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動員大會。
面對鮮艷的國旗。
商飛公司上萬名員工的血性、鬥志，全部激發了出來。
所有人心裡都憋了一口氣，發誓要把國產大客機量產出來！
然而澎湃的熱血冷卻下來之後，面前的現實依然殘酷。
所謂的集體宣誓、喊幾句口號，也只是為了穩定軍心，統一思想而已。
不過辦法總是比困難多。
在給二號長者打電話的過程中，商飛老總賀金龍，就拿出了他的替代解決方案。
「購買俄羅斯航空器零件製造集團製造的PS90發動機。」
「俄國人的這款發動機還是不錯的，油耗較低，達到了CFM56-5C的水平，使用壽命在1萬小時以上，大修間隔較長，採購價格也便宜三分之一。」
「我們與俄羅斯UAC公司聯合研製的遠程寬體客機C929，預計採用的就是PS90系列發動機。」
不過俄國人的PS90系列雖好，價格是便宜很多。
但油耗依然比LeapX發動機高16%。
使用壽命少一半左右。
至於故障率，俄國人的發動機總給人一種不是特別靠譜的感覺。
採購俄國人的PS90發動機，是在國產替代發動機研發成功前，唯一能緩解問題的辦法……但仍然會大幅降低C919的市場競爭力。
由此可知，民用航空發動機領域，跟晶片行業也有些類似，那就是贏者通吃。
敗者連湯都很難搶到。
賀金龍還是極力保證道：「我們會抓緊時間，繼續優化我們的飛機！雖然發動機的油耗是大了點，但我們的C919客機機體，比波音、空客的同類型飛機，一般要輕15%左右，如果再砍掉一些冗餘重量，可以做到比他們輕18%。」
「飛機輕了，速度快了，油耗也就降下去了。」
「再加上我們便宜20%左右的製造成本，相當實惠的售價，推向市場之後，我們依然有一定的市場競爭力。」
而C919重量之所以更輕、造價要便宜一大截的原因，是因為Z國人掌握了一項牛叉的技術。
大型結構件3D列印技術。
這項技術國外還沒有取得重大突破，列印不了直徑幾米、十幾米以上的大型結構件。
但Z國的3D印表機可以。
利用這項技術，像飛機機翼主梁、機身骨架等等關鍵部件，3D印表機可一次列印成型，強度合格，材料利用率90%以上。
而波音飛機、空客飛機所用的機翼主梁等部件，依然採用傳統的工業工具機加工，報廢率高、材料利用率低，生產成本和生產效率，都處於很大的劣勢。
且正是由於有3D列印技術的加持，商飛公司的C919具有極大的市場競爭優勢，甚至可以說，在200座級、五千公里航程客機市場，立刻成為了性價比之王。
將橫掃民用客機市場。
對此忌憚無比的波音公司，甚至歐洲空客公司，都有從中作梗的動機……在沒有掌握3D列印技術前，他們不希望市場上，出現C919這麼個競爭對手。
而C919採用俄制的PS90發動機後，3D列印技術帶來的優勢立刻遭到抵消，馬上變成了一款性價比平庸的飛機。
且以毛子的性格，哪怕他們的產品性能不怎麼樣，漲起價來絕不手軟，現在買他們的發動機是便宜，過段時間就不一定了。
「還是得有我們自己的先進發動機，得爭這口氣啊！」
電話里二號長者嘆氣說道。
賀金龍沉默了起來。
……
這時。
秘書走進了辦公室：「賀總，起落架項目組的副總設計師陳剛說想見你，說有個重要的事情要向您彙報。」
陳剛？
上午的動員大會，人不見蹤影了的陳剛。
有人在他耳邊打這個小報告的時候，賀金龍臉上閃過一絲不快。
但還是沒有放在心上，誰讓他生了個了不得的兒子？
可動員大會這麼嚴肅的活動，需要統一思想和鬥志的關鍵時刻，他居然不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賀金龍心裡還是有點膈應。
當即有點不太想見此人。
卻聽到秘書又道：「賀總，陳設計師還把他兒子帶過來了，就是那個星海科技的創始人陳今。」
「見見見，讓他們都到我辦公室來。」
……
進了辦公室。
「陳總，歡迎歡迎，年輕有為，真是年輕有為啊。」
賀金龍伸出手無比熱情。
「老陳，你生了個了不起的兒子啊。」他又握著陳剛的手，拍著他的肩膀。
不過賀金龍感到奇怪的是，這對父子倆為什麼想要見他，是為什麼事過來找他。
難道是見國產大客機量產無望，心灰意冷之下，希望提前退休，望他批准？
賀金龍心裡腹誹著，招呼他們坐下，讓秘書倒了兩杯茶過來。
閒聊幾句後才問：「不知你們二位過來，是為了何事？」
「當然是為了發動機的事，我們有辦……」陳剛迫不及待說道。
「嗯哼~」
陳今重咳嗽了兩聲：「主要是想跟賀總您聊聊國產發動機的發展，這個話題比較機密、高端，這位秘書同志，不知能能不能出去把門關一下？」
他看向了那位男秘書。
「小林，你出去一下，把門帶上。」賀金龍立刻會意，讓秘書走出了辦公室。
房間內只剩下了三個人。
「賀總，我兒子公司，有辦法解決國產發動機性能不足的問題！」陳剛又迫不及待地發話。
「爸你猴急什麼？」
陳今無奈看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你坐一邊別說話了，讓我先跟賀總聊聊。」
賀金龍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臉上滿是狐疑。
陳剛訕訕地閉上了嘴。
「賀總，我耽誤您一點時間，談談國產發動機的發展現狀，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跟小子我聊一聊？」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賀金龍點頭。
兩人便交流了起來。
一般是陳今問，賀金龍回答。
「賀總，你說句實話，您覺得我們國家的發動機，跟國外最先進水平發動機，到底差多少年？」
「呃，起碼差三十年吧，說實話，甚至有可能差五十年。」
「為什麼差這麼多？」
「發動機是最能反映出一國工業基礎的產品，我們的基礎還是太差了，西方工業化時間超過300年，我們60年都不到，很多基礎領域差太多了，最簡單的一個例子，M國人52年前就登上了月球，我們還做不到。」
「但是我在很多文章上看到，構成先進發動機的材料技術，大部分我們都攻克了，材料問題已經不是問題，主要問題是發動機設計那塊，我們不如別人……是這個原因麼？」
「是的，你說的沒錯！」
賀金龍點頭：「材料短板我們已經補上了，主要是設計方面的問題，我們國家還沒有誕生頂級的發動機設計師。」
當然發動機不給力，也不全部是設計師們的鍋，國家的投入不足也占很大一部分原因。
因為好的發動機，不僅是設計出來的，也是燒錢燒出來的！
專業的風洞、試車台等等設備就不說了。
每做一次發動機試車試驗，消耗的航空燃油就是幾噸、幾十噸……而且要天天燒、年年燒。
比如發動機進異物試驗，丟一塊拳頭大的石頭進去，價值幾千萬的發動機就徹底報廢了。
這樣的燒錢行為，不說Z國經濟條件困難時期，就是現在富了、強了的Z國，每年砸上百億進去依然不足。
簡單地說，先進的航空發動機，必須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氪金」，才有可能拿下。
一旦中途下馬，立刻前功盡廢。
只有氪金高手，才有可能成為發動機製造強國。
不過……
陳今手中倒是有個外掛，不僅可以節省大量氪金費用，也能大幅縮短髮動機的研製周期。
當陳今在賀金龍面前，描繪了這個「每天節省幾千噸燃油」、「每次安排上百台發動機同時試驗」、「研發周期縮短90%」的外掛之後。
賀金龍當即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震驚的大叫：「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