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歌看向杜飛林，知道身為祈雲宗弟子，甚至是長老，一定優先考慮本宗。
他顯然要選擇祈雲宗。
「謝白軒，換了你的話，你會怎麼選？」杜飛林道。
宋雲歌平靜看他一眼，點點頭：「換了我是你，我會選祈雲宗，但我不是你，……同樣的，換了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毀掉碧石。」杜飛林點點頭。
宋雲歌笑道：「所以你還要留我們在此？就不怕我偷偷毀掉碧石？」
「哈哈……」杜飛林搖頭大笑，一幅不過如此的神色：「你也不想想，真要能毀掉碧石，我會留你們在此？直接宰了你們不更省事？」
「你殺掉我，自己也要付出足夠的代價，到時候未必能保得住這秘密了，」宋雲歌點點頭笑道：「你可想好了，真要保祈雲宗，那就是害祈雲宗，……你該知道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將來你們祈雲宗會面對整個天下，與天下所有人為敵，必將滅亡！」
「管不了那麼多！」杜飛林冷冷道。
他何曾沒細想。
如果這碧石真是影響天下，將來有人知道了，必將報復祈雲宗。
既然這謝白軒知道，那終究還會被別人知道。
現在把碧石毀掉，恐怕也晚了，既然如此，何不拼一把，看看祈雲宗厲害，還是天下武林厲害！
想到這裡，他雙眼灼灼，露出瘋狂之色，如果祈雲宗能夠制霸天下，那才是真正的巔峰。
如果能讓所有人加入祈雲宗，然後祈雲宗弟子可以定時到這裡來，沐浴碧石的照耀，從而能夠魂魄具現，祈雲宗總部便是一個世間樂土。
到時候，所有人都無法拒絕。
這樣一來，壞的就變成好的，一舉扭轉乾坤，所以最關鍵的就是要能擋住第一波。
關鍵就是要能壓下所有反對者，待看到祈雲宗強絕不可力敵，他們便會服軟，想著投靠祈雲宗。
那個時候的祈雲宗是何等強大？自己也能驕傲的面對祈雲宗的列祖列宗了！
想到這個他莫名的興奮。
宋雲歌看他如此模樣，皺了皺眉，覺得詭異。
「謝白軒，今天是月朔，你好好看著碧石的玄妙吧，你運氣也真夠好的！」杜飛林笑道。
只要祈雲宗準備好了，那便不怕這小子透露出去，更何況，他說了別人也未必聽，可以先倒打一耙。
想到這裡，他雙眼轉動，思忖著如何把宋雲歌搞臭，讓所有人都不聽他的話。
至於直接殺掉宋雲歌，這僅是最下策，他確實沒把握殺得掉宋雲歌。
否則直接動手，何必用顧九燭強逼？
宋雲歌打量一眼天空。
月亮已經升起。
他看向碧石，發現它似乎在閃爍，隱隱約約，於是運轉天輝神目。
綠光如滾滾海浪。
他點點頭：「果然玄妙。」
他伸出手去觸碰綠石，手掌便要貼上之際忽然停住，隱約感覺到危險。
他瞥一眼對面的杜飛林。
杜飛林嘴角緊抿，神色緊繃，好像在看向別處，其實在盯著這邊。
看到自己手掌沒能貼上去，杜飛林顯然是極緊張的。
「呵呵……」宋雲歌撤回手掌：「借刀殺人吶，有意思！」
杜飛林暗自嘆一口氣，難掩失望。
如果謝白軒將手掌貼上去，那必死無疑，可惜可惜，錯過了這麼一個好機會。
宋雲歌笑道：「杜前輩你心腸夠歹毒的，不提醒我一聲！」
「你自己找死，我何必攔著。」杜飛林哼道：「一到月朔，碧石便有異常，我研究了很多年沒有結果，你看看吧，能看出什麼來。」
宋雲歌點點頭：「那是自然。」
月亮慢慢升高，一直到正中的時候，忽然一道乳白光華從天而降，落到了碧石上。
宋雲歌訝然。
碧石把這股乳白光芒吸納，然後開始滾滾而動，碧光如湖水一般在鼓盪。
仿佛搖晃盆子，盆子裡的水跟著晃蕩。
宋雲歌一步跨到顧少傷跟前，擋住他身形，然後全力催動通天功。
「嗡……」天空仿佛傳來一聲悶響。
隨即是狂風呼嘯而來。
宋雲歌緊盯著碧石，看到它的碧綠光芒越來越深，已經變成了墨綠。
杜飛林一動不動，死死瞪著它。
「嗡！」墨綠光芒頓時擴散。
宋雲歌只覺眉心的萬魂煉神符驟然一轉，眼前一黑，差點兒被抽干精神力量。
將自己所有精神力量轉化為旋轉撕扯之力，可見萬魂煉神符這一下是多猛。
杜飛林驚愕的瞪大眼睛，看著那擴散開去的墨綠光芒從天空忽然一轉彎，好像離巢的鳥兒折了一圈又回巢。
它們忽然鑽向了宋雲歌，然後迅速消失。
宋雲歌眉心處隱約浮現一個奇異的金色符號，然後又慢慢的消失在眉心內。
「你……你……」杜飛林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批著宋雲歌難以置信。
宋雲歌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顧少傷已經睜開眼，看到了宋雲歌的舉動，心下莫名的溫暖，沒想到宋雲歌會如此做。
「你――！」杜飛林咬牙怒瞪宋雲歌。
他雖不知究竟，但隱隱感覺到，恐怕宋雲歌得了莫大的好處。
自己這是成全了謝白軒！
宋雲歌睜開眼，呵呵笑起來，搖頭道：「沒想到，萬萬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杜飛林咬牙道。
宋雲歌道：「沒想到這碧石原來如此！」
「怎麼回事？！」杜飛林哼道：「你被這些綠光射中，不會死吧？」
「恰恰相反。」宋雲歌微笑道：「我是得了莫大的好處，真是要多謝了！」
「閉嘴，我不想聽！」杜飛林咬牙。
他憋屈又憤怒。
宋雲歌道：「那你不想知道這碧石到底是什麼嗎？」
「……是什麼？」杜飛林哼道。
宋雲歌呵呵笑起來。
杜飛林死死瞪著他，一言不發，一肚子的火快要把他引爆了，卻死死壓住。
近兩百年的苦研沒弄清楚這碧石到底是什麼，今天看宋雲歌如此，說不定真知道，再大的火氣也要壓住不發。
宋雲歌嘆一口氣：「無酒亦無肉，肚子有點兒餓了，顧公子，你呢？」
顧少傷點點頭。
「……等著！」杜飛林咬牙切齒，雙眼欲噴火。
他轉身一閃消失。
顧少傷低聲道：「謝兄，你真知道這東西是什麼？」
宋雲歌點頭。
「剛才不要緊吧？」顧少傷又問。
宋雲歌笑道：「放心吧，死不了人！」
他確實得了莫大的好處，那墨綠光華可不是別的，而是真正的精神力量，比起他原本的精神力量更精純更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