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容貌可不像想像的那麼簡單。

尤其是到了天外天境界,更是艱難無比,天外天以下倒是不難。

天外天高手的元氣一動,自動開始恢復身體,原本的骨骼變化開始歸復。

據他所知,目前碰上的容貌變化之術,唯有天魔經而已。

「父皇!」謝紫穎攔住謝升:「有可能是別人冒充的,二皇兄絕不至於如此!」

「這混帳小子你難道認不出?」謝升恨恨道:「認不出這畜生?!」

謝紫穎道:「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來人!」謝升斷喝。

蘇清河從大殿的朱柱轉出來:「陛下。」

「把他弄過來!」謝升喝道。

蘇清河躬身應一聲,來到大殿門口,銀色拂塵一甩,捲起屍首回來,輕輕放到眾人跟前。

謝升打量著這魁梧壯碩青年,恨恨道:「弒君弒父,當真是喪心病狂!」

蘇清河躬身退到朱柱旁,一動不動。

八大供奉已然退下去。

謝紫穎打量著屍首,抬頭看向宋雲歌:「二哥他徹底死了吧?」

宋雲歌皺眉盯著這屍首,緩緩道:「沒死。」

「嗯――?」謝升抬頭看他:「這畜生沒死?!」

他臉色鐵青,雙眼炯炯如火炬。

「沒死。」宋雲歌道:「生命力驚人,果然不尋常!」

「什麼意思?」謝升沉聲道。

宋雲歌道:「可能與那一點兒靈魄有關,或者是天外神丹,或者是天外邪魔。」

謝升目光閃爍,死死瞪著謝白亭。

「父皇,如果真是二皇兄的話,絕沒有這個膽子敢刺殺父皇的!」

二皇兄性情懦弱,柔和,平時最是膽小,怎麼可能進宮刺殺,這也太過離奇了。

她甚至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二皇兄謝白亭。

「唔……」謝升的臉色平緩一些,緩緩道:「看來真是天外邪魔!」

「蘇清河!」他斷喝。

蘇清河上前躬身:「陛下。」

「你去拿來那洗心甘露!」

「是。」

蘇清河躬身後退,無聲無息出了大殿。

「父皇,洗心甘露是什麼?」

「乃是父皇從普度寺所求來。」謝升沉聲道:「有洗滌塵俗,驅除心魔之妙。」

「真能驅除天外邪魔?」謝紫穎頓時大喜過望:「這樣的話,那就不必擔心了!」

「且看看吧。」謝升哼道。

片刻後,蘇清河回來,手裡捧著一個玉壺,約有拳頭大小,裡面隱約可見晶瑩剔透之液。

他上前遞給謝升。

謝升擺擺手:「打開,取一些給他服下!」

「是。」蘇清河打開一壺,捏開謝白亭的嘴。

宛如斟茶一般斟滿了他的嘴。

蘇清河輕輕一拍謝白亭胸口與頜下。

「咕嘟。」謝白亭一口將嘴裡的甘露吞下。

蘇清河道:「陛下,成了。」

「待會兒看行不行,不行就再灌!」謝升哼道。

眾人盯著謝白亭。

「顧憲,看看能不能救他回來。」

「是。」宋雲歌上前,探了一下謝白亭的手腕,然後退回謝紫穎身邊:「皇上,二皇子片刻後即可醒來。」

他話音乍落,「咳咳咳咳……」謝白亭劇烈咳嗽著直挺挺坐起。

他抹著嘴,捂著喉嚨,好像喉嚨受傷一般。

剛才那「咕嘟」一下確實傷著了喉嚨,疼痛難當。

「謝白亭!」謝升斷喝。

謝白亭猛的扭頭,看到謝升鐵青著臉,虎視眈眈的瞪著自己,嚇一跳,忙道:「父皇?!」

「你還有臉叫我父皇!?」謝升冷冷道:「你這個畜生!」

「父皇,怎麼啦?」謝白亭怔然道:「我怎會在這裡?咦……」

他忙甩甩腦袋,好像隱約有一些記憶。

「二皇兄,你忘啦?」謝紫穎道。

她看謝白亭不像是裝的,確實好像什麼也不知道,忙提醒道:「怎麼來的皇宮可記得?」

「我記得是……父皇恕罪!」他猛的翻身跪倒,大聲道:「父皇恕罪!」

顯然他已經回憶起來。

「恕罪?」謝升冷冷道:「我能恕你的罪,可外面那些死去的護衛們,他們能不能恕你的罪?!」

「父皇……」謝白亭忙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像犯了魔怔一樣。」

「混帳東西!」謝升喝道:「你去承天壇給你跪著去!」

「……是。」謝白亭遲疑一下,無奈的點頭,垂頭喪氣的起身往外走。

宋雲歌忽然一抬圓筒,再次射向他。

謝白亭鬼魅般一閃,倏然射向謝紫穎,卻被白光再次射中。

「砰!」他踉蹌一下,身形驟然朦朧,下一刻白光射中時,射了一個空。

謝白亭已然鑽出大殿,消失不見。

謝紫穎瞪大明眸:「二皇兄他……他……」

謝升鐵青著臉,冷冷道:「洗心甘露沒用!」

「差點兒就被二皇兄瞞過了!」謝紫穎搖頭道:「現在的二皇兄真不是從前的二皇兄了啊。」

謝升的臉色越發難看。

宋雲歌道:「公主,我們還是儘快去演武堂吧,取來九天離火神箭才是正事。」

「對!」謝紫穎忙點頭:「父皇,那我這便去吧,免得夜長夢多。」

「嗯,去吧。」謝升緩緩道:「小心一些,他現在已經是喪心病狂,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是。」謝紫穎抱拳,給宋雲歌一個眼色,匆匆離開。

宋雲歌與她出了端和殿,低聲道:「公主,如果他扮成你的模樣去演武堂,能不能混進去?」

「不能。」謝紫穎搖頭:「沒有執天魚符進不去。」

「他們放進去呢?」

「他們放不進去的。」謝紫穎搖頭道:「沒有執天魚符,那便不是我,已經提前打過招呼。」

「那便好。」宋雲歌舒一口氣:「不能不防,二皇子這一手很麻煩。」

能如魔門一樣變化容貌,著實讓人擔心,防不勝防。

謝紫穎蹙眉看他。

宋雲歌笑道:「什麼?」

「如果他扮成你的話……」謝紫穎道。

宋雲歌道:「確實不能不防!……那我們說一句暗號?」

「嗯,很有必要。」謝紫穎頷首:「既防備他扮成你,又要防備他扮成我!」

「……其實也不必,我一直守在公主身邊就好。」宋雲歌遲疑一下,搖頭道。

謝紫穎皺眉慢慢點頭。

她忽然想到,如果二皇兄扮成宋雲歌,想殺自己的話,根本防備不了。

自己在二皇兄跟前毫無抵抗之力,恐怕一招就能擊殺,還談什麼防備不防備。

兩人來到演武堂前,月光之下,天空的城市越發的繁華熱鬧。

那裡也是夜晚,卻如不夜之城,與靜謐如沉睡的演武堂確實是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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