德，沒有法律，所以利用您進行試驗，不需要詢問您的意願。」
威廉咬了咬牙：「那麼我能離開這裡，回到原來的世界嗎？」
「不能！」雕像一口回絕道。
這個答案威廉其實已經有所準備，所以他雖然失望，卻還是繼續問道：「你是智能程序嗎？」
「以您原本所身處文明的科技標準來說，是的；以我原本所身處文明的科技標準來說，不是。我只是一團指令的集合體。」
威廉沉思一番，決定先暫時不去糾結這些無用的東西，先弄明白最重要和迫切的問題。
「命運之路為何會出現？特殊專長的原理是什麼？命運之線又是什麼？我該如何獲取更多獎勵專長？」威廉問道。
「幻想世界的存在都脫胎於零點宇宙原住民的幻想，有其既定規劃和進程……。」
「你是指那些漫畫、動畫原本的故事內容？」
「沒錯，原住民對既定進程的印象能產生強大的作用力，受傳播度多寡，原住民共鳴的數量，這股能量會越強，質量越高。」
「所以命運之路存在的意義是？」
「您就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最初盪起波瀾後，湖面就會重新恢復平靜，命運之路就是推動您持續不斷投入湖面激起波瀾的東西。」
威廉眉頭皺的更緊了：「既然這樣，我在這個世界做的還有意義嗎？」
「世界還是那個世界，湖面還是那個湖面，但您不會永遠只是一個小石子，您以後也許會變得更強，影響力變得更大，最終可能會演變為巨石，甚至能填平湖面的山嶽。」
威廉稍稍鬆了口氣，如果知道自己以後做的都沒意義，一切都只不過是湖面的餘波，最終還會被扳回正軌，那他奮鬥還有什麼意思？
只聽雕像繼續說道：「但命運之路的出現需要能量，開啟命運廣場更多功能和道路也需要能量，獲取各個專長的提升同樣需要能量。」
「什麼能量？」威廉連忙問道。
「彈力，」雕像說道，「幻想世界的命運進程就像一根彈簧，受外來力量擠壓後，意圖回正的作用力，就是命運廣場所需要的能量，彈簧受外來力量擠壓的越厲害，提供的能量越多，您可以稱呼這股能量為『暗能量』。」
威廉不知何時已經在原地踱步，微微低頭，思索著雕像提供的各種線索。
雕像說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越多的改變幻想世界原本的故事走向，越能提供更多的能量，也能越多提升廣場的能力，從而為威廉提供專長獎勵。
良久，威廉才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抬起頭，眯眼看向雕像，試探性的問道：「那如果……，我現在跑去找到並殺死這個幻想世界裡的主角，這件事提供的暗能量是不是足以讓廣場起到翻天覆地的變化？」
「是的！」雕像說道。
但還沒等威廉繼續發問，雕像便又接著說道：「但命運的反作用力也會很大，在您沒有足夠的力量之前，我並不建議您這麼做。」
「探索者17631號，在您之前，一共有一萬七千六百三十名實驗對象被投入各個不同的幻想世界，但到您為止，這些人裡面，只有個位數安穩生存。」
雖然早已經知道了答案，但威廉還是不由自主的問道：「其他實驗體呢？」
「全部死亡，」雕像冷冷的說道，「烈性病毒突然爆發雖然在短期內能產生更大影響，但這種影響後續是不可控的，很可能會引起激烈反彈，事實上最成功的病毒並不是那些烈性病毒，而是潛伏性病毒，正因為其隱蔽性，才能更好的傳播。」
威廉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他只是試探性的提問，提出假設，他到還沒想著真要跑去殺主角，何況就算他想殺，也找不到，他連原著主角名字叫什麼都忘了，只記得是東海出身。
如果以之前說的彈簧來比喻，熱門作品《海賊王》形成的幻想世界顯然是那種相當粗壯的彈簧，貿然擠壓後，光是反彈的力量，就很可能使肇事者受傷。
在這個不法強人橫行的世界，一個實力還勢力還不夠強大的人，肆無忌憚的後果，和亂穿車流量密集的公路差不多，純屬賭命，遇不到車還好，一旦被哪輛車撞上，死的只會是脆弱的一方。
而以病毒為例，突然爆發的病毒雖然嚇人，但卻能第一時間吸引人類的注意力，投入眾多的精力和資源克制針對，反而是那些潛伏性的病毒，不容易被發現，即使發現也不會引起過大的恐慌，從而不惜一切代價攻克。
威廉要顛覆原本故事，改變既定命運，卻不能在弱小時期就行激烈手段。
「等等，」威廉突然察覺不對，「你把自己比作病毒？」
「如果既定命運是一個鮮活的整體，那麼我就是攻克，並破壞他恢復『健康』能力的病毒，我就是命運之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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