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讓我拉著你的手

收盡法寶,阿木和沈煙並肩而戰。這兩人一個面目俊朗,黑袍獵獵,一個身姿窈窕,紫衣漫飛。此時看去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只是沈煙猙獰的鬼面具有些煞風景。

戰鬥結束,二人同時望向妙天常和妙二小姐,似要看看這兩人的表現。

妙天常的臉色微帶尷尬,妙二小姐倒是神色自若,一對美目不斷地在阿木和沈煙身上流轉。

妙天常看了看阿木,又看了看沈煙,然後居然沖沈煙一抱拳:「在下凡夫肉眼,不知鬼……」

說到這裡妙天常突然一頓,因為他收到了沈煙的傳音警告:「不要說出我的身份!否則――」沈煙沒說,但是其意自明。

「失敬!失敬!」妙天常忙收住口風,他倒是不是怕沈煙,而是那陰陽星河圖代表的一切太過強大和可怕。青原妙家雖然貴為海荒七大仙門,跺跺腳海荒都要顫一顫,但是也不想得罪那樣的力量。

妙天常欲言又止,自然逃不過阿木的眼睛,但是阿木沒有多問。關於沈煙的身份,阿木其實一直很好奇,不過阿木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對沈煙不是也隱瞞了很多嗎?要說早晚會說,何必多問?

此時,阿木沖妙二小姐抱拳一笑道:「方才大殿之中多謝二小姐提醒!」

「哦?」妙二小姐淡淡一笑,故作不知,「有嗎?還是王兄機警才是!」妙二小姐沒有直接承認,不過在場的四人都是心知肚明。

「哼!」沈煙卻是輕哼一聲,似乎絲毫不領妙二小姐的人情。

「王兄,我妙家不想和王兄為敵,也不想和雲家交惡,方才觀望,還望王兄理解!」妙二小姐對沈煙的態度直接無視,只對阿木講話。

「哪裡!哪裡!方才妙二小姐和妙前輩保持中立,我們已心存感激!」阿木客氣道。

這句絕對是客氣話,妙天常和妙二小姐都清楚。沈煙有那樣逆天的陰陽星河圖在,海荒上敢動她半個寒毛也沒幾個,幾乎可以橫掃整個秘境,方才妙天常和妙二小姐要是出手,多半會和雲家二人一樣的下場。

「王兄客氣了!」妙二小姐微微一笑。

「王寒,我們走吧!」沈煙似乎看不慣二人的對話,催促道。

「嗯!七重秘境已到,王寒算是不負所托!咱們就在這裡道別吧!」阿木沖妙二小姐和妙天常一抱拳。

「唉!」妙天常微微嘆了一口氣,按照當初約定,大家該各找各的所需之物了,可惜少了阿木和沈煙這樣的強大助力,尤其是沈煙有陰陽星河圖在手,可以說一切法寶唾手可得。

「最後再告訴王兄一聲!」妙二小姐咬了一下粉紅的下唇,似乎在下定決心,「你要小心那雲三公子,我可以告訴你,如今你帶入荒魂秘境的雲家人絕不僅僅是雲三公子一人!」

「哦?」聽了此言,阿木一愣,「還有誰?怎麼會被我帶進來?」

「我說的夠多了!」妙二小姐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阿木,「好在你所求之物,真的不是我們兩家想要的東西,只怕那雲三公子再找你的麻煩!王兄,你好自為之吧!」

沈煙早已有些不耐煩,一拉阿木道:「行了,夠多了!走吧!你再不走,我先走了!」

「告辭!」阿木見沈煙真的急了,再沖妙二小姐和妙天常一抱拳,然後和沈煙飛身而走。

七重秘境的光門前,只剩下妙天常和妙二小姐,二人靜靜地站立。

妙二小姐更是望著阿木和沈煙消失的方向,輕咬下唇,目光複雜,良久不語。

妙天常看了看妙二小姐不由搖頭嘆息,半晌才道:「二小姐,走吧!大事為重,你我還要去找那雲三公子!沒有他我們不可能獨自找尋那荒古異寶」

「嗯!」妙二小姐沒有多說什麼,應了一聲。兩個人同時化為兩道虛影,直接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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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重秘境乃是荒古秘境的最後一重。阿木和沈煙離了那七重光門的入口,才有機會仔細觀察這裡。

七重秘境和其它秘境的最大不同,便是這裡有屬於自己的天空,而不是混沌的一團,因為在這秘境的西方的邊際,掛著一輪血紅的太陽。

那輪血陽放出無盡的紅芒,殘陽如血,說得便是這樣一種景象。而如果你在這第七重秘境呆得久了,你便會發現這是一個永不會落山的太陽。

那輪血陽,便如同被什麼東西定格在那虛空中一樣,萬載不落。或者說,這荒魂秘境第七重一直被定格在一個數萬年前殘陽如血的黃昏。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

七重秘境的顏色構成也不似其它秘境那樣單一,黑白紅黃藍各等雜色均有,雖然還是以暗系色調為主,但是與其它秘境相比,可以算是豐富多彩了。

七重秘境乃是七個秘境中最小的一個,但是也是地貌最全的一個。山水湖泊,草木叢林,樣樣都有。

甚至,遙遙而望,阿木和沈煙可以看見南方的滾滾黃沙和北方的皚皚雪色。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秘境,各色地貌,四時之景,一應俱全。

「這幾乎可以看做海荒神州的縮小版!」沈煙輕聲道。

東嶺、雲漠、黑水、北荒、青原乃是海荒神州五大地域,這荒魂秘境第七重內的地域分布,真的有些相似。這和其它秘境大有不同。

不過,有一點,這七重秘境和第六重秘境最為相似,那便是無盡的殺伐和荒古之氣。

無論什麼樣的地貌,不出多遠,必可在地上發現幾具屍體。這些屍體和六重秘境中的大有不同,他們多半都是人形,偶有人身獸頭的生物。他們身上的鎧甲和手中兵器,似乎也比第六重秘境內的那些要精良許多。雖然過了無盡的歲月,但是有些兵器居然還熠熠閃光。

如果說六重秘境死去的更多是無畏戰士,那麼這裡倒下的多數便是英勇的戰將。

阿木借著黑藤條曾經挑起過一對光華奪目的大斧。可是那大斧一脫離原本的主人之手,瞬間便風化而散。

看來這些荒古異寶,只能遠觀而不可褻玩。這上古的戰屍,讓這第七重秘境內多了一些詭異。甚至讓人感覺,這裡的一切都是在這些屍骨上產生的。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阿木就看見一朵妖異之花,開在一個戰屍的頭骨之上。

三世夢魂花、雲獸之靈、荒魂之精、當然還有夢幻鳥心,這是沈煙和阿木的目的。不過,阿木想好了如果沒有人和他爭奪荒魂之精,也沒有人知道荒魂獸的秘密,他決定可以最後收集夢魂鳥心,那樣可以回到五重秘境內,等待夢魂鳥的復活。

那魔之靈力的出現,讓阿木意識到了危險,如果能達到目的,阿木不想和過於強大的敵人碰撞,因為那是不智之舉。

「走!沈煙,我帶你去夢魂崖。」阿木看著沈煙道,他想先完成沈煙的心愿。流連荒魂秘境三年,想必經歷生死無數,沈煙不就是為了一株三世夢魂花嗎?

「呃?」沈煙居然猶豫了一下,「那雲獸在哪裡?」

「嗯?」阿木不知沈煙何意,「雲獸在秘境之北的雪原之上!」

「夢魂崖呢?」沈煙再問。

「夢魂崖在東方的群山里!」阿木回答。

「哦!那麼我們先去尋找雲獸,幫你得了雲獸之靈再說吧!」沈煙的聲音有些奇怪。

「嗯?為什麼?你的時間緊迫,我還是先幫你找到三世夢魂花為好!」阿木有些不解沈煙的為什麼先要找尋雲獸。

「不!還有八個多月,如果有緣,一切都來得及!我們還是先找雲獸吧!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沈煙的理由多少有些牽強,阿木可是記得沈煙要得到三世夢魂花的願望是多麼強烈。

可是如今,那三世夢魂花,可能就是千里之外,也許唾手可得,但是沈煙卻選擇等一等,而要和阿木去找尋雲獸。

「沈煙,你不是怕得到了三世夢魂花以後,要履行約定,摘掉面具讓我看一眼你的廬山真面目吧!」不解沈煙的行為,阿木只好開了一句玩笑。

「不怕!」沈煙轉過身,似乎在直視阿木,可惜只能她看阿木,而阿木的魔識穿透不了那鬼面具,「我答應你的要求,怎麼會怕?」

「我……不醜!」沈煙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聲音悅耳而醉人,「王寒,聽我的,就像初入這荒魂秘境一樣!我想陪你去尋雲獸!」

「哦?可是能不能給我一個理由!」阿木發覺沈煙真的有些異樣。

「理由?」沈煙轉過身去,眺望那如血的殘陽,「王寒,你一向很少問理由的?」

「呃?」阿木笑了笑,不置可否。

紫色的衣裙漫飛,沈煙的背影美麗而神秘,有時候阿木經常會把這個紫衣和北寒宗那個紫衣重合,如夢似幻。

「王寒,你知道三世夢魂花對我的重要?」沈煙突然幽幽道。

「嗯!你要用它救你可以用生命守護的人!」關於沈煙那這句話,阿木記憶極為深刻,因為這是阿木第二次聽到有人要守護一樣東西。

「所以,一旦得到三世夢魂花,我就會立刻離開荒魂秘境!我不能等下去!不能再陪你!這個理由可以嗎?你,懂了嗎?」沈煙的聲音有些低沉,有些傷感,也有些幽幽,那是一種極為複雜的語氣。

「不能再陪你!」沈煙的這句話如一把神箭一下刺入阿木的心。

數個月來,阿木和沈煙從相互利用交換魂血結盟,到彼此扶住出生入死,衝過各個秘境,闖進第七重。每一個秘境內,都留下兩個的足跡,滿滿的儲物袋幾乎都是二人的戰果。並肩作戰,其實是一種生死與共的情誼。

阿木和沈煙在一起的時間,比寒冰依還要多。

如今一句「不能再陪你!這個理由可以嗎?你,懂了嗎?」,讓阿木如何不懂?很多話,不必說的那麼直白!

沈煙為了阿木甘願暫放生命中最重要的期待,那麼什麼都不必說。阿木不想問那個死去百年,仍然讓沈煙執著復活的人是誰。也許是朋友,也許是師親,更有可能是愛人,但是那一切都不重要。在這危急重重,殺機四起的第七重秘境,沈煙願意留在阿木身邊,那麼一切足矣。

「好!我答應你!沈煙,我們先去尋找雲獸之靈!」阿木什麼都沒說,而是一把拉起沈煙的手。

阿木還是第一次握住沈煙的手,那隻手弱如無骨,似水般柔嫩,但卻冰冷異常。

沈煙沒有拒絕,任由阿木握住,她知道這樣的機會以後也許永遠不會再有!

「不!讓我拉著你的手!」沈煙的語氣中有溫柔的笑意,然後走在阿木的前面。

人影一閃,二人直接消失在向北的虛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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