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兼容並蓄

威廉和耕四郎兩人進入屋子,耕四郎親自為威廉泡了杯茶後,他便對威廉談起奧利弗的事情。

威廉寬厚的手掌摩擦著茶杯,聽到耕四郎說起奧利弗因為嫉妒而排擠道場一個小男孩時,嘆息道,「人心啊,真是複雜的東西。」

耕四郎默默吹著茶杯中熱氣,半響,見威廉再無動靜,才問道:「你還是要收留他?」

威廉點了點頭,他是一個立志於登上頂點的男人,必然要有一個容的下懷有各種各樣不同想法的人的胸懷,耕四郎的一番話,相當於為他提個醒,以後安排奧利弗的時候注意對方這個心胸狹窄的毛病,但不至於因為聽到對方有這樣一個毛病,便讓威廉「嚇」的不敢用人。

「能找到一堆性情相投的人做同伴,那只是運氣,能把一群性格相異的人凝聚在一起,那才是手段!」威廉淡淡的說道。

耕四郎動作一頓,馬上又動作自然的喝了口茶。

兩人又閒聊了一番,耕四郎問了些威廉的近況,而且對於耶穌布攜帶的新式手槍顯得有些好奇,對此提了不少問題。

威廉不動聲色,挑不太緊要的部分回答了,等天色漸晚後,便告辭離去。

等威廉離開,帕丁森才走進房間,只見耕四郎跪坐在昏暗的屋子裡,也不點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帕丁森將燈點燃後,坐到耕四郎對面,問道:「您對威廉提起革命軍的事情了嗎?」

「沒有,」耕四郎搖了搖頭,「獨斷專行……,看到現在的威廉,我甚至都不敢提革命軍的事。」

帕丁森皺眉,回想威廉進道場後的一系列表現,往好了說,可以說是舉止大方,氣度豪邁,但往差了說,也可以說是威福自用,獨斷專行,這裡面也許有威廉回到道場後放鬆的緣故,但也一定有他做了一年多海賊船長,掌控無數人生死帶來的影響。

「以前威廉自己就很有主意,沒那麼容易被人說動,」耕四郎說道:「現在他成了海賊團的船長,還控制家規模不小的商社和武器公司,更不會被人輕易說服。」

「還有,通過威廉剛剛的話,我已經看出來了,他不是個甘居人下的人物,」耕四郎嘆息著,「就算拉著他加入革命軍,對革命軍而言也未必是件好事,世界政府對我們的關注度越來越高,現在這樣困難的局面,還是不要生事了。」

「那購買那種新式武器的事……。」帕丁森猶豫著問道。

耕四郎緩慢但堅定的搖了搖頭:「我的這位學生……,沒幾個人能輕易猜的透他的想法,他對革命軍究竟會是什麼態度,權衡利弊得失後會採取什麼手段,我都不敢做保證,還是不要讓他發現什麼,免得他順藤摸瓜,將我們的底細探出來。」

「那其他人呢?」

「誰?」

「比如索隆,他的天賦很高,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為一個不得了的劍士。」

耕四郎聽帕丁森提起索隆,臉上便帶上了一絲微笑:「索隆不行,他的……,性格,不適合加入革命軍。」

帕丁森嘆了口氣,他聽出了耕四郎的言外之意,威廉是太聰明,索隆則是太遲鈍了。

……

第二天中午,一心道場的院子裡,威廉看著一眾進行劍術訓練的學生,目光巡視了一番後,落到一個滿頭綠髮的小男孩身上。

「他就是老師你說過的索隆?」威廉問身旁的耕四郎道。

劍術的訓練是件十分折磨人意志的事情,儘管這個世界個人的力量上限要比威廉上一輩子的世界高,但這不代表鍛鍊實力時會輕鬆到哪裡去。

恰恰相反,因為機械性訓練的量加大,枯燥艱辛程度甚至要更強。

索隆幼小的身軀似乎蘊藏著無窮的力量,他不斷揮舞著竹劍,而且還咬牙維持著動作不變形,抵抗著腦海深處,人體本能的偷懶慾望。

而索隆旁邊,幾個與他做伴訓練的同齡人,因為疲勞和偷懶的緣故,揮劍時的動作早就變形的不成樣子,看的威廉和耕四郎直搖頭,這樣訓練事倍功半,而且容易養成不好的習慣。

耕四郎讓帕丁森過去糾正一下索隆身旁的同齡學生,隨後才對威廉道:「他就是索隆,來這裡還不到半年,剛來的時候幾乎什麼也不懂,現在卻已經似模似樣了。」

「不錯。」威廉看了索隆一會兒後評價道。

當初威廉能刻苦修行,是因為他體內有著一個成年人的靈魂,有極高的自制力,而索隆可沒有這樣的條件,何況索隆的年齡要比當初的威廉小多了,這股天生的韌性確實讓威廉頗為讚賞。

「索隆他天賦異稟,就是有些一根筋,不懂變通,」耕四郎說著有些頭痛道,「除了劍術和努力變強外,對什麼都沒興趣。」

威廉瞥了耕四郎一眼,他不清楚耕四郎這番話,是無心的肺腑之言,還是從剛剛的話里聽出了他看好索隆天賦,想讓其將來上船的一絲念頭,婉言拒絕。

威廉尊敬耕四郎的品行,也感激耕四郎對他的教導,但他也清楚,外表總是笑眯眯,一副好好先生的耕四郎,並不像其外表一樣簡單。

最開始學劍時,威廉就做過一些調查,知道耕四郎和他的一心道場有秘密,到現在經過在道場內的學習生活,以及鄰村主持商社的夏洛克偶爾調查後傳來的情報,威廉就更清楚自己這個老師不太簡單。

就像耕四郎看不清,猜不透威廉的想法,威廉同樣無法透過耕四郎這幅笑臉,看穿其背後的思緒。

兩人一邊交談,一邊在學生中穿梭,正好走到被耕四郎一視同仁,安排在學生中同樣做訓練的古伊娜旁邊。

古伊娜餘光見到兩人的到來,一個注意力不集中,動作便出了錯,威廉出聲指點了一下,他見古伊娜因為訓練滿頭是汗,又自然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手帕,蹲下來幫她擦了擦汗,古伊娜臉「騰」的紅了。

遠處的愛德蒙以及阿拉密斯、耶穌布等海賊船上的幹部聚在一起,看著威廉等人的方向,嘀嘀咕咕。

「我怎麼看情形有些不對啊?」耶穌布摸著下巴道。

「什麼意思?」哈登不解的問道。

耶穌布遙遙指了指留著短髮,還穿著一身男孩子服飾,在威廉面前卻顯得有些扭捏,露出小女孩姿態的古伊娜,回頭問阿拉密斯和愛德蒙兩人:「船長和她什麼情況?青梅竹馬?」

一旁的克洛比較了解威廉的頭腦有多可怕,他推了推眼鏡,短短瞬間便已經腦補出一大堆謀劃:「這間道場離紅葉村這麼近,威廉又這樣熟悉這裡,完全可以將這裡當作人才基地,為我們源源不斷的補充人才,那個叫古伊娜的小女孩兒是道場主人的女兒,如果威廉娶了她,就有資格繼承道場,這樣的話……。」

克洛話還沒說完,便被愛德蒙連忙打斷:「你可別亂說了,古伊娜怪可憐的,道場裡好多人都知道,耕四郎老師更希望自己生下的是男孩兒,這樣將來才能繼承道場,所以古伊娜小小年紀才這麼拚命練劍,威廉也知道這事,他年齡比較大,所以平時比較照顧她而已。」

克洛不罷休的道:「這不正好嗎?耕四郎也希望由男人繼承道場。」

愛德蒙擺了擺手,不讓克洛說下去,一旁的耶穌布卻繼續說道:「聽你這麼一說,這小女孩難怪會喜歡威廉,那個詞怎麼說來著?」

一直保持沉默做冷酷狀的塞爾柯克突然開口:

「戀父情結。」

眾人突然安靜下來,面面相覷,隨後一同目光詭異的看著塞爾柯克,把塞爾柯克看的渾身發毛。

半響,耶穌布才幹笑一聲解釋道:「我想說的是『缺乏關愛』啊,你怎麼想到這個詞?」

「就是。」

「沒想到你平時不愛說話,內心卻這麼狂野。」

「去過偉大航路的人,知道的東西就是比我們這些土包子多!」

幾個人紛紛嬉笑著調侃、數落一臉尷尬的塞爾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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