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漱雪劍毫無阻礙的划過長劍，划過他心口，令其一下僵住，慢慢倒下。
另一個天魅揮劍刺來，長劍湛湛，顯然是天劍，宋雲歌揮劍相迎。
周圍天魅不停湧進來，玄武衛們左右支絀，不時有人倒下。
「咱們來也——！」遠處傳來長嘯。
宋雲歌聽出是楊遷聲音。
眾四靈衛紛紛湧來，眨眼功夫已然加入廝殺，然後一個個天魅倒下。
四靈衛配合默契，殺人經歷豐富，這些天魅卻顯得有些稚嫩，沒有配合可言。
他們更習慣於單打獨鬥，有劍侯境界，有劍聖境界，但劍侯並不一定占上風，要看與他們廝殺的四靈衛實力。
城牆上一片混戰。
宋雲歌與對手廝殺了二十幾招，吞雲訣將所有積蓄力量一下擊出。
那天魅頓時飛出去，天劍脫手。
宋雲歌瞬間追上，漱雪劍輕飄飄斬殺之，輕鬆自如。
他不由感慨，這個劍侯境的天魅修為雖強，廝殺經驗卻不夠。
看來伏藏院與猿飛宗的情形不同，競爭應該沒那麼激烈才是，否則這些天魅不會如此稚嫩。
宋雲歌繼續纏上一個天魅，輕鬆殺死。
他雖不是劍侯，卻相當於劍侯，劍神一式令漱雪劍宛如天劍無異。
當最終天魅退去之際，死在漱雪劍下的天魅已經有十二個。
楊遷大步流星趕過來：「哈哈，多謝多謝，宋兄，感覺如何？」
宋雲歌露出笑容：「殺得痛快！」
「你殺了十二個天魅，竟有三個劍侯境的，厲害啊！」楊遷看一眼旁邊遞上來的記功牌，讚嘆道。
宋雲歌道：「傷亡如何？」
「還好。」楊遷道：「都有一身保命的本事，即使重傷也能很快恢復過來，只折損了三個。」
宋雲歌臉色沉肅。
三個，對於四靈衛來說已經不是小數目，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天岳山弟子。
「沒你們天岳山的，也沒有六大宗的。」
「可惜……」
「都是些新來的，……新來的需得經歷幾場廝殺，才能有保命本事，真要靠運氣。」
宋雲歌點點頭。
「小心一些，這些天魅心眼很小，殺了他們，一旦出城他們一定會追殺。」
「我會小心。」宋雲歌有寂靈珠也有遮天玦，倒是不怕他們追殺。
——
第二天清晨，宋雲歌臉色蒼白，好像一夜沒睡的模樣。
他強打精神隨著李逸飛來到大廳，軍主郭承懷正沉著臉在看卷宗。
看宋雲歌進來，他將一封加了火漆的信遞過來，鄭重的叮囑：「此信莫要遺失，一旦有遺失之險，則毀去。」
宋雲歌緩緩點頭，雙手接過收入懷裡。
「多謝你在昨晚的相助。」郭承懷嘆息道：「這般偷襲越來越頻繁，不知要繼續到何時！」
宋雲歌沉默不語。
這種大事不是他能置評的。
郭承懷看看他：「去吧，一路小心，城內人手不足，沒辦法派人護送你。」
宋雲歌抱抱拳告辭。
這郭承懷看著老實厚道，做事卻截然不同。
他一出大廳，便看到台階下的莫京雲。
莫京雲臉色蒼白，臉頰緋紅，看似發高燒的模樣，看得宋雲歌皺了皺眉頭：「莫什長，別逞強了，後會有期！」
莫京雲抱抱拳沒說話。
他原本計劃在今天早晨恢復了傷勢後打敗宋雲歌，掙回玉霄城名聲，可昨晚的廝殺讓他傷上加傷，無力再戰，只能眼睜睜看宋雲歌離開。
宋雲歌徑直出軍主府往城外走，到了城門處時忽然停住，臉色微變。
宋雨煙風姿綽約站在城門口，把周圍來來往往行人的目光牢牢吸住。
他們即使被身邊女子揪耳朵，掐腰肉，踩腳尖，仍要盯住她。
宋雨煙一襲藕色羅衫，腳蹬雪白鹿皮鞋，披著緋色披風，站在那裡自有一股遺世獨立的絕世風姿。
「這裡。」宋雨煙看到他停住，光潔玉手用力揮動，露出燦爛笑容。
容光燦爛照人，周圍世界一下變亮許多。
這看得周圍人們紛紛呆住，腳步停頓。
宋雲歌搖搖頭。
眾人如此反應，不僅僅因為宋雨煙美貌，也因她所修煉心法有惑人之效。
他舉步來到她近前，在淡淡幽香中笑問：「莫不是等我的？」
「正是。」
「不會吧？」
「我想跟你一起回去。」
「莫開玩笑。」
「你覺得殺了那麼多天魅，還能平平安安回去？」宋雨煙嫣然笑道：「他們一定拚命宰了你。」
宋雲歌笑道：「那姑娘你莫不是護送我吧？」
他絕不信這鬼話。
宋雨煙恨不得殺自己，怎會護自己。
宋雨煙笑容更燦爛：「我是想殺你，但更想殺天魅，正好以你為誘餌！」
眾人看宋雲歌的目光都帶了火氣，有的甚至殺機森森，恨不得拔刀。
宋雲歌道：「想殺天魅容易啊，直接出城往南走，有數不盡的天魅。」
「我還沒活膩呢！」宋雨煙哼道。
宋雲歌沉吟道：「跟我一起也很危險，追殺我的恐怕不僅僅是天知，有可能是鬼知。」
他如果沒有寂靈珠，沒有遮天玦，真不敢自己走，非要找天岳山長輩幫忙。
郭承懷不派人護送自己，就是篤定天岳山不會看著自己死。
「少囉嗦，走吧。」宋雨煙白他一眼，上前要挽他的胳膊。
嚇宋雲歌一跳，忙自己往前。
她喜怒無常，行事出人意表，誰知道會不會趁機下毒手害自己。
她頭頂的白光熾烈。
兩人一起離開玉霄城。
宋雲歌一出城便感覺到有異，皺眉道：「還真有天魅！」
他對天魅氣息異常敏感，這後面跟著的絕對是天魅，不是宋雨煙的人。
他篤定宋雨煙在城外埋伏了高手，要置自己於死地。
她自己殺不了，一定會找人幫忙。
「快走吧。」宋雲歌沉聲道，加速狂奔。
宋雨煙在他身後不緊不慢跟著。
「你是要甩開我，還是甩開追蹤的天魅？」
宋雨煙如凌波微步般輕盈優雅，似笑非笑。
宋雲歌悶頭趕路不說話。
「咯咯，是要甩開我吧？」宋雨煙樂不可支：「你覺得能甩開嗎？」
他忽然停住。
「怎麼啦？」宋雨煙也跟著停住。
他們此時走到一座樹林旁。
還算平整的官道已經沒有什麼人影，只有他們兩個，兩邊是鬱郁樹林。
宋雲歌道：「我要方便一下。」
「去吧去吧。」宋雨煙擺擺玉手，笑眯眯的道：「趁機逃走，看看我能不能追上你。」
宋雲歌哼道：「要不然，你跟過來？」
「以為我不敢？」宋雨煙斜睨他。
宋雲歌道：「那就試試，我是不在乎的，只要你有這個膽量。」
「走啊。」宋雨煙哼道：「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方便得出來！」
宋雲歌哼一聲往裡走。
「嗤！」一道劍光突兀而下，當頭劈下。
宋雲歌側身一避。
劍尖貼著他肩膀落下，在腰間一折，化下劈為橫斬，要將他攔腰斬斷。
宋雲歌已然拔出漱雪劍，在方寸之地劃出一個圓弧，迎上此劍。
「砰！」宋雲歌倒飛出去，漱雪劍脫手。
他在空中竭力踏出數步之後噴出一道血箭，渾身軟綿綿似散去了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