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行政主管去跟沈培生彙報，他給白小升四人打電話得到的結果時，沈培生正在喝茶。
邊喝邊聽。
於是，一口微燙的茶水喝的猛烈些，沈培生差點噴出來，卻全然不顧失態，將茶杯一撂，冷厲地看向行政主管。
才聽一句，他就咂摸著不對味！
一旁的方北珺也詫異地看著那位行政主管，神情古怪。
林鈺更是直皺眉，眼中透著些驚怒。
「那四位大事務官答應的很痛快，都說同意回來！」行政主管趕緊重複了一遍。
沈培生眼神微眯，方北珺動作一頓，林鈺直接皺眉。
這一次，白小升那幾個人，怎麼同意的這麼痛快。
這裡面不對勁吧！
沈培生三人幾乎沒有遲疑，就如此認定。
果不其然，行政主管繼續道——
「只是……」
「昊風大事務官說，他要處理一下手頭的工作，少則一兩日，多則六七日，這是正常工作安排流程。總部要是著急，他就儘快，讓我們暫且等等……」
「鴻鵠大事務官說，他正在安排全員返回總部，首批三人已經出發，他安排妥當，會跟剩下那一百多位中的，某一批人回來……」
「攸若大事務官說，她現在生病，在當地醫院治療，主治醫師說了不宜長途跋涉，後續，她會把醫生診斷證明，還有醫藥費單子寄回來……」
沈培生越聽越不對勁，最後生氣地一拍桌子，怒道，「夠了！」
那位行政主管冷不防，被一哆嗦，不敢吭聲了。
「好哇，好哇，你們聽聽，這是給我玩以『進為退』呢！嘴上答應回來，實際上，這是什麼？！『拖』字訣！怠工！病遁！無所不用其極！無所不用其極！」沈培生越說越氣，粗重出著惡氣，半晌才斜眼看著那位行政主管，「白小升呢，他又說什麼！」
「他……」
「如果他沒有個更好的藉口，就別怪我對他不客氣！」沈培生搶先道，聲音硬氣無比，真是咬牙切齒，「我早聽說了，夏侯啟病倒之後，李昊風那些人原本是第一時間做出反應，訂票的訂票，乘車的乘車，當天就要回來！可是莫名其妙，全都取消了安排！」
「不用說，這一定是白小升從中作梗！」沈培生那麼個穩重的人，眼下被氣的夠嗆，惡狠狠道，「所以我第一個、最應該整治的，就是這個白小升！」
如此一說，林鈺也點頭，陰沉著臉道，「老師，這個白小升真的就是個禍害！不能因為他年輕，資歷淺就輕視他，而應該把他當成這幾個人里，最大的問題人物！」
罕見的，方北珺也似乎深以為然，默默點頭。
「說吧，白小升說了什麼？！」沈培生再度催問。
行政主管咽了咽口水，喏喏道，「他說他可以回來，隨時都可以。」
如此一句話，讓沈培生三人俱是一愣。
白小升答應了，還說隨時可以回來？
沒說別的？
這裡面不對啊，一定有坑啊！
沈培生三人不約而同，如此認為。
「他說需要時間去安排工作沒有？」
「他說要跟那些事務官一道回來沒有？」
「他生病沒有？」
沈培生、方北珺，連同林鈺，各自問出一個問題。
問完，他們還情不自禁彼此相視一眼。
有點英雄所見略同之感。
那位行政主管搖頭，「呃，這些他都沒有說。他只說讓我們訂票，要直達的機票、高鐵票，必須是商務艙。」
就這要求？
沈培生三人無比的不信。
大事務官終究是大中華區至高層級的存在，出行雖然不講求排場，但是也要遵從規範，除非情況特殊，可以不講究，不然公司這邊安排，都要相應規格。
從這一點來看，白小升要求乘坐商務艙，那也是合情合理的要求。
「真的只是這樣？」沈培生再度追問，想白小升是否還有附加條件。
「沒了，真沒了！他真沒提別的條件！」那位行政主管再三保證，絕對沒有。
事情雖然古怪，但是白小升願意回來，這自然最好！
「那你們倒是給他訂票啊！」沈培生急聲道。
先把最麻煩的白小升給調回來，把南嶼那邊的問題給解決掉。
然後，再對付另外三個人，這也是不錯的選擇！
方北珺、林鈺也是點點頭。
……
沈培生不提訂票還好，一提，行政主管頓時滿臉苦澀，「可是，咱們訂不到票啊！」
訂不到？
沈培生三人同時愕然。
這又有高鐵又有飛機的，什麼都行，南嶼又不是小城市，怎麼就訂不到票！
「從南嶼出發的，每天四趟航班，三趟高鐵，近五天內所有的商務艙票，全被包了！我們一張都買不到啊！」行政主管哭喪著臉。
沈培生頓時心生警惕，「是白小升包的？！」
方北珺、林鈺幾乎也同時這麼認為。
「不是，是好幾家公司呢，還都不是小公司，尊白致勝、雪蓮萬和、升省國際，還有騰雲的。」行政主管道。
這些公司都是一兩年聲名鵲起的公司，更有騰雲的子公司，沈培生他們自然聽過。
「那就給他定機票，到別的城市轉機！」沈培生怒道，「這點折中辦法，都想出來，你是幹什麼吃的，我要你們有何用！」
這句話，頓時讓那位行政主管無比委屈，故此說話時有點反駁意味。
「是您沒聽明白，我說的，就是南嶼到其他任何城市的飛機高鐵商務艙，所有的商務艙票！」那位行政主管強調，「都被包了！」
這情況一說明，沈培生愕然，方北珺、林鈺也錯愕不已。
那些公司，是都瘋了？
居然把南嶼到別處，所有的機票、高鐵商務艙全包了！
「難道，他們在幫白小升？！」沈培生駭然。
不過，這話說出來，便是他自己都不信。
白小升是大事務官不假，但地位的尊崇也不過是在集團內部，怎麼可能在外面有這麼大面子！
「說不定是白小升就是知道這個情況，所以故意提這個要求！」方北珺道。
「那讓他去別的城市，坐飛機、高鐵回來！」沈培生怒道。
行政主管不吭聲，方北珺、林鈺也不吭聲。
白小升擺明就是不想回來，你還想讓他想轍？
「你用我的名義給那些公司打電話，就說……」沈培生咬牙道。
「試過了，不行。」那位行政主管訕訕道。
顯然，對方並不認什麼代理總裁……
「那我派車去接他白小升，這總可以了吧！」沈培生一時赧然，怒道。
「從這邊開過去，需要四天，來回八天，要是當地租車，我怕小升大事務官會拒絕。」行政主管喏喏提醒，「大事務官用車也有規定，萬一哪條不合規，他都可以拒絕……」
「你給我閉嘴！」沈培生生氣道。
他真感覺，自己這個代行總裁，憋屈的很，前所未有的憋屈，做什麼都感覺掣肘，剛想硬氣一把，卻讓人家打了一連番太極，有種掄起拳頭打棉花的無力感。
首次全體會議，亮相首秀就遭受天大尷尬，被淪為笑柄。
這些天，又有一大堆各種事務，需要他處理，哪些處置不好，都會是天大麻煩！
白小升他們四個人，在外面瘋狂挖他沈培生的牆角，眼看著自己人都快生二心了。
……
還要應付總部來的那些人！
蜂擁而來的麻煩事，讓沈培生吃不好睡不好，又被連番氣著，都喪失了以往沉穩風度。
怪不得夏侯啟會被活活累成那樣，這個大中華區總裁，是真不好乾！
沈培生並不比夏侯啟年輕多少，人一上年紀，體能跟不上，又急又氣，眼下只覺得頭暈腦脹，竟然也有些眩暈。
「你先出去！」方北珺讓行政主管先離開。
那位行政主管簡直如蒙大赦，麻利地逃之夭夭。
林鈺始終擰眉，卻忽然眼神一活，上前跟沈培生道，「老師，你別急，我這兒有個辦法，你看行不行！」
沈培生皺眉，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學生。
「我們暫且動不了白小升他們，可以收拾跟他們一起那些事務官！大事務官如果是火，那那些事務官就是柴，咱們來個釜底抽薪！」
林鈺曾經那麼「正直」、「老實」的一個人，一旦壞起來，比常做壞事的人還壞！
方北珺聽到這個建言，頓生感慨。
沈培生卻眼眸驟然一亮，變得興奮起來。
「好個釜底抽薪！好好好，就這麼辦！我也讓他們人心自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