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內是典型的米國鄉村民居,空間不大,但客廳、廚房、倉庫、地下室等等所需一應俱全。

湯米拉著張黎生闖進房子時,一個臉上已經泛起老人斑的高壯男人,正坐在客廳開放式的小餐廳里喝著咖啡,吃著早餐。

看到有人闖入,他沉靜的搬動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皺著眉頭說:「湯米,還記得我給你說過多少次,搬出這間房子後,你要進屋就要先敲門嗎?」

「一萬或兩萬次,不過這次我真得是因為有要緊事找你,才忘記了敲門,爸爸,魯道奇那個老傢伙把屠宰場賣了,這次是真的賣掉了,就賣給了我身邊的這位年輕人。

而這個年輕人還在紐約城裡上高中,所以打算將屠宰場加入到『農場聯合會』中,採用自助租賃的方式運作。

我主意非常不錯,就馬上把他給您帶來了。」

「魯道奇賣出了他的屠宰場!」老人錯愕的一愣,隨後故作輕蔑的笑笑說:「對他突然賣出屠宰場這件事,其實我一點都不奇怪。

他如果光明正大的交yì

,然後安排好已經跟著他幫工二十多年的威利和提芬娜夫婦倆的出路,我才會震驚萬分。

我敢打賭,他現在已經拿著錢偷偷坐上了回德州的『灰狗大巴』,或者得yì

洋洋的買上一張頭等艙機票,先去夏威夷度過一個溫暖的聖誕,再回德克薩斯慢慢等死,,,

噢,我好像說的太多了,抱歉年輕的客人,我應該先和你打個招呼的。

我是凱西蘭鎮的鎮長霍華德.米列,也是鎮上『農場聯合會』的理事長,雖然法律不允許這兩個職務由一人擔任,但畢竟這裡只是一個小鎮。」

「您好霍華德先生,認識您很高興,我是張黎生,」張黎生走到老人身邊,從口袋裡拿出合約遞了過去,說道:「我買下了魯道奇先生的屠宰場。

正想和您談談怎樣讓屠宰場更好的為凱西蘭鎮服務。」

老人接過合約,搬動著眼鏡很仔細的看了看,頭也不抬的說道:「不錯,這正是魯道奇那醜陋而故作文雅的花體字。

好了,張黎生先生,我已經從我兒子口中知道

了你打算加入凱西蘭鎮『農場聯合會』,老實說,作為聯合會的理事長,我很高興吸納一位屠宰場主加入協會。

那麼你能詳細講講,你那個『自助租賃』的經營方式,到底打算怎麼進行嗎?」

「我打算採取網上提早報名,預付租金,統一安排屠宰時間…」張黎生把自己的打算非常詳細的講了一遍。

「你提出的租賃價格很合理,不過年輕人我覺將安排屠宰順序的權利,交給『農場聯合會』行使會更好。」

「這沒問題霍華德先生,一切按您說的辦。」

「還有鎮上的威利、提芬娜夫妻一直在為魯道奇幫工,我希望你能繼xù

僱傭他們,兩人每年大約總共只需要

二萬多米元的薪水。

威利是個很好的屠宰工、電工和修理工,而提芬娜打掃和做肉餅是一把好手,你會需要

他們的。」

老人這樣的要求在張黎生打算使用『自助屠宰』模式經營的情況下顯得有些過分,但張黎生還是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好的,霍華德先生。」

聽到這話,老人終於滿yì

的點了點頭,第一次笑著看了看張黎生,伸出手說:「很好年輕人,你既然表達了對我的尊敬,那麼我也將表示出自己的善意。

就按照我們剛才談的簽個協議吧,然後其他一切事情全都交給我辦就可以了。

只要你按時清理掉屠宰牲畜的下腳料,不被EPA(米國國家環保局)找麻煩,我保證在凱西蘭鎮你的財產和收益將會受到最妥帖的保護。」

「謝謝,霍華德先生。」張黎生和老人握了握手,微笑著說道。

兩人談妥後,霍華德馬上給凱西蘭鎮『農場聯合會』的律師打了電話,等到律師趕到小鎮,他立即在鎮公所召集了凱西蘭鎮『農場聯合會』臨時會議。

會議召開不久,小鎮的農場主們便通過了接納張黎生帶著他的屠宰場,加入凱西蘭鎮『農場聯合會』的動議。

於是在張黎生簽訂一紙協議後,在小鎮生活了四十幾年的魯道奇一下就成為了過去式,當天下午,農戶們就按照新的規矩,開始在新生的『LS屠宰場』,自助屠宰他們的牲畜。

呆在屠宰場裡,津津有味的看著農人、幫工忙碌到晚上,張黎生的銀行帳戶里整整多出了一千九百二十米元;屠宰場的地下儲罐里也多出了重量以噸計算的新鮮內臟、血水。

七點關張,喧鬧很快散去,碩大的工場中就只剩下了張黎生和他在霍華德鎮長的建議下,僱傭的幫工威利、提芬娜夫婦。

永遠穿著陳舊的牛仔背帶褲,骯髒藍色工裝上衣的威利是個肌肉異常發達,頭腦卻顯得有些簡單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壯漢。

他對張黎生願意繼xù

僱傭自己和妻子在屠宰場工作,顯然十分感激,雖然只是對張黎生喃喃說過幾句『謝謝。』,但從幹活使力上,卻可以看出毫不吝惜。

而且在完工後已經累的氣喘吁吁的情況下,他還在和妻子一起不斷用大拖把,使勁擦著工場的地面。

看到威利賣力的樣子,一旁的張黎生說道:「威利不用擦了,這裡已經很乾凈了,快和提芬娜一起回家吧。

還有,以後再來客戶屠宰牲畜,你不需要

那麼幫忙。

我們現在是自助屠宰,你沒有義務再像以前那樣為他們服務。

你和提芬娜現在的工作是幫我檢修機器、電路、工場關張後打掃一下衛生、時不時的來守守夜,其他一切都不用做。」

「沒關係先生,我有的是力气。」威利憨厚的笑著說,他並沒有因為張黎生年紀小就對這個老闆輕忽對待,語氣顯得十分尊重。

提芬娜也在丈夫旁邊一臉感謝的說道:「威利和我都很感激您繼xù

僱傭我們先生,除了在這裡工作,在鎮上我們只能打些零工。」

張黎生卻堅持著說:「提芬娜,你們努力的工作已經完全對得起我支付的報酬了。

何況威利還修好了我朋友那輛休旅車的車門,又答yīng

了明天幫我把車開到孚坦利高中,還給我的朋友。

這裡真不需要

再打掃了,快回家吧,時間已經很晚了,等計程車來,我也要走了。」

「那需要

我給你送晚餐嗎,先生?」

「謝謝你提芬娜不用了,我媽媽會在家做好晚餐一直等著我。」

「那好先生,我們就先走了,再見。」提芬娜點頭說著,和丈夫一起離開了屠宰場。

看著兩人開車離開,張黎生馬上用遙控器關上了屠宰場的鐵柵門,快步走到工房後門,借著昏暗的燈光,在地面找到了一個銹跡斑斑的巨大鐵蓋。

他解下背包,將山蟾取出丟在鐵蓋旁,念動巫咒。

頃刻間山蟾呼嘯著吸納空氣,將身體脹到兩米多高,吐出巨舌,黏住鐵板,將鐵蓋子緩緩拉開。

寒風中一陣熏得人頭暈眼花的血腥味飄散出來,聞到這股難聞的異樣氣味,張黎生卻欣一笑,驅使山蟾吐出肚子裡的氣息,將身體縮小,跳進了鐵蓋下,那滿是牲畜內臟血污的地下溝槽。

在溝槽中巫蟲重新變大,張開巨口吞食血食,不一會就將所有的肉食橫掃一空。

用手電筒照著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溝槽,張黎生念動巫咒,驅使山蟾一躍而出,逃到了地面上。

然後他又驅使巫蟲用巨舌黏住鐵板,將鐵蓋子重新蓋好,縮小後跳進了背包中。

「真沒想到一切竟然這麼順利,只有一天時間就讓屠宰場步入了正軌。

這下最要緊的事情解決了,接下來就是學習駕駛和再找一隻合適煉化為巫蟲的毒蟲了。」張黎生鬆了口氣,滿臉笑意的喃喃說道。

然後他一邊給計程車公司打著租車電話,一邊腳步輕盈的走出了屠宰場,沿著小路一直前行,遇到計程車後一路順暢的返回了紐約城。

由布魯克林區到凱西蘭鎮往返一趟,來回租車的費用就要幾百米元,長期負擔根本就不現實。

『磨刀不誤砍柴功』,以後的一個月張黎生按照自己本來的打算,將首要任務確定為取得一本駕駛執照。

作為車輪上的國家,米國十六歲以上的公民幾乎人人都有駕駛執照,所有考取駕照的程序相當簡單,只有兩步。

第一步,在DMV(機動車輛管理部)紐約派出機構提供身份證明,交十幾米元的申請費,填份表格進行交通規則考試。

通過交通規則考試,進行過視力檢查,就能取得『練車許可證』。

然後找人陪護練車一段時間,覺得駕駛技術熟練後,再去進行第二步,申請路考。

通過路考就能在米國得到一本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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