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消息如風捲殘雲般攪動天下。

所有人都以為宋雲歌已經死了,沒想過撼天宗會故意如此,導致他們放下心,毫無顧忌的對付撼天宗。

沒有謝白軒的撼天宗,只是一個二等宗門而已,而有了謝白軒的撼天宗才需要忌憚。

三十六個頂尖高手背後的宗門頓時恍然大悟。

他們憤恨之極,偏偏又不敢馬上找上來討還公道,只能觀看旁人的做法。

宋雲歌的存在好像一座巍然巨峰,一下壓在了所有人頭頂,另一個血魔。

而且他們現在的做法,正在把他往血魔的路上推,一旦真把撼天宗滅了,謝白軒肯定是第二個血魔。

到那個時候,誰還能擋他?

宋雲歌找上張問天,要將試練場撤掉,這關係到撼天宗的生死存亡。

張問天原本便有撤去第三個試練場的想法,畢竟損失太大,毫無收穫。

而前兩個試練場也已經熟悉,沒什麼可探索的了。

現在有宋雲歌開口,他順水推舟的答應。

宋雲歌來到試練場入口,直接寫了一個「封」字,用的大隱寺的封鎮之法。

大隱寺的心法,用的通天功的力量,當世之中,恐怕沒人能夠突破。

他沒想到這個巨大的威脅一下消除,不必再找魂玉,不必再布置遮天大陣。

解決了這個麻煩,他反而不急著下去,心情悠然自得的在撼天宗修煉通天功。

吳悠雪與他一起,兩人的進境放緩,但畢竟還有進境,一點一點往前推進,一幅圖一幅圖的推進,如果單獨自己練,根本沒有進境。

這天傍晚時分,他從萬象樓出來。

一練數天修煉有些倦怠,便來到萬象樓靜一靜心,走到自己小院的時候,看到了溫明樓。

「師父。」宋雲歌抱拳。

「來了一些宗門,前來道歉的。」溫明樓搖搖頭道:「還真是什麼事都能碰得到。」

宋雲歌笑了笑:「是被嚇住了?」

溫明樓點頭:「你與血魔同歸於盡,偏偏還能復活回來,那便說明比血魔更強,他們血魔都不敢惹,怎敢惹你,真是可笑之極!」

這些傢伙欺軟怕硬,不知感恩,唯有貪婪,看著讓人既覺得可笑又覺得可悲,讓人寒心。

「他們可笑,卻不值得可憐。」宋雲歌搖頭道:「這一次要趁機把他們狠狠壓垮,讓他們永遠不敢再起這念頭,否則,一旦撼天宗失勢,他們絕對還會再次反噬。」

「這是自然。」溫明樓頷首:「不過嘛,想嚇住他們,還是要你親自出面。」

他看得出來,這幫傢伙是半信半疑的,不看到謝白軒,不看到謝白軒恢復如初,絕對不會甘心雌伏。

宋雲歌點頭。

兩人來到了宗主大殿,看到了一群人被擋在大殿外,沒被請進大殿內。

如果他們是客人,這般待客之道確實失禮,可現在張問天的憤怒洶湧,怎麼可能好聲好氣,更不可能請他們進宗主大殿。

這群人個個修為頂尖,不遜色於上一次殺來的高手,目光透著凜然寒氣。

他們極力收斂自己的寒意,外表溫和,卻掩不住骨子裡的肅殺與煞氣。

顯然他們身上都背負了不少的性命,殺人不少,而且此時心中也殺機大盛。

身為神皇境的頂尖高手,何曾受過這般委屈?

不管去哪裡,從來都是敬畏的目光,被如此冷落還是頭一次,心中怎能不憤怒欲狂。

宋雲歌目光掃過眾人,發出一聲輕笑。

「謝公子,恭喜你殺掉血魔,替天下除去一大害。」一個方臉中年男子抱拳沉聲道:「我們前來一是道歉,還有便是道謝!」

宋雲歌道:「道謝?你們便是用這般方式道謝的?還真是讓人消受不起!」

「呵呵……」方臉中年男子眉宇間一片正氣,擺手笑道:「那純粹是誤會。」

宋雲歌擺手打斷他,扭頭看向一個削瘦蒼白的中年男子。

他能清晰感應到這削瘦蒼白男子的殺機,濃烈如沸騰的岩漿,死死壓抑著。

可惜瞞不過他敏銳的直覺。

削瘦蒼白男子轉過眼睛。

宋雲歌發出一聲輕笑,笑聲透出譏誚與諷刺。

削瘦蒼白男子臉色頓時漲紅,雙眼充滿了血絲,仍舊死死壓抑著自己。

他想起了來之前,動身之際宗主的叮囑,萬萬要忍,忍人所不能忍,熬過這一關。

自己是寂月宗的第一高手,與死去的鄭師兄情同手足,如果不是要展示寂月宗的強大,絕不會派自己過來。

自己既然來了,就要強行忍住,不能出手,不給寂月宗招來大禍。

誰也不知道這一次謝白軒受這麼大刺激,會不會發狂,會不會大開殺戒。

一旦出手,可能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到寂月宗身上,成為殺雞儆猴的對象。

所以自己一定要忍,絕不能出手。

他深吸一口氣,轉開目光,眼中的血絲更厲害,卻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宋雲歌輕哼:「果然能忍,就像當初血魔肆虐的時候那麼能忍。」

蒼白削瘦男子再次深吸一口氣,轉開目光不看他,死命的壓抑殺意。

方正臉龐中年男子笑道:「寂月宗的魯師兄,難道謝公子識得?」

宋雲歌搖搖頭,目光掃過眾人,淡淡道:「你們回去吧。」

眾人一怔。

宋雲歌道:「殺上門來,殺了人之後,再道歉,好像就樣就能一筆勾銷了。」

「那依謝公子之意呢?」方正臉龐中年沉聲道。

宋雲歌笑了笑,一拂袖子。

眾人頓時飛起來,宛如被狂風吹走的柳絮,輕飄飄的出了撼山峰。

他們身不由己的落地,臉色皆難看。

彼此對視一眼,皆知道自己遠遠不是對手。

自己都不是對手,那宗門內所有高手更不是對手,這謝白軒不愧是能與血魔旗鼓相當的,不容小覷。

「……走吧。」方正臉龐的中年男子搖頭嘆道:「需得拿出誠意了,有了謝白軒的撼天宗可不好糊弄!」

眾人臉色沉重的點點頭,分頭散去。

張問天道:「白軒,直接殺了多好!」

宋雲歌笑道:「宗主不想看看他們能拿出什麼好東西來?」

「那倒也是,先收了他們的上貢,再殺不遲。」張問天點點頭。

宋雲歌抱抱拳:「那我回去練功了。」

就怕收了上貢,就不捨得殺光了,肯定還想收到更多,這便是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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