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傷怔然看著他軟綿綿的坐倒,周身一下沒有了氣息,徹底氣絕而亡。

他看著宋雲歌發獃。

沒想到這傢伙下手這麼狠,竟然要自裁,還真是個狠人吶!

自己絕對做不到這一點的,即使是面臨絕境,要被人所殺,也沒辦法自裁。

他感慨的搖搖頭。

隨即他心動,一個念頭不可自抑的冒上來,越來越強烈,他雙眼灼灼放光。

趁他病要他命,現在這傢伙已經死了,可能還沒死透,甚至還有死而復活的機會。

可如果自己現在施展一門奇術,直接將他的魂魄抽取,用特殊的法門煉化,從而令其魂飛魄散,那就徹底死去,再沒機會復活啦!

這算是徹底的報仇啦,先前送他御陰三妙的手段比起這個來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

他想到這裡,越來越不可遏止,伸出手去慢慢的摸向宋雲歌,便要施展奇功。

將要觸及宋雲歌額頭之際,他的手定住,蒼白如敷粉的臉龐露出掙扎。

「唉……」他長長嘆一口氣,最終頹然的放下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自己還是心太軟,狠不下來,毒不起來,根本不配做九幽谷的少谷主!

自己過不去心裡的那一關,沒辦法下此毒手,如果被父親看到了一定會痛罵自己懦弱無能!

可殺人容易,自己會一直內疚,過不安穩,甚至睡不好覺,那活著有什麼意思?

想到這裡,他漸漸平靜下來,盯著宋雲歌看,要看宋雲歌是怎麼復活的。

他心神剛剛收回來,放到宋雲歌身上時,宋雲歌忽然一睜眼,目光如電。

顧少傷莫名的心虛,想要避開他眼神,隨即想到自己沒有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應該足夠坦蕩光明,何必心虛!

他直直盯著宋雲歌。

宋雲歌笑道:「少谷主,好氣魄!」

「哼,你明白就好,我要報仇,還不屑於用這般手段!」顧少傷傲然。

宋雲歌笑著點頭:「明智之舉,你以為我會毫無防備的死一回?」

「我真要動手,你有防備也沒用!」顧少傷撇撇嘴。

宋雲歌不再反駁,沉吟道:「我找到了一點兒不同,有點兒眉目了。」

「說來聽聽。」顧少傷忙道。

宋雲歌道:「我覺得這是一種毒。」

「嗯――?」顧少傷皺眉。

宋雲歌嘆一口氣道:「但願我說錯了,這種毒應該是直接作用於魂魄的,這些無**回的魂魄其實是中了毒。」

「魂魄的毒?」顧少傷搖頭。

宋雲歌道:「說來有些荒謬,可依我觀察,確實是中毒了,其實也容易,只要弄清楚中毒的範圍有多廣便是,這世間不是所有的魂魄都無**回吧?」

「一大部分,而且越來越多。」顧少傷皺眉道。

宋雲歌道:「那些能入輪迴的是沒中毒,不能入輪迴的則是中毒者。」

「什麼毒?」

「不知道。」宋雲歌搖搖頭:「但通過調查,應該能縮小範圍,可以一試。」

「……好,我去查一查。」顧少傷哼道:「怎麼找你?」

「三天之後我們在這裡相見。」

「好!」

顧少傷轉身便走,眨眼消失不見。

宋雲歌停在原地沉思。

沒想到這世間還有如此奇毒,更可怕的是,這毒到底是怎麼來的?

是不是有人故意散播?

如果真有人這麼干,那此人的罪孽之光該是何等濃郁,應該是遮天蔽日了吧?

他沒有再去周圍看看,不想再看那些慘相,純粹給自己找堵,不如好好的研究這御陰三妙訣。

沉浸在武學的玄妙里,三天時間一眨眼而已。

清晨時分,顧少傷飄然出現。

他托一個黑木匣子,來到他身前,打開匣子取出來一個地圖模型。

上面繪著山川大地河流,歷歷在目,清清楚楚。

「已經弄清楚了。」顧少傷拂袖一掃,兩人坐到一塊巨大石頭上。

他食指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圓:「這一部分的人都沒辦法進入輪迴,剩下的,好像沒有這般異相。」

這一個圓幾乎占據了地圖的十分之八。

「弄得這麼清楚?」

「家父一直在暗中調查,查得很清楚,應該大致不差的。」

「唔……」宋雲歌若有所思的盯著地圖,在腦海里已經完全的烙印。

「既然是一個圓的話,那毒物的位置就差不多了,應該是這一座山峰,它是最高的吧?」

「天怒峰。」顧少傷哼道:「是最高的一座山峰,參天入地,上面是祈雲宗。」

「還有宗門?」宋雲歌皺眉。

顧少傷點點頭:「世間最頂尖的宗門之一,比我們九幽谷更勝一籌。」

「比大慶雲寺呢?」

「與大慶雲寺比肩吧。」顧少傷道:「你還知道大慶雲寺?」

世人多數隻知道小慶雲寺,不知大慶雲寺。

因為大慶雲寺隱於幕後,小慶雲寺相當於大慶雲寺的外院,什麼世俗之事都交由小慶雲寺。

宋雲歌笑了笑:「略知一二,這麼說來,沒辦法直接去祈雲宗了?」

「祈雲宗秘而不出,也禁止外人上去的。」顧少傷搖頭道:「但他們實力強絕,不能惹。」

「不管怎麼說,總要上去看看的。」宋雲歌皺眉道:「難道令尊就沒懷疑下毒?」

顧少傷道:「世間沒有這樣的奇毒,不可能傷及魂魄的,我們修煉鬼經的,最知道這一點,也最堅信這,如果真有這樣的奇毒,我們不可能不知道!」

「那就沒去祈雲宗看看?」

「去過,後來受了傷回來,再沒去了。」

「這麼說,是被祈雲宗傷了?祈雲宗有絕世高手存在。」

「那是肯定的,我沒敢問父親。」顧少傷道:「所以我們去,那就是自討苦吃。」

「不管怎樣,先去看看吧。」宋雲歌道。

顧少傷臉色沉重,沉默不語。

祈雲宗很危險,當初父親曾告誡自己,離祈雲宗遠一點兒,別招惹他們。

現在要去天怒峰,那就是招惹他們。

他看一眼宋雲歌。

這謝白軒的武功雖強,恐怕強不過父親,去了也是要受傷的,到底要不要去?

宋雲歌笑道:「怎麼,怕了?」

「我們去就是送命!」顧少傷哼道:「你難道不怕?」

「我只要看一眼即可,打不過就跑。」宋雲歌道。

顧少傷猶豫一下,慢慢道:「好吧,遠遠看一眼,不能硬闖!」

「放心!」宋雲歌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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